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3 少不正經(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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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砂先祖凌仗,見到遲聿的第一眼,直覺他就是墨苒的孩子,雖然遲聿彼時易了容,而且用藥水暫時將紅眸變成了黑色,但他憑藉著對血緣的幾分感應,毫不猶豫地認定了,遲聿就是墨苒的兒子。

  凌仗千方百計地想將遲聿拐回去,但奈何遲聿警覺性極高,不好哄騙,見遲聿雖是少年卻已城府頗深,完全讓人能放得下心,左思右想後,決定不若就讓遲聿繼續走他自己的路,於他的成長多有助益。

  凌仗主意既定,便沒有打算告知遲聿的身世,只通過死纏爛打讓他成為辰砂國師的方式,維持著與他的聯繫!

  除此之外,凌仗不與遲聿相認,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不想暴露他的身份,以免當初害了墨苒的人,再加害於他。

  辰砂皇並不知道墨苒身上發生了什麼,但從她當時連託孤之言都未傳達全面,就能判斷出她遭遇不測、情況危急,他完全有理由懷疑,墨苒可能遇上了什麼強大的仇人,謹慎起見,遲聿的身世還是隱瞞為好。

  另外,他也一直不知遲聿就是遲聿,因為遲聿將自己的行蹤來歷,隱匿的十分到位,作為國師在辰砂國露面時,也用的是假臉,凌仗一時半刻沒有查清,往後便也沒有再深究,對他來說,遲聿的過往與處境並不重要,橫豎他都會代替墨苒照顧好遲聿!代替他的父母,給予他多兩份的寵愛!

  前陣子得知遲聿就是叢葉的那位暴君後,震驚歸震驚,但同時亦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憑遲聿的天賦異稟,怎麼看也是人中龍鳳、叱吒風雲,順其自然地便接受了遲聿的身份,並且沒在他對遲聿的態度方面產生任何影響。

  而為了能更方便地照顧遲聿這位國師,凌仗在二十多年前出山尋人時,便與現任真正的辰砂皇達成了一個協作,那就是——他易容成辰砂皇的樣子,代替其做皇帝治國理政,想如何寵遲聿就如何寵,而辰砂皇對這一點絕無微詞,並且暗中出宮,遊歷辰砂大好河山,順便微服巡訪!

  這次長期協作,不存在任何脅迫,因為辰砂皇從來不是被權勢迷眼的人物,早就有意丟掉國事,過段閒雲野鶴的日子,他與凌仗根本就是一拍即合。

  於是,兩個人就開始了輪流做皇帝的和諧日子,而不做皇帝時,凌仗便去叢葉尋人,自從找到遲聿後,就常在辰京的湖山修養;至於辰砂皇,則以將自己足跡留遍大江南北為宏願,堅定不移地實踐著。

  這也是為什麼自二十多年前起,「辰砂皇」一改嚴苛肅穆,對一眾皇子公主們格外慈祥寵溺,因為「辰砂皇」是三百多歲的凌仗,不是他們的父親,而是他們的老祖宗,都是他凌家子孫後代,當然看哪個都喜歡。

  而當初捨得長安去聯姻的人,是辰砂皇,並非凌仗。

  再說回墨苒向凌仗託孤以後,生命已近消逝的邊緣,她用一滴血召喚了一場火,將整個院落包括裡面的人,燒了個乾淨!

  兔兔則帶走裝在籃子裡的遲聿,順水漂流,從一條無人知曉的線路,進入了萬魔谷!自此,遲聿便開始了自己的一生。

  北冥羿再得到墨苒的消息時,便是她的死訊,拿到的僅是她的骨灰,至於她死前房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沒有查到任何線索。

  北冥羿在長安離世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每日皆渾渾噩噩,不寢不食不言,只埋頭處理政務,很快消瘦下去,他時常腦中會冒出殉情的念頭,但心底又有另一個聲音在抵抗、譏諷、恥笑,罵他殉情是懦夫之舉,為了區區一個女人,還是背叛他私自逃離的一個女人,放棄他的命不值得!

  北冥羿內心的爭鬥,沒有任何人看得出來,而就在他快要精神失常時,潛意識的自我保護,讓他產生了自欺欺人的想法,也就是長安對他來說,不過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北冥羿這一騙,就是騙了自己二十多年,直到在神醫谷遇到墨苒之後。

  ……

  墨苒將上一世長安離宮後發生的事,言簡意賅講給了北冥羿聽,平鋪直敘,語氣沒有絲毫起伏。

  但軒轅羿能想像的出當時兇險的畫面,以及墨苒承受的折磨和痛苦,他的心痛得在滴血。

  不知何時他閉上了眼,環住墨苒細腰的手愈發收緊。

  墨苒很疼,但一言未發,連呼吸都沒變一下。

  她對軒轅羿早就沒有恨了,更談不上愛,甚至還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吃頓飯下盤棋,要說對他唯一的感覺,那便是無奈與無力,她只想結束每一世宿命般的糾纏,但可惜,結不結束,不是她說了算!

  雖說轉世輪迴,都是因貪心的軒轅羿而起,但這一切自從開始後,就連軒轅羿也沒有中斷的資格。

  片刻後,軒轅羿冷靜下來,鬆了松抱住墨苒的手,在她耳邊低聲道,「她,我會殺!你好好活著,如果敢自殺,別怪我送他下去陪你……」

  「她」指的是軒轅霜,而「他」則是在指遲聿。

  墨苒毫不意外軒轅羿會用遲聿的生死來威脅自己,平靜道,「要軒轅霜的命很容易,但這一世她死了,還會重生到下一世!而我要終止她的禁術『輪迴』,讓她永世不得超生!能做到這一點的,唯有滅靈陣,但滅靈陣只有我能用……你殺她?真的在說笑了。」

  軒轅羿放開了她,轉身大步離開,「總有辦法!你想待在國師府就留下,晚上我來接你進宮,到泰春殿參加夜宴。」

  房門打開又關上,墨苒沒有回頭,也沒有應答,目光落在窗外,像在看什麼又似乎沒有。

  ……

  言一色被遲聿帶走,兩人吃過早膳後,遲聿坐了片刻,便言有事要處理意欲離開,快走出去時,卻被言一色壁咚在房門上。

  遲聿順勢抱住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身上,鳳眸暗紅,深邃涼薄,說出的話卻柔和寵溺,「這麼熱情?捨不得孤走?」

  言一色挑了下眉,哼笑,「少不正經,我有正事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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