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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淚像是鯊魚一般循著悲傷而來,迅速匯聚流淌,歸子佩不能自抑,她不明白,明明被拋棄的是時夏,明明被辜負了深情的是時夏,明明被留在原地那麼久的是時夏,為什麼她還會在意自己是否孤單,還會在意自己身邊是否有人陪伴?

  她埋頭在時夏身邊,放聲哭泣,為自己當年的懦弱,為時夏一往的情深。

  “哭什麼?”時夏被酒精侵蝕的神經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她在迷濛中伸出了手,一下一下地摸著歸子佩的頭髮,“子佩,不要哭啊……”

  時夏,你怎麼能,這麼愛我?

  “嘶——”酒精果然害人不淺,時夏迫於生物鐘準時從宿醉中醒來,頭疼得好像要裂開,她一摸身邊的床位,人沒了,但還有點餘溫,嘖,不應該啊,這人就沒在她起床之前醒過,時夏想起每天起床時歸子佩眼睛都睜不開,卻下意識地往自己身邊湊的樣子,覺得她好像自己小時候幫老許養的那隻肥兔子,每次回了家就傻呆呆地窩在自己腳邊,連菜葉子都只吃自己手裡的,氣得老許直罵忘恩負義,不肖子孫。但那隻兔子,時夏想起結局,神色黯淡了下來,等到她長到家裡葡萄架子那麼高的時候,兔子老死了,她哭了兩天,然後接下來的那麼多年,再也沒養過寵物。

  她總是害怕失去,因為“得到”永遠不是理所當然,所以“失去”的時候,好像也就沒了悲傷的立場,時夏不能接受。但現在好了,她聞到飄進臥室的香氣,從內心深處快樂起來,現在好了,她有大把的時間,能和歸子佩一起變老,然後看著死亡都變成浪漫。

  時夏掀開被子走下床,倚在門框上看著歸子佩手忙腳亂地煎雞蛋,她走過去環住她的腰,壞心眼地笑道:“要不要幫忙?”

  歸子佩已經焦頭爛額,她好像看到救世主一樣喊:“要要要!”

  時夏一點都不吃虧:“那,一個吻。”

  “mua,mua,給你兩個,把我的也搞定吧!”

  “……”時夏愣住了,半晌才說,“果然還是你會做生意。”

  時夏在半個月前,從沒想過風水會輪流轉得這麼快,蘇明立再沒了之前指著鼻子罵她的氣勢,現在蔫得好似一隻小鵪鶉。

  “蘇明立,你他媽給我再說一遍!”時夏盛怒之下,什麼狗屁風度都放到了一邊,已經是初春,蘇明立愣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而正如前文所言,所謂摯友,就是在一個修理你的時候,另外兩個袖手旁觀,只是這次不是吃瓜,而是同仇敵愾,這個自高中就成型的小團體從內部產生了一個反蘇明立聯盟,成員如下:除蘇明立之外的所有人。

  “我就說如果是為了教訓阿夏,你怎麼可能在B市待半個月還不走,原來是要見網友。”程雲起冷著聲音說,語氣里是滿滿的嘲諷,“你多大人了,還搞網戀這一套,蘇明立,你當你還是初中小姑娘嗎?”

  “不是,不要人身攻擊好吧!”蘇明立萬事能忍,除了她的年齡和相貌,關鍵身邊的這三個認識她都有半輩子了,戳她痛腳是一戳一個準。

  程雲起“嗤”了一聲,明顯就是不想再跟她說話,杜思遠苦口婆心地接了話茬:“你說你之前更糟心的戀愛也不是沒談過,這個好歹還是個攝影師,你要是安安穩穩的,我們哪兒會攔你?你怎麼偏就想不開,要跟著人家去非洲呢?那邊多亂啊。”

  “而且你能吃得了那個苦嗎?每年咱們出去旅遊一次都賴在酒店裡不出來,走兩步就喘,也就逛街不嫌累了,你去非洲跟人家拍野生動物去?你別被野生動物給拍了!”時夏簡直心累,她知道自己這個朋友戀愛腦,但沒想到能戀愛腦到這份上,客觀條件都能忽略不管。

  “不是說好不人身攻擊的嘛……”蘇明立嘟囔了一句,她抬起頭看見三個朋友,深吸了一口氣說,“你們能不能聽我分析一下。”

  三人抱胸看她,這時候就顯出十多年的好朋友的默契來,都是一副“我倒是看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的樣子。

  “第一,去非洲不是因為我多喜歡jason,我自己也有愛好和理想,雖然可能比較……多變,但我願意為了我的追求去付諸實踐,這次和愛情真的沒關係。”

  “第二,我從下定決心開始就一直在去健身房,而且離出發還有一個月,留給我練體能的時間還算充裕,再加上jason說了,一開始安排給我的,都會是危險性較低的工作,所以我覺得安全問題也算得上解決了。”

  “最後,”蘇明立深吸一口氣,看著自己的朋友們,“我愛你們。”

  “你說她是怎麼想的?我還是覺得不安全。”時夏和歸子佩散步的時候說起蘇明立的事情,對於好友的決定還是一臉不贊同。

  歸子佩卻笑了,她握緊了時夏的手,說:“我覺得這很好,為自己的所愛義無反顧,是最划算的事情。”

  時夏,就像我會為你義無反顧。

  tbc.

  作者有話要說:

  我肥來啦!

  第20章 第二十章

  B市的春天來得轟轟烈烈,昨天夜裡的雷聲以顛覆世界的氣勢從天邊傾瀉而來,歸子佩躺在愛人身下喘息著,意識同炸裂開的天光共同消弭在人間,極致的歡愉。

  早上歸子佩被熱意烘醒,睜開眼看見窗簾還好好地拉著,身邊卻早就沒了溫度,她探過身去拿起手機,一條消息都沒有,忍著腰部的酸痛起了床之後,果不其然,餐桌上空空蕩蕩,等等,好像桌角還有點東西,歸子佩走過去,看見被鑰匙壓著的紙條,寫著“給自己買早飯”,拿起來一看,下邊是一張一百的鈔票。

  她拿著錢,愣住了,為什麼有一種自己被嫖了的感覺,而且度夜資只有如此可憐的一百塊。歸子佩深吸了一口氣,大半個月了,時夏早出晚歸,最忙的時候甚至三天都見不到一面,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該夸愛人精力充沛,昨天又加班了,居然還能折騰她到那麼晚。

  難道,倦怠期?歸子佩無視了昨天火辣的夜晚,真情實感地陷入到某種憂慮中去。

  —“一級戒備!老闆黑著臉進的門!”

  —“不是吧,又來?昨天新來的那個小男生才被罵哭了,今天又要誰倒霉啊?”

  —“這都一個星期了吧?”

  —“九天……”

  —“生理期也沒有這麼長的道理啊……”

  —“情感危機?”

  —“呼叫老闆娘!!!!!”

  —“鄭鄭你去問問。”

  —“我不!”

  —“問問唄,救人民群眾於水火之中!”

  —“我們的大救星!”

  ……

  小助理一臉憂愁地放下了還在刷屏的手機,一牆之隔就是低氣壓的老闆,雖然鄭鄭也指望縮著脖子過完這幾天了事,奈何“這幾天”一直都結束不了,所以現在她就被公司里的那群王八蛋賦予了一個光榮的任務——找出老闆暴躁的源頭,然後,對症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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