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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覺到亮,你說好不好?”任意打了個大大的呵欠,“你早醒了?”

  “任真那邊,你想怎麼辦?需要我做什麼嗎?”

  “沒事了,我去見過袁丹果,她說再不生事。任真呢,希望我放她一馬,善待她。”

  “那你想對任真怎麼辦?”

  任意翻了個身,聲音悶悶地說道:“沒想好。”

  所有的事情,總要有個結果才行。

  這幾天的任真,依然住在家裡。任生兵早出晚歸,跟她碰面的機會很少。他不再主動給她打電話,也不會對她噓寒問暖。

  任真有種被冷落的感覺。

  但她心知這是必然的。見過袁丹果,她自己又悶了幾天,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心有不甘,難受,苦悶,所有的情緒在她的腦海里翻湧。

  可有什麼辦法呢?

  她被寵大了,習慣了依靠父母,一旦失去依靠,忽然就不知道怎麼生活了。

  現在她有房子住,有家,有親人,可一旦任生兵將她掃地出門,她不光會遭受昔日朋友的恥笑,如何活著都會變成一種煎熬。

  袁丹果已經下定決心,她告訴任真:“我的股票是不允許你動的,你向任意低頭,去任生兵的公司里求一份工作。雖然我這個媽媽讓你抬不起頭,但只要任生兵這個爸爸的稱呼還在,只要任意善待你,別人就會有所忌憚。”

  任真很不甘心很不甘心,但也知道沒有了母親的庇護,擺在自己面前的路只餘下一條,那就是向任意低頭。

  她一天一天往後拖著,把低頭的時間一再地往後拖延。

  這天,在家裡悶了幾日的任真漫不經心地走在路上。

  她身上依然是名牌的連衣裙,漂亮而雅致,只不過她臉上沒化妝,頭髮也是隨意散在肩頭,沒做任何處理。

  不化妝的嘴唇顏色很淡,像生病了一樣。

  她心情煩悶地在街邊溜達,幾次欲拿出手機打給任意,都在幾次猶豫之後停住,繼續朝前走。

  她身側忽然傳來一陣急速的剎車聲,任真不自覺回頭,看是哪個不長眼睛的人剎車這麼猛的。

  當眼神觸及到開車子的男人,她立馬掉轉了視線,加快腳步往前走。

  但開車的男人卻推開車門下來了。

  “喂,這不是我們驕傲的公主任真嗎?”

  男人吊兒郎當地跟在任真的身後。

  任真不說話,只管悶頭往前走。

  男人見她不理人,上前幾步抓住了任真的胳膊。

  “你幹嘛?”任真表情不悅地喊道。

  “我幹嘛?你怎麼不高傲了?”男人露出嘲諷的笑容,“當初不是拒絕我挺狠麼?現在混到這麼悽慘了?我聽說圈子裡沒人跟你聯繫,有幾個人還特意開了個party,歡慶你媽落網。怎麼樣,感覺不錯吧?”

  早預料到有人會落井下石,任真沒想到這麼快,她想甩開男人,但力氣沒男人大,兩人在一起糾扯著。

  在兩人拉扯的過程中,任真連衣裙的袖子被扯破,半邊肩膀露了出來。許多路過的行人停下來看熱鬧。

  大家指指點點,任真更覺得丟人,但她一直沒有大喊大叫。

  自從母親出事,她好像失去了傲嬌的資格。

  任意在附近超市辦事,出來後看到這一幕,最開始她只匆匆掃了眼,想趕緊走人。她不是愛看熱鬧的性格。但聽到路人的議論聲中提到骨灰兩字,任意頓住腳步,扒開人群一看究竟。

  當看到任真像只小貓一樣跟男人拉扯時,任意胸口忽然就冒出了一股無名之火。

  她果斷地拿出手機,撥號之後,放在耳邊說道:“派出所嗎?幸福街口中段有人打架,麻煩過來看下。”

  掛斷電話的時候,任意已經走到了兩人面前,她手中再無其他工具,上火之下拿出手機往男人頭上猛地一砸。

  手機太輕,男人只覺得眼前有東西一晃,便聽到手機落地的清脆聲音。

  他摸摸額頭,惱羞成怒地問:“你是什麼人?”

  任意猛地拽一把任真,氣勢洶洶地喊:“我是她姐。你堂堂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在街上公然欺負一個弱女子,你還算人嗎?”

  男人被任意的氣勢驚了下,頓了兩秒才說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她了?我只是跟她講講當年的事情,你問問她。我當眾向她表白的時候,她怎麼說的?她嘲笑我是一隻癩□□想吃天鵝肉,今天怎麼樣?她還是天鵝嗎?”

  任意回頭瞥了眼她那個不成器的妹妹,若是退回幾個月前,她一定是高昂著頭,趾高氣揚的,可現在,她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低垂著頭,任人宰割。

  任意心頭湧上一種莫名的情緒,她轉頭盯著男人的臉,“或許任真現在不是白天鵝。但值得慶幸的一點,她看男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你現在的言行舉止恰恰證明了她當年的話。”

  男人氣得掄起拳頭,可拳頭還沒落下來,派出所民警趕了過來。

  “我們是警察,誰報的警,怎麼回事?”

  男人訕訕落下了拳頭。

  沒有造成實質危害,警察勸說之後便和男人一前一後離開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任真,在所有人離後開,忽然滑坐在任意的身後,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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