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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昌帝這樣的昏庸帝王,恨他的人並不少,孟長安曾在家破人亡後,不止一次在夢裡一劍刺進他的胸膛,或是一刀將他的頭顱砍下。

  刺客來得突然,雖然大多被侍衛攔下,但還是有幾個到了昭昌帝身邊,孟長安眼見這個一國之君嚇得面無人色癱倒在地,張福那胖子自顧不暇,其餘幾個太監瑟縮著不敢上前,他知道,自己苦等的機會來了。

  孟長安想也不想,順手搶過了一個刺客手中的刀,橫刀攔下那揮向昭昌帝頭顱的長刀,他應付的很吃力,東宮學的那幾招無法同時保下他和昭昌帝兩個人的命。

  在他支撐不住被刺客一腳踹開的時候,看著救援不及的侍衛,他毅然決然地撲上前給自己的仇人擋了一刀。

  那一刀幾乎穿胸而過,孟長安昏迷之前還在算計著,若這一次能活,那他的命從此再不依託他人。

  富貴險中求,他賭贏了,用自己的命贏了昭昌帝並不牢固的信任,但這也夠了。

  孟長安在床上躺了一個月,幾次差點去見閻王了,最後都活了下來,他養傷期間,宋宥欽派人來看過他,德喜從東宮回來照顧他。

  傷愈後,孟長安成了宮裡最年輕的司禮監秉筆太監,走到哪裡都是恭維和討好,他沒有根基,可他有皇上的寵信,足夠讓他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拉攏人心。

  昭昌帝感念他的救命之恩,逐漸放權給他,時而讓他幫著看一些不重要的摺子,孟長安為了不留後患,除掉了直殿監的趙掌印。尾巴掃除乾淨,他還是經常做噩夢,大概是習慣了。

  昭昌二十九年的冬天,孟長安進宮的第三年,他迎來了一個可能會丟掉性命的危機,他們這些太監,每三年是要檢查的,免得一不小心穢亂後宮。

  孟長安的驚惶隱在內心深處,除了與他最為親近的德喜能猜到一點,沒有任何人能看得出來。

  日子一天天臨近,孟長安唯一想到的辦法只有遠遠地躲開,擺在他面前的兩條路,兇險到非生即死。

  昭昌帝近來在為了邊關戰事發愁,他除了擔心戰事,還要擔心那些武將擁兵自重,如果能有一雙眼睛替他盯著該有多好。

  只是這一戰至關緊要,沒個兩年可能都回不來,他這些親信的太監,恐怕沒人會願意去。

  眾所周知,宮裡再有權勢的太監,離開了皇上或許就什麼都不是了。

  出乎意料,孟長安竟然主動請纓要去做監軍,昭昌帝愣了半天才意識到,他竟然看不透這個少年,大好的前程他說丟就丟,要跑到邊關那樣危險的地方拿命去搏。

  昭昌帝答應了,孟長安要獻上他的忠心,他有何理由不答應?

  寒冬臘月,孟長安裹著厚厚的黑貂絨大氅,由一隊侍衛護送著離開皇宮去往邊關。

  如他來時一樣,孑然一身。

  第111章 番外六:往事

  邊關兩年, 無數次險死還生,孟長安在戰場學會了面不改色的殺人, 他曾是一個文弱的少年, 死人堆里走了一遭, 全都變了樣。

  如今的孟長安是一柄經過錘鍊的的利劍,無人掠其鋒芒。他活下來了,隨大軍回泰安城,帶著顧勁一身風霜去見了昭昌帝。

  顧勁是他在戰場上撿回來的,這人身手好,重義氣,孟長安救了他一命, 得到了他的忠心追隨。

  昭昌帝看著少年一步步成長起來,心中不免生出許多感慨,他很想看看他到底能走到哪一步,於是他做了一個決定,設立東廠,由孟長安這個新任的司禮監掌印去做東廠的提督太監。

  孟長安如先前每次那樣抓住了機會,朝野上下的反抗和罵聲很快被他用雷霆手段鎮壓, 他心甘情願的做了昭昌帝手中的一把刀, 將那些威脅皇權的的世家一一剔除乾淨, 坐穩了東廠督主之位。

  這期間, 昭昌帝一心撲在寧妃身上, 給了他許多攬權的便利, 等到寧妃死了, 昭昌帝心灰意冷,更沒心思過問朝政,孟長安獨攬大權,排除異己,被天下士子口誅筆伐,可他臉上的笑卻變多了,尤其是在殺人的時候。

  德喜是最先發現這種改變的,他無力阻攔,只能盡心盡力陪著他,他怕孟長安有一日就這樣瘋了,再也找不回本心,徹底陷進權欲的洪流里。

  宋宥欽接受不了他這樣的變化,開始在朝堂上與他爭鋒相對,兩人劃清界限,就連在宮裡遇上了,宋宥欽大多時候連一個眼神都不屑給他,孟長安就更不在意了,無聊之下,他開始翻舊帳。

  昭昌三十四年的中秋宮宴,二十歲的東廠督主孟長安與勇恩伯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宮宴過後,孟長安與勇恩伯府的人在街上碰到了,勇恩伯討好地上前打招呼,孟長安稍微提點了他幾句,勇恩伯當即變了臉色,頹然站立不住。

  從這一天起,勇恩伯每夜噩夢連連,生怕自己被抓進東廠刑房,讓孟長安那個瘋子手起刀落給剮了。

  做了幾天噩夢之後,也沒什麼事發生,勇恩伯以為孟長安只是略加警告,便開始嚴加管束自己的小兒子,畢竟是愛妾生的,他心裡還是十分疼愛這個兒子的。

  誰料就在他放下心的第二日,愛妾就哭天抹淚的來告訴他,小兒子被自己騎的馬亂蹄踩死了。

  這死法讓勇恩伯心裡涼了半截,當年孟長安的母親不就是被小兒子縱馬踩死的嗎?

  孟長安的報復是早就計劃好的,兒子死了沒幾日,勇恩伯就丟了爵位,帶著一家老小回了老家,途經一片荒山野嶺的時候,竟然遭遇劫匪,那盜匪搶光了他所有的錢財,還把他的愛妾抓走,賣進了勾欄院,他細想之下覺得是孟長安暗中下手,連攔都不敢攔,棄了馬車,全家人走回了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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