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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自從遇上葉明這個命里註定的冤家,瀟灑木有了,風度不見了,人說愛情的世界裡兩個剛剛好,三個人就太擠了——

  而偏偏到了他這裡從一開始就糊裡糊塗的成了一個四人行,然後五人行,然後六人行……

  這真是,擠啊,那是真擠得摩肩接鍾的,稍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人暗算得連翻身的機會沒有了,於是,怎麼辦呢?小心謹慎,謹慎小心!

  於是謹慎小心的風御翔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他們家的親親寶貝兒葉明總受大人——反常了。

  坦白說葉明是那種很簡單很直白的人。

  他很善良,如果把人性的好壞兩面看做是一個XY軸直角相交的坐標軸,那麼很明顯,善良的葉明親親就是直接被砍掉了負向坐標那一塊,只剩下四分之一區域的簡單可人兒,雖然偶爾也會微小的屬於人本性上的不可以抑制的小幅振盪,但是——在所有關於人性的做人的為人的處事揣測上,向著陽光奔跑的方向,那一定就是葉明的坐標指向,這樣的坐標指嚮往大了說,坑人害的心眼是沒有的,往小了說,比如說吃——葉明是絕對不會浪費的也絕對不是會挑食的,比如說——葉明是絕對不介意床的大小以及床鋪的品牌的,再比如說——關於恃寵而驕,囂張跋扈等等等的這一類因為捧著的人一多就不由自主飄飄然進而迷失本心忘了自己是誰的人性敗筆,那更是不會出現的!

  其實很久——也不算久,大約半年前,風御翔大得知自己掉進葉明這個大坑的最早期,風御翔自己也不是沒掙扎過的,他們的愛,太奇特,四個人的情路,必然會有更多的問題出現,那時候風御翔還不知道他們四個人的世界還會復變更擠,問題只會越來越的多,但就像所有不甘願落進情網的男人一樣,風御翔也曾心理陰暗的想過,嬌吧嬌吧嬌吧,最好變得希特勒那樣獨裁,像墨索里尼那樣跋扈,像歷史上記憶里所有能想到的想不到的那些曾經權傾一時的顯貴一樣,因為如果如此,風御翔有理由相信,不論是自己,還是他的兩個好哥們,都會很樂意,也會很容易從這段畸戀里脫身出來。

  沒有被人間煙火真正磨礪過的青年,還迷戀著水晶一般的傳說——愛他的琉璃璀璨,又怎能忍受他的白壁蒙塵?!

  所以葉明在新年前最後兩天的表現,——深深的,深深的讓風御翔——困惑了!

  過去,晚上那頓飯葉明一定要吃到肚子滾圓,當然,這和生在富貴世家的風林雷三人從小受到的貴族式養生教育是絕對背道而馳的,風御翔不是沒跟葉明好好說過早吃好午吃飽晚吃少的道理,但是更快的,葉明就用一種樸素的平民的,有點無賴但是卻讓人覺得很溫暖的理由將他駁斥的啞口無言。

  “上了一天班,忙的腳打後腦勺,風風火火火火風風,連中午飯都變成了餐會,衣食住行衣食住行,本來是人生在世四件最重要的事的其中之一,卻活生生的變成了附庸,那吃的還叫飯麼?”彼時不知道誰在看電視,遙控器一轉居然按到了央視七套,現代化的養鴨場,一隻只養在籠子裡的鴨子被人掐著脖子用一隻像是給車胎打氣的東西直接往長長的脖子裡打食,定時定量,一下到位,葉明就指著那超大的背投電視比比劃劃,“看吧看吧,好好的幸福的事情搞得像上刑,當然你們那餐會倒不是上刑,可以也不是為了吃飯而吃飯吧,還有什麼意思?”

  風御翔當時被葉明那麼一指當然不由自主的就去瞄了一眼電視,然後就一眼看過去差點把晚飯嘔出來,然而順過氣來,再瞄一眼鏡頭下被擼直了脖子打食的鴨子,風御翔忽然頓悟——在他沒有遇到葉明之前,在他還按部就班的當著風揚的掌舵人的時候,他又何嘗不是一隻自己把自己的脖子伸直了每天等著打食的——鴨子?!

  工作那麼忙,責任那麼大,壓縮所有不必要的時間開銷,將所有的時間真滿公事的影子,就算吃飯是必不可以少的體力補充,也要一心數用的把他完全利用起來,這和那隻電視屏幕上的鴨子有什麼不同?除了一隻是絕絕對對的不情願,另一個是從未頓悟的不知不覺。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沒發現的時候從不覺得多重要或者多震撼,因為沒發現就是沒發現,沒頓悟就是沒頓悟,就像蘋果沒砸到牛頓之前,每個人都知道樹上的蘋果熟透了會掉在地上,卻從沒人想過那玩意為什麼是落地而不是飛天,而在蘋果砸到牛頓之後,風御翔猛然發現,他腦子裡那根深 蒂固的養生啊,經典啊,那貴族式的優雅和風範以及行為準則啊,其實已經離他很遠很遠了。

  番外 上 兩廂情願

  很多年後回頭看,越澈怎麼也想不起他和岑遠的相遇有多與眾不同到足以令人惦念一生,不過是黑暗中的一雙眼,加上嘴唇以上鼻翼之側的一點摺痕,就像簡筆漫畫裡的寥寥幾筆,明明簡陋到極點,卻偏偏能令人記憶深邃,並從此銘刻於心。

  他有什麼好,不過是情到最濃時消失於人海,所留下的記憶都被他自己人為的篩洗一遍,去蕪存菁。

  腦子裡雖然能這樣理智的分析,可是分析來分析去,仍然夜夜難以成眠,只能依靠藥物一次次打斷這種明知徒勞卻仍然要不請自來的分析。

  嘿,有火嗎,借個……

  媽的,你眉毛底下那倆骷髏眼是吃飯的嗎?老子渾身上下哪像能放打火機的地方?

  越澈記得那天他剛剛和人打完架,一對六,外加兩個抽冷子的娘們,那架打得那叫一塌糊塗,尤其女人不出拳頭,上來就是指甲撓牙齒咬,越澈雖然沒輸,可也被折騰得夠嗆,衣服徹底成了墩布條,褲子也沒好到哪去,最丟人現眼的是屁股上被橫著颳了一刀,入肉不深,可是連外褲帶內褲都開了口。

  是的,男人帶傷是功勳,可是屁股露給人,那就是丟人了,而且是丟大發了。

  所以越澈很順理成章的扒了沒眼色和他借火的男人上衣,圍在腰間系上袖子揚長而去。

  當時是很瀟灑的,可是越澈低估了自己受傷的程度,又強撐著最後一口氣裝惡霸強了人家一件衣服,結果就是還沒走出巷子,就因為失血過多倒在路邊了。

  故事的開場就是這麼老套,美人救了英雄,英雄芳心暗許——前一句是越澈後來調戲岑遠的,後一句是岑遠當場回敬越澈的。

  互相說這話的時候,越澈和岑遠已經滾上了床,那也是近半年之後的事情了,也是在那時,越澈才知道,他當日打架的公園,是春城有名的同性戀公園,借個火的藉口,便是圈子裡心照不宣看上了對方上來搭訕的開場白。

  “這麼說,你豈不是在那時候就對我一見鍾情?”

  越澈說這話的時候,岑遠正忙著鎮壓他的反攻倒算,聞言也只是很敷衍的嗯了一聲,就又埋頭在越澈身上東一下西一下的種糙莓去了,越澈被他挑逗得三魂不見了七魄,明明人在上位,可還愣是被岑遠得了手去。

  那時越澈已經從公園那片最底層的小混混,慢慢打出了一點名聲,人前人後也有人叫一聲越哥,這種在上還是在下的問題,就成了一個擺上日程必須定下來的大事,不然讓人家知道越老大是被個男人壓在身下的兔兒爺,還怎麼在外面混,帶小弟?

  可是無論他怎麼偷襲擺陣下套子,岑遠都能四兩撥千斤的打發他,即使答應得好好的,到最後也會莫名其妙的置換位置,變成他越澈被人上的倒霉結局。

  這種劣勢說不清道不明,況且怎麼說也是自己床上的人,叫小弟們暴打一頓叫他知道知道教訓也不是那麼回事,越澈那陣子著實憋屈了幾天,甚至想到了乾脆分手,拜拜,一拍兩散,娘滴三條腿的蛤蟆沒地找,兩條腿的大活人還不是滿大街?

  只是話雖然是這麼說,當越澈跑到自家場子挑起MB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的被寒了一把,要肉沒肉要骨沒骨,比女人還嫩比娘們還嬌,未語先翹蘭花指,一瓶調情酒沒喝完越澈就自己嚇跑了,跟這樣的上床,到底乾的是女人還是男人?

  偏偏場子裡三十幾個娘們唧唧的人妖,營業額愣是蓋過了兩個媽咪領的六十來個小姐。

  這不得不讓一向只憑拳頭說話的越澈難能可貴的主動動了一次腦子,到底,是大眾的需求有問題,還是,他和岑遠小眾過頭了——根本就是天造一對地設一雙?不然就憑自己身上比那些MB的骨頭還硬的肉,岑遠又怎麼啃得下去?

  二十年後回頭想,越澈自己也不得不太嘆息當年還是太“純”了,居然就自己給自己這麼繞進去了,而且自覺想明白的越澈還乖乖去給岑遠送上門,從此再不提反攻。

  不過,那時候就算是主動送上門去給岑遠吃,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吃下肚的,岑遠有家,而且還是個大家,二十出頭的年紀,已經擔負起了一個孤兒院的半壁江山,凌晨去批發市場批發蔬菜給幾家飯館酒樓送貨上門,回程順路在奶站接牛奶一路散發到家,然後睡八個小時,到下午三點多去批發市場買那種被曬了一天太陽蔫吧掉的蔬菜送回孤兒院,之後收拾門面打理自己去酒吧做侍應生,到凌晨下班直接去批發市場接上新一天的輪迴,想從這樣嚴絲合fèng的時間安排里抽出上床的時間,可想而知簡直不比在金字塔的牆fèng里塞根針容易多少。

  “何必那麼辛苦,出來跟老子混得了!”越澈在情慾平復之後喘著粗氣給岑遠出主意,就憑這份每次都能壓制住他的身手,越澈相信岑遠絕對能在春城打出一片天。

  岑遠每次聽完都只是笑,笑夠了翻身再把越澈壓倒身下開始又一輪征伐,過後依然故我,累得臭死,卻只掙那麼兩毛半辛苦錢。

  直到越澈在靠拳頭打出來的天空下曬了越來越久的太陽,當叫越澈老大的人越來越多,當越澈自己手上染得鮮血越來越多,當為了立威,報復,懲罰,殺一儆百種種種種理由牽扯到越來越多的無辜人……

  越澈終於明白那笑容里藏著怎樣的通透瞭然。

  只是世事總是如此,未曾失去,又怎麼能憑空想像未來身邊少掉了那個人的樣子,等到真的明白,卻已經物是人非,再沒有重來的機會!

  蹭破皮的時候總是火燒火燎,難忍難耐,可到了真正傷筋動骨,卻要在空白的日子拖出去久遠的一段,才能真正領悟到什麼叫骨肉分離,什麼叫剜心之刑……

  番外 中 機關算盡

  岑遠不這麼說還好,這麼一說,越澈立馬被二次引爆,“我胡說八道?我胡說八道也比你提上褲子不認帳強吧,當初跟我借火的時候你怎麼那麼豪放啊?現在要臉了,現在要臉你當初別招惹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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