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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上濃郁芬芳又帶酸甜的鮮花餅,撥開餅後一層喜人的桃紅餡兒,看的就叫人胃口大開,食指大動。不喜歡甜口的,苗禾還準備了炸南瓜花苞,酥翠的外皮與包裹在裡頭香甜的花瓣片兒,再配上一口花瓣沖的、微微苦味卻苦的剛好的花茶,怎麼都剛剛好!

  賞花吃花,頭頂落花,這一份春天特有的悠然,都是看過許多場面的許喚未曾體會過的。

  便是他妻子項珍,她是位安靜文靜的大家閨秀,也由一開始席地而坐的不自在,到了最後都放開眉間拘謹,與爽朗的梁夫人輕聲說笑。

  娃子們就更不用說。在場娃子不少,二嬸家有、梁員外家有、林叔今天也帶了孫、新鄰居許鳴與項珍有一女兒兩歲,不算苗禾家還沒活動力的,小娃子們有吃有喝,又有墊子可以滾、花瓣扔著玩兒、小黑貓大毛狗免費欺負了,嬉鬧笑聲一直沒停過。

  而瞧大家高興,苗禾還讓大郎把去年夏天釀的李子酒搬出來。

  也不知釀的好不好,苗禾就想拿出來給有研究的季老大夫先檢查過,只要人喝了沒事兒,就算不成酒只成醋,那也是圖個開心熱鬧。

  不過倒出來的酒液晶瑩剔透,已是漂亮的茶褐色,一股馥郁獨特的果香還登時迷了周圍。專做貢酒生意的許喚聞著都微微一頓。

  季大夫笑呵呵說道,“別擔心,酒是成功的,就是這糖的比例不太對,有些過甜了,不過喜好甜口的肯定愛喝。”話雖這麼說,季大夫還是一臉陶醉地又喝了口手裡小杯,匝嘴匝的歡。

  苗禾心想應該不是糖的比例不對,怕是李子過甜的鍋,然而沒關係,能喝就好,甜一點還能當果汁了!之後大方將李子酒都分了眾人一小杯,果然幾位夫人嬸子都極愛這口味,說甜潤順口、再好喝不過了。

  許喚也跟著眾人端著杯子細品,心中卻有個想法冒了出來。

  而這天眾人回去時,都忍不住問了句。

  “明年能否還來?”

  即便知道是打擾人家,可今兒個賞花會著實開心。幾位夫人嬸子還說,明年就由她們自備吃食過來,好好反請主人一頓,這樣,也才好抵過他們厚著臉皮不請自來的失禮了。

  苗禾自是與楊大郎抱著娃一口應下。

  因為明年饅頭窩頭就能跑啦。到時在場這麼多娃子陪玩,多好了。

  乘著遊興,各歸各家。

  許喚也把面上還帶笑的妻子與女兒,送回了房。

  只是對接下來要說的話,有些不忍。許喚直到妻子讓婢女們把女兒安頓好了,才握住人白晰又瘦弱的手,輕聲說,“明日,我就得走。”

  項珍原是閃著快樂的眼眸,登時黯淡下來。“……這麼快?”

  許喚嘆口氣。為了讓她搬過來後能快些適應,他已多花許多時日。

  “你也知道家裡的事。這次再出差錯,明年更危險。”

  項珍垂下眼,只得乖順點頭。

  許喚儘量勸道,“你就在此安心靜養,愛吃的東西多吃些,回頭我要見你長胖了,還有,別再去想叔母說的那些,知道麼。”

  項珍帶水意的眼眸一抬,“知道的。”然而眼底依舊有一絲情緒。

  許喚假裝看不到。他知道妻子心結,卻無法改變人想法。

  “我把李管家跟小鳴留在這。小鳴年紀小,但事情輕重都已知道。有事李管家沒法決定,就讓小鳴作主,你別煩心,好好照顧好我們的糖娃兒就好。恩?”

  一說女兒項珍便有了笑,“好。”

  許喚稍稍放了心。

  之後又花了些時間安撫妻子,這才踏出房門腳不點地忙碌起來。

  ***

  賞花會過後沒幾天,村里人多多少少聽到了風聲。

  沒辦法,苗禾請的幾位嬸子雖然都不是碎嘴的人,可這次的賞花會讓她們著實體會了一把生活情趣。那餅兒好吃、花兒好看、李子酒更是甜美好喝,便是楊二嬸怎麼也都忍不住跟旁人說上幾句。如此一句兩句,這事兒也就傳了開來。

  這一傳,村里是沒人敢厚著臉皮衝去苗禾家、嚷著也要看花。畢竟在這個時代能買山頭的那叫地主,得罪地主的那叫吃飽了撐著。外頭人羨慕歸羨慕,有了這層階級,都變得規矩許多。

  不過也有心思活絡的,就想學一學。

  尤其苗鍛兒聽見這事後,眼睛都亮了。賞花啊,多麼美的事兒,要能穿上去年春天裁的那件粉色羅裙,頭戴自己最喜歡的珠花,站在花下,那,那……

  所以苗鍛兒忍不住就到苗遠房裡拉著她哥說,“哥,你也辦個什麼春遊的詩會啊,河邊也有幾株樹花開的好,哥可以請你那些老師同學過來,還有,新鄰居許家兄弟家世也不錯,肯定能幫--”

  還沒說完,就被苗遠猛地甩開手!並古怪地看著他妹。

  “你真有臉說這些。老師同學?你覺得你哥我一個被夫郎不貞、才剛和離不久的漢子,有誰還願意跟我套交情?同我走在一起怕不得還會被笑了,呵,詩會,呵呵哈哈哈哈……”

  本是陰鬱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瘋狂。苗鍛兒不由害怕地退了幾步,“那,我,我也不知事情會變的這樣的,那也不是我--”

  “滾!!!我不想跟你說話!!!”

  苗遠猛地摔了書,苗鍛兒尖叫了一聲,趕緊衝出了房!

  林雪一聽動靜跑了出來,就見苗鍛兒慌慌張張自苗遠房裡出來,一見她就叫,“阿娘!!哥,哥他是不是不對勁兒了啊!!他竟拿書摔我!!”

  與閩春和離後,苗遠就天天關在房裡說是苦讀,誰也不見。甚至連吃的都只讓林雪送進去。所以苗鍛兒沒發現不對,竟也天真把自己喜宴上喊的那句的責任,全然給忘了。

  林雪後來回想,心底也不無怨恨這個蠢笨女兒。要是她不當眾喊那一聲,之後,遠子又何需為名聲與閩春和離!?閩春又如何能拿走他們家的銀錢!?說不得,他們現在早住上青磚大屋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這女兒起的頭!!

  只是她自己也無法責備,誰叫她是決定把事情鬧大的那個。

  於是一聽人說,林雪便嚴厲叱道,“叫你別去找你哥,你是把阿娘的話當耳邊風了!?你哥如今讀書功課重,自是脾氣大些,有什麼好大驚小怪!!倒是你,昨天的髒衣服我怎麼還看堆在那,交給你洗你到底是打算哪時候洗!?有時間鬧你哥,該做的事兒不做,像個什麼樣了!!”

  苗鍛兒一聽,臉色登時不好。

  她們家的工坊最後還是關了,如今鎮上到處是豆腐花與豆皮,削價競爭的凶,到最後量做不大,成本拼不過人,請人就顯的多餘又費錢,不得不草草結束。而沒了工坊,沒了請的嬸子工人,平常瑣事就全得自己來。

  然而過了一陣好日子,苗鍛兒著實不耐再回到以往的苦日子,對於富貴的嚮往是更重了一層。現在人都說苗錦兒比自己運氣好,在家裡景況不錯時先定了親,對象不錯。可再不錯,還不就是個種田的而已?她可看不上,她哥既然還能往上考,她就應該有更好的出路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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