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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呢,功勞全都讓苗力家占去。去工坊幹活的肥缺也給苗良搶了,沒自家兒子的,如嬸子已是記恨在心頭。如今再看苗力有錢買地,如嬸子如何能忍。

  “正好麼,一個月後就是良子成親的日子,你們在新地上蓋新屋,正好當新房,絕對來得及!嫂子我話就說到這,一個月後,請你們搬吧!”說完也不等人回,扭頭摔了門就走。

  留下面色難看的苗力一家。

  第35章 記劃

  舊家地頭上的風風雨雨已跟楊大郎與苗禾無關。他們正借住在楊二嬸家。青磚造的新屋不像土屋只需短短半個月就能建好, 整個工期大約也要用上兩個月,這還是在已經提速的狀況下。

  因為是借住在楊二嬸家, 為了避開人眼, 苗禾近來天天跟楊大郎外出, 對外說要上山清理、順道拔些山產。然而進了山頭,苗禾都蹲在一塊地兒上,努力用息壤把今天該種的東西偷偷種出來。

  要種的東西很多。

  首先是果子樹。先前楊大郎向工班借了板車,又拉回桃樹、山楂樹、梨樹、梅樹等各種果樹。都按照李明指示,錯落有致地種在新屋的周遭。苗禾時不時過去用息壤滋養。反正小心點,旁人瞧不出古怪,只覺這移來的樹,真是一天長的比一天好呢。

  而如今已是盛夏,果樹大部分都開始掛果, 雖說一些個還不能吃,然而只要讓苗禾採到果子, 有果核, 就表示能偷種了。

  有息壤,偷種簡直太容易。苗禾只需把果核埋進楊大郎挖好的坑, 這坑就是山頭原來長的樹被清走留下的, 而後丟下息壤,沒過半天便能得出一顆完整且優質的果樹。

  這般種,雖說慢, 樹也要一顆顆自己挖, 頗累, 但也是目前最省錢的法子。他們還不需額外花錢去買其實不用上的果苗,來掩人耳目,就能把山頭上的樹,慢慢換成他們要的良種。等許久之後,被外人發現竟有滿山果樹時,他們也能說是分次由外頭運來。就像這次運的青磚,還沒什麼人事先發現了。

  於是一方息壤專種果樹,另一方息壤負責的就是工地里要煮的米跟菜,借住楊二嬸家也要帶些回去,再來是新菜地里要施的肥,最後是綠豆糕的綠豆了。

  借住在楊二嬸家,製作綠豆糕麻煩了些。但揚水茶樓一直求著說貨千萬不能斷!這糕比菜更受歡迎,成了彩頭中的彩頭,要一天沒有,金掌柜肯定被熟客們罵死。苗禾借住開始就背了老大一袋綠豆去,說是接著要做糕的材料。然後天天由息壤擼出的綠豆,就從這拿出來。

  而知道這是苗禾送菜之後得的新買賣後,楊二嬸也非常支持,經常在一旁幫忙。畢竟幫了忙,她再替大孫子討幾個糕吃,也才不會太占人便宜。實在是她大孫子愛吃極了,每每見作糕,就在旁虎視眈眈。連大白都不理會了。

  這讓苗禾有了新想法。

  這天躲在山裡、蹲著擼息壤種綠豆的時候,苗禾就說,“以後,我們把做糕的活兒分給二嬸家好不?”

  一旁挖樹根的楊大郎貌似有些意外,停了停。

  苗禾又道,“我是想,等新屋蓋好,眼紅的人肯定不少。說不得有人會去二嬸耳邊叨念,說你小家好過了卻沒想著她。那多不好。她也對我們很好了,菜沒法讓她跟著種,肥得用息壤出的,要是我們弄好綠豆送來,讓她替手做這個活兒,賺點補貼你覺得怎麼樣?”

  “……材料沒法說。”楊大郎道。

  苗禾彎彎眼,“那有什麼,等新屋子好了,就在院子裡種一片綠豆做掩護。她不會知道的,新菜地種什麼她可沒看過。”

  楊大郎把手中鏟子插土裡,走過來,揉了把苗禾腦袋。“好主意。”

  苗禾嘿嘿笑。這比對他說謝謝更讓他高興。他也不信楊大郎方才沒想出辦法,那句怕是猶豫,最終還是接受了自己提議。

  “其實我還想過學工坊那樣。就算不用息壤親自種的綠豆,它改良過的綠豆拿來做糕,說不得也有銷路啊。讓大家都做,再去鎮上弄個糕點房,以後就不怕被村長欺負了!”

  楊大郎搖搖頭,“糕,不好賣。大家都會。”

  苗禾想想,嘆氣道,“也是。糕點不經常吃,要吃,大家自己還會做了。”

  楊大郎卻補了句,“花生可。”

  楊大郎吃過一次苗禾弄的椒鹽花生。

  是一道用花生、朝天椒、芝麻與花椒做的令人印象深刻的小菜。

  楊大郎印象中的花生顆粒干扁瘦小,並不好吃,出油也不高。然而息壤種出來的全然不同,果粒飽滿又大顆,單純吃著就非常香。

  苗禾曾經用顆粒有拇指頭這麼大的花生,先用油炸的酥酥脆脆,濃郁的堅果香已是引人食指大動,再裹上鹽、朝天椒、芝麻與花椒磨出的辣粉,就成了吃著都停不下嘴的小菜。楊大郎印象深刻。

  “好花生,做菜榨油,都行。”

  苗禾眼睛一亮,“那是說,我們先弄出良種,按正常法子種出來後,做菜給茶樓試試。若是行,確保了銷路,就能讓村裡有意願的人多少種些花生麼?”然後培養勢力,走向人生顛……呃,求不被欺負。

  “恩。”

  楊大郎眼底還閃過別的,但苗禾沒注意,只頻頻點頭,“恩恩,這法子倒是比弄這些果樹要快。”將來要真能收到滿山的果子,開一個果乾或果酒工坊肯定是沒跑的。

  之後興致勃勃又跟楊大郎聊了幾句細節,苗禾的綠豆也收好了,他收起息壤,打算站起身來。然而下一刻,卻猛地眼前一黑,人晃了晃。

  一旁的楊大郎見人踉蹌,臉色一緊,趕緊扶了把。“怎麼?”

  苗禾晃晃腦袋,不在意道,“蹲久了麼。突然站起會這樣的。”

  以前沒見人這樣。楊大郎皺眉,“叫林叔看看。”

  苗禾擺擺手,“不用不用,或許是睡不好。最近熱麼,二嬸家也不寬,忍忍這些日子就好了。”

  楊大郎不放心摸摸苗禾額頭,“明日留在家。”

  苗禾皺皺鼻子,“哪能,好多事要做了。”見人要否決,趕緊說,“真別讓我待二嬸家啊,萬一她還追我繼續學針線呢。我,我會更暈的!”

  原來小哥兒不喜歡針線,“我學。”

  聽人理所當然這麼說,苗禾不小心又被甜了一把。

  ***

  幾天後,大河酒樓後廚邊的房裡。

  替工坊扛來一箱豆皮的苗良擦了擦汗,仔細把張掌柜給開的收據給收進衣里。

  月底工坊會憑這些收據,派人向酒樓算錢。來的通常是苗遠,偶爾也交給春哥兒辦。一群漢子可不服氣過,憑什麼讓個哥兒來收錢!然而有什麼辦法,苗遠說,春哥兒認得的字比他們多,不會出錯。

  苗良亦是頗注意閩春這個人。明明他只是個哥兒,平時安靜不多話,可苗良卻直覺把他視為對手。閩春不僅會識字,能幫工坊算錢,還負責豆腐工坊里最神秘精細的活兒:把水樣的豆漿凝成軟嫩的豆腐花!

  就連苗遠的親堂哥苗廣都沒他更接近工坊核心。苗良是怎麼都不懂,怎麼苗覺這麼精明的二叔爺,竟會願意把這個秘密交給春哥兒這個外人!但這事兒沒人敢在苗覺面前提,只消擦了邊,都能引來苗覺懷疑是不是想探查或想挖掘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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