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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子上的面積很小,但陶酥坐上去卻綽綽有餘。

  “坐好,別摔了。”藺平和囑咐了一句,然後迅速翻到了校園外面。

  他的腿那麼長,胳膊那麼有力,這個平日裡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大鐵門,在他面前瞬間變得不堪一擊。

  陶酥坐在高高的柵欄上,高處視野的範疇中,是她從未見到過的風景。

  和坐在飛機上,宛若置身雲端的那種感覺截然不同。現在的感覺,更具有生活的真實性,而且更加新鮮、更加刺激。

  “下來。”藺平和站在下面,抬起頭看著她,夕陽的餘暉映在她的髮絲上,折射出漂亮的霞光。

  “下來……?”陶酥小心翼翼地往下看了一眼,灰色的水泥地看起來有些令人眩暈,她下意識地抓緊了身後的台子,有點不好意思。

  她自己不敢往下跳。

  “不敢?”藺平和問道。

  他剛剛已經問過她是不是恐高,而且既然能經常坐飛機,怎麼樣都和恐高這毛病八竿子打不著吧。

  “也不是完全不敢,你讓我適應一下,”陶酥慢慢地解釋著,“我以前也沒翻過柵欄,再說了我……腿又不長,這個對我來說很高啊。”

  藺平和看著坐在上面的小姑娘,她似乎是有些畏懼這個高度,有些緊張地往後縮著脖子,小腿受引力而垂了下來,粉色的棉襪邊和淺藍色的牛仔褲之間,是一截白皙而柔嫩的皮膚。

  纖細的腳踝和翻牆這件事,根本聯繫不到一起去。

  “那豈不是要打烊了?”藺平和拋出了這個關鍵的問題。

  對啊。

  聽到他的話之後,陶酥才想起來,那家水煮魚的小飯店七點就不開新桌的規矩。

  可是她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呢?

  柳葉般漂亮的眉微微蹙起,她不知道現在自己該做些什麼。

  “閉眼直接跳下來,”藺平和對她說,“我會接住你。”

  聞言,陶酥立刻將視線移到他身上。

  那雙胳膊那麼有力,可以撐著他的身體翻越這道柵欄,應該也可以穩穩地接住她吧。

  可是……

  她又抬起頭,看了看距離自己不遠處的那家水煮魚門店的招牌,又低下頭看了看朝她張開雙臂的藺平和。

  最終,她還是決定長痛不如短痛。

  陶酥緊緊地閉上了眼睛,然後一狠心,直接鬆手跳了下去。

  她知道對方會接住自己,但當她真的落入那個溫熱的懷抱中時,心情和預想中的截然不同。

  這一次,她算是真的摸到了想摸的地方。幾個小時前被她細心臨摹過的肌肉線條,此時此刻就在她的掌心之下。

  溫熱的氣息里,夾雜著淡淡的塵土氣息,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松香氣。

  有生以來,她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這樣抱著。

  “沒事了。”她被男人安安穩穩地放了下來,再一次站在地面上後,就聽到他這樣對自己說,“現在去吃嗎?”

  “去去去,要不然就來不及了!”陶酥連忙答應他,然後彎下腰,想去拿畫板和背包。

  結果,一隻大手先她一步將這兩樣東西拎了起來,再直起身,陶酥就聽見他對自己說:“那就走吧。”

  陶酥兩手空空地點了點頭,然後跟在他身後過馬路。

  很奇怪的是,她明明什麼也沒有做,也沒有很劇烈的運動,但心臟跳動的頻率卻逐步攀升。特別是當她回想起,剛剛被男人接住的那一瞬間,他溫熱的懷抱,與看似冷淡實則關切的話語,都讓她覺得,對方的一切似乎都與她曾經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截然不同。

  不過還好,這種感覺到了擁擠而嘈雜的小店之後,便飛得無影無蹤了。

  陶酥的忘性一向很大,在看到菜單之後,很快便把這份青澀的悸動拋在了腦後。

  小店裡嘈雜的背景聲音,也勾起了她沉寂了片刻的話癆屬性。

  點過菜後,在等待水煮魚的時間裡,陶酥小聲地對藺平和說道:“其實剛剛我一直都沒好意思吐槽,”她頓了頓,似乎是在猶豫著,但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我覺得你們老闆太摳了,我看到你的午餐的盒飯了,菜色一點都不好。”

  藺平和很想解釋,今天菜色不好的原因,是採購中午睡過頭,去飯店的時間比平時晚了二十分鐘,所以只剩下了素菜,平時並沒有這麼悽慘。

  況且,趙佳做事他一向很放心,想必採購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所以——他一點都不摳,他明明是一個很敞亮的老闆。

  剛想開口解釋,服務員就端著一大碗色澤艷麗的水煮魚過來了。結果這句解釋就沒說出來。

  “以後你要是覺得不好吃,可以來美院找我,這裡離工地還蠻近的,”陶酥一邊吃著水煮魚,一邊對他說,“就當做是報答你了,我們那個素描選修課的老師特別嚴,這次沒有你幫忙,我就要掛科了。”

  聽到她這樣說,藺平和直接把嘴邊的那句解釋,咽回了肚子裡。

  而此時正吃得開心的陶酥,完全不知道,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內心經歷了怎樣的天人交戰。

  她只知道,對方聽到了她的話之後,似乎卸下了某種緊張的情緒,然後長嘆一口氣,並對她說:“你說得對,我們老闆是真的摳。”

  第4章 四張黑卡

  吃過飯後,天色已經很晚了。

  藺平和將陶酥送到寢室的樓下,陶酥便和他揮手說了再見。

  上樓的時候,她一直緊緊地抱著畫板,想到今天一下午發生的事情,唇邊就忍不住勾起一絲淺淺的弧度。

  這點不易被人察覺的愉悅,進門之後沒多久就被室友發現了。

  三個姑娘一起上來盤問,外加各種“威逼利誘”,不到十分鐘,陶酥便把事情的經過統統招了出來。

  等她拿出那張素描之後,室友全都震驚了。

  “臥槽這也太尼瑪好看了吧。”

  “不僅臉啊,身材也是。”

  “那天老師找的小帥哥模特跟這個比,簡直就是青瓜蛋子嘛!”

  ……

  室友們一邊看著她的畫,一邊議論紛紛。

  陶酥聽著她們這樣議論著,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心底某個獨享的小秘密被別人知道了。莫名覺得有些不高興。

  她不著痕跡地推開室友,然後將畫收了回來。

  “誒呦呦,小餅乾還有小脾氣了啊~”

  “會不會是小餅乾的小情人兒呀~”

  “我不是小餅乾!”陶酥氣鼓鼓地反駁道,“我都二十歲了,你們這樣叫我真的很難為情啊!”

  室友給她起的暱稱她並不反感,而室友也沒有惡意,只不過自從升入大三學年之後,她就順利步入了奔三起跑線。20歲的人被叫成“小餅乾”,在外面被人聽到總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除了陶酥之外,其他三個女生都是北方人。

  陶酥年幼時一直在南方生活,教她油畫的老師在初中畢業那年去日本做高級訪問,陶酥也就跟著去日本讀了三年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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