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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杵這做什麼?”

  突然的一句話,打破後院寂靜。

  正捧著“秘密”的苗禾,卻經不起這句普通問候。他直覺一抖,轉身想做些遮掩,竟忘了腳上有傷,猛地一踩一疼,重心一歪!那待在掌心中的息壤竟因此滾出,直直就往腳邊的泥地上砸!!

  苗禾簡直魂飛魄散,驚叫出聲,“天啊啊!!!”

  第一時間以身搶地要撈,卻眼睜睜看那息壤溶進腳下那方泥地里!!

  苗禾登時驚呆了!!怎麼辦!?

  一旦息壤溶了土,他完全沒法子把息壤移走啊!!

  這操作苗禾以前失敗過。那時他就想把花盆換個大的,可挖光了大部分的土,息壤感覺依舊在舊花盆裡。新花盆的土在實驗後,只是一般的土,苗禾見狀,再不敢把舊花盆裡最後的土移光,就怕失了息壤。經過那次折騰,苗禾就下了個結論是,息壤他是移不動的!!

  所以這簡直是天堂掉落地獄的打擊,他要怎麼辦!?!?

  被這意外給驚的眼淚都要掉出來的苗禾,震驚過度甚至腿都軟了。

  一旁的楊大郎亦是一驚。

  他耳力好,聽著人好像往前院走了幾步,才過來問問是否有事,過來時沒注意什麼土團,就見著小哥兒好似威了腳,整個人猛地往地上撲!趕緊快步過去把人拉起,“怎麼?腳疼?”

  可被拉起的小哥兒眼眶發紅,像是疼懵了似的,全然沒理會他問話。

  楊大郎又問了幾句,沒得回應,而後抿抿嘴,手臂一彎,果斷把人打橫抱起帶進屋。小哥兒竟半點沒有掙扎,傻掉似了。怕是傷的重,把人安頓在木床,楊大郎迅速換了身乾淨衣物,就出門尋郎中去了。

  而當房裡再度剩下苗禾一人,發懵的腦子總算嘎吱嘎吱動了起來。

  穩住,又、又不是說息壤沒了,僅是不好移動而已。

  想要拿回息壤,應該還有許多法子可想。對吧?

  比如,花錢把這土屋買下。

  又比如,買塊更好的地,說服與楊大郎換?

  更狠一點,要楊大郎打獵出事,這土屋不也是他的了?

  沒事的。菜能繼續種,就是換地方而已。

  那位置也算好,就後院中央,闢為菜地不就是原定記劃?

  至於將來,唉,誰知道下一秒又能有什麼傻事發生……

  苗禾恍惚安慰自己的同時,楊大郎也帶了郎中回來給苗禾看腳。郎中姓林,也是苗家村里少數的外姓人,先前楊大郎打獵傷的多,就與這頭髮灰白的老郎中熟了,嘴上都叫林叔。

  林叔拿過苗禾的腳腕子,稍稍轉動幾下。

  苗禾一雙小腳雖不算細嫩,但白生生的,瞧著就比漢子精緻許多。

  “似乎比先前好些,沒見更重的傷。”

  楊大郎皺眉把方才所見說了一遍。聽的林叔有些摸太不准,最後只道,“也罷。我便多開幾帖藥敷著,這幾日你別讓他下地。要還不好,就得帶他去鎮裡瞧。”

  楊大郎於是應下,稍後語帶歉意,“今日診銀,待獵物賣了,連同先前欠銀,再一同送去。”

  林叔擺擺手,嫌棄道,“急什麼,慢慢來,林叔還怕你跑麼。整個村里,林叔可是最不怕你欠銀的。還別說,平日你挖的那些藥材,林叔都沒跟你算上不是。”

  楊大郎沒有接話,之後便與林叔去領了藥,回來時,見苗禾還在床上發焉,神情沒有早先那般閃躲或抗拒,不由多說了句軟話。“多休息。還疼?”

  苗禾回神後遇上這問句,眼又紅。“疼。”

  又氣又疼!!

  雖然有被楊大郎嚇的部分,可主要還是自己犯蠢啊啊!

  “疼就聽話。”

  以致於這天接下來,苗禾都在恍惚中。

  無論是被楊大郎敷傷藥的時候,又或是被抱著移動的時候。

  苗禾只覺,再沒有什麼事,能慘過掉了息壤這樁。

  就算是到了晚上,他與楊大郎就躺在一張床上,對比安靜平躺的楊大郎,苗禾翻來覆去還是想著怎麼拿回他的息壤。

  要不,還是把土挖挖看?說不得種地里的息壤與種花盆裡的設定不同?

  恩,肯定是該再挖挖看!不過楊大郎才剛回來,也不知什麼時候再出門……

  等等,或許也不用等?他就說要把後院開成菜地,之後總要挖地的?

  對,沒錯,如此一來,明天他就可以動手……

  黑暗中的楊大郎貌似無意翻了個身,改用手臂枕著腦袋,正巧面對苗禾。

  那雙狹長的眼,幽幽暗暗,正觀察,也似疑惑著。

  第4章 猶豫

  隔天早上苗禾清醒時,身邊已經沒人。後屋沒聽見動靜,楊大郎說不定已經出門。貌似他昨日本就該到鎮上賣獵物的,卻因苗禾傷了腳被耽擱下來。

  苗禾眼睛於是一亮,也不管這天冷不冷,立刻掀被下床。

  這才看到桌上擺著兩個餅子,還有一小盤肉絲,跟榨菜炒一起。

  雖說是苗禾穿過來後見的第一盤肉,可他現在完全沒有吃飯心思,就想趕緊去挖出他的息壤!

  踩了鞋,苗禾一拐拐往後屋摸去,他左腳上糊著昨日林叔開的藥,包成一團,行動不太俐落。才進到後院,卻又聽的院門被打開的聲音。苗禾不得不停下動作,而楊大郎一找到人,臉色便有幾分不好。

  “你又幹什麼?”

  “我,我洗漱,想燒些熱水。”苗禾哧吭出一句。

  楊大郎皺眉,一步上前,就像昨日一般,輕鬆把苗禾打橫抱起。不等苗禾抗拒,就聽他說,“林叔交待,就忘了?”

  “只扭了左腳。沒這麼嚴重。”

  “昨日摔的是假?”

  苗禾登時閉了嘴,不敢再爭。若被發現腳沒事,引人懷疑昨日異狀可不好。想到這,苗禾就焉了,乖乖讓楊大郎抱到桌邊,配合演出重傷患。

  楊大郎拉過那碟餅子跟炒肉。“先吃。”說畢,人轉身走了。

  苗禾見人往後屋去,看了幾眼發現這人竟真的燒水去了。這般忙活,苗禾心底不無心虛,瞧瞧桌上硬餅子,便也乖乖拿起來啃,偶爾配上一口肉。這肉該是希罕菜色,苗禾不敢全吃,就挑了兩塊小的,配著餅吃。

  直到楊大郎端著熱水進來,見苗禾只吃一點,皺眉,“沒胃口?”

  “啊?沒有的。”

  “那餅?”楊大郎視線看著他手裡餅子。只咬了兩小口。

  “有些硬,我都泡水吃。”

  才說完,楊大郎扭頭,沒多久又弄了熱水上桌,苗禾趁機扯住人袖子。

  “等等,你今日會上鎮去吧?”

  楊大郎低頭瞧拉住自己的那隻手,“會。”

  苗禾小臉微亮,“如果銀錢夠,能不能買些菜種回來?不用多,一兩種就好。”

  “不用你忙活。”楊大郎再度皺眉。

  苗禾趕緊道,“我忙活也不是單為銀子麼,你一出門打獵,我在家就閒著。種點菜多好,後院有空地,我瞧著合適,種菜能換大米,平時就不用老吃硬餅子了。還能給嬸子分一些送去的,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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