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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話如石沉大海,薇寧別過臉,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拓跋彥恨死了她的沉默,於是開誠布公地說道:“你總不會認為這是一個局?我設好等你來的局?”

  薇寧冷笑一聲,朝他開口的時候,聲音略帶哽咽:“不然呢?將軍何必在入酒肆前與我說那番話?想必,是你想了許久的措辭吧?好讓自己看起來與這件事沒有聯繫。”

  晚風拂過她的臉,將淚意撳進臉龐,留下的淚痕還帶著點繃意,就像,就像治傷的繃帶一樣,只不過是透明的罷了。

  拓跋彥當然否決:“今日我們相處愉快,我明知這樣做你會懷疑我,為何還要處心積慮破壞你我感情?”

  “拓跋彥!你能不能讓我靜一靜!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單贏在我心中的形象全毀,尋歡作樂,再也不是當年的那個一把劍走天下的少年郎……可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殿下……”

  拓跋彥想要解釋,可薇寧聽他要開口,便捂著耳朵朝窗外看去。

  她這是打心眼兒里拒絕,拓跋彥無奈,就算解釋了,她也未必信。而且現在情況有些出乎意料,他還有很多疑問沒有解開,說,也說不清。

  只是他還是有些失望,那種失望使他對她的信任感,也一點點在土崩瓦解。

  想挽留的是他,也只有他。

  而另一邊,酒肆里的阿魯將軍令奴僕來收拾殘局,搭肩勾過單贏說道:“走吧。”

  單贏掙開了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神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

  阿魯揚唇輕笑,“怎會是我?我也是有把柄在你手中,怎會傻到這個地步?”

  單贏是真的酒醒了,率先走了出去道:“你心情愉悅的樣子,真倒胃口。”

  “好在你與胡女過夜的事情沒被發現,這不就行了?”

  單贏停下腳步,回頭瞪了眼阿魯。

  阿魯大笑,覺得自己又打了一場勝戰似的。

  “反正事已至此,再無回頭的可能。為兄勸你及時行樂,這春宵一刻的滋味,你也嘗過幾次有多銷魂。男人就該三妻四妾,你要為她守身子?這未免太過荒唐。”

  單贏繼續步伐時阿魯跟了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單贏皺眉,將話題轉移到了正事上:“剛剛拓跋彥問我,使節的案子你查得如何。若他們來是意外,那這件事,應是他們來的目的。”

  阿魯收了笑意,沉聲說:“這件事與你無關,便不必摻和了。”

  單贏扭頭問:“查出了誰是真兇?”

  阿魯冷哼一聲:“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阿魯和單贏停在了一間包廂前,單贏正準備推門時,阿魯走在了他前頭伸手一推,木門哐當一聲響,映入兩人視線的,是床榻上身著中衣低頭緊跪著的龜茲女。

  單贏神色晦暗地瞥了眼一旁的阿魯,不料阿魯什麼話都沒說,轉身就走。

  單贏看著那個女子,走了進去將門關上,邊問道:“伺候了這麼久,還未問過你,叫什麼名。”

  那女子垂著視線不敢抬頭:“奴沒有名字,大家都喚我北奴。請大人賜名。”

  單贏走到了她面前,將她的下巴抬起,見她的眼神微有閃躲,看他總是一副怯怯的模樣,如同一隻涉世不深的溫順小鹿。

  他說:“就叫溫媛如何?”

  那女子莞爾一笑,拜了一拜:“溫媛謝過單大人。”

  溫媛起身,替單贏脫下衣袍,又將燈滅了,這才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榻。

  單贏伸手將其一拽,他閉眼,反正已是萬丈深淵,就墮落下去又能怎樣呢。

  溫媛低聲驚呼,繼而被單贏吻住了唇,他的手一路摸索,解開了自己餘下的衣裳,也撕開了她的衣裳……

  伺候一個多月,朝堂都等不回魏延安和尹藤的任何消息。薇寧因與拓跋彥置氣,身邊也沒個人商量,自己下旨,兩次召黃達福進京,皆無所回應。

  看來,是真的要反了。薇寧想。

  那時已是初冬,宮中的繁花綠樹悉數枯萎凋零,僅剩一片蕭瑟荒涼的景象。

  薇寧覺得太過可惜,魏延安和尹藤這兩個難得的忠臣,要毀在黃達福的手上了。

  天空一碧如洗,此時正是晌午,廊下的薇寧望向遠空,橙黃的夕陽中看不中用,一點暖意都沒有。寒風刺骨,刮來的風絲絲縷縷往人身上鑽。

  薇寧問一旁的青奴:“這件事,該找誰?”

  經過長時間的休養,青奴臉色還是不好,行事之間多了幾分老成的把握,但薇寧並未發現它的真正來源。

  “回稟殿下,奴婢以為,單大人如今直接聽命於殿下,經過這一戰,或許能將殿下手中的八萬精兵交於他。”

  薇寧也膈應著,“打仗可是真槍實彈,不知道他能否行。”

  “行不行,殿下可先試探再說。”

  薇寧聽著有理,隨即讓青奴擺駕。“去單贏府里。”

  這次出來是混在賀原統領的馬車中,想必連拓跋彥都始料不及吧?薇寧是打定主意要自行做主,所以一點消息都不想透露出去。

  單贏的府邸不大,四合院式,薇寧進府的時候正碰他在用晚膳,獨自一人面對一桌酒菜,確實淒涼。其實這種感覺現在的薇寧深有體會,沒有人陪伴,任何山珍海味都不盡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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