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2 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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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聿看著辰砂皇和凌以絕這兩個呆貨,甩過去一個眼刀子,氣勢鋒利逼人,二人霎時像被刺到一般,驀地回過神來,搞清楚眼前狀況後,若無其事地恢復如常,該看天的看天,該看地的看地,好似方才失態的人不是他們一樣。

  言一色樂了,拿手肘捅了下遲聿,給他一個眼神:這對皇家父子蠻有意思的。

  遲聿回看,上揚的眼尾逶迤出涼薄的光,用口型道:他們都有病。

  言一色挑了挑眉,神情玩味,同樣用口型回道:哎呦,我覺得你這話帶著濃濃的調侃意味,而非譏諷!他們對你到底有多好啊,難得你會口下留情。

  遲聿暗紅的眸子裡,捲起輕笑:這麼了解孤?看來平日裡,眼裡、心裡,沒少琢磨孤!是不是覺得越來越愛孤了?

  言一色緊盯著他微動的薄唇,解讀出其中意思後,眼角狠狠一抽,相處久了,才發現這人真是無恥不要臉呀!

  她優雅地給了他一個白眼:自戀狂!

  遲聿故作糊塗:你說什麼?

  言一色一腳踩上他的鞋面,皮笑肉不笑:沒說什麼,就是踩踩你,看你今兒是不是腦子進水,反應遲鈍了,看不懂人說話。

  遲聿面不改色,正要說什麼,忽聽凌以絕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國師大人、國師夫人,擠眉弄眼、打情罵俏也要看場合!實在忍不住,就放開了聲音說啊!也好讓我們聽聽,你們有多恩愛。」

  比起辰砂皇父子的吃驚呆滯,在角落裡的另兩個人——墨書和魑妖,則淡定多了,所謂如膠似漆、情投意合,說得就是他們的主子和夫人!該習慣的已經習慣了!這會兒,都是等著看好戲的心理。

  言一色掃視兩人一圈,抿唇微笑,一時間還真忘了這兒有兩個外人,怪就怪,跟某人鬥嘴太上頭了!差點忘乎所以。

  她微一頷首,有禮道,「辰砂皇、太子殿下,我是……」

  辰砂皇搶話,臉色有點不太好,「言家少主言輕。」

  一旁的凌以絕聞言,腦中靈光一閃,忽地想起自己不久前,似乎通過攛掇自家父皇出兵叢葉的方式,表達了對言輕這位榮譽少主的不滿。

  凌以絕悄咪咪看了眼言一色身邊的遲聿,心裡一遍又一遍默念:千萬別想起來千萬別想起來……

  言一色比較在意辰砂皇的神情,他似乎對她的身份有什麼不滿,不以為意道,「辰砂皇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知有何指教?」

  辰砂皇愁眉苦臉,站起身,用長輩的姿態,將她請到座位上,而後意味深長地瞥了眼遲聿,這才看著言一色道,「你當知道,雲家與言家世代都是死敵,而我辰砂皇室歷來與雲家關係親密……」

  「所以呢?」

  言一色粉拳抵著下巴,眨了下眼。

  辰砂皇硬抗著遲聿冷颼颼的眼神,咳嗽一聲道,「孤這裡有一件為難的事,那就是……前一陣子,雲家的家主找孤喝酒,透露出要嫁女兒的意思,他相中的女婿就是……」

  辰砂皇的目光,從言一色臉上滑到遲聿臉上,不動了,意思明顯。

  言一色撇了下嘴。

  遲聿冷漠如斯。

  墨書和魑妖心下一驚,沒想到看熱鬧看到自家主子身上了。

  凌以絕愣了半晌,下一刻突然爆炸,他猛地站起來,死死盯著辰砂皇,語速飛快,「雲叔叔要嫁哪個女兒?」

  辰砂皇老神在在道,「還能有哪一個,雲少主雲音啊!」

  凌以絕整個人都不好了,陰沉著臉,瞪著遲聿,放狠話道,「本太子要跟你決鬥!生死不……啊!」

  他話未說完,不知哪兒飛來一顆葡萄,正好堵住了他的嘴!

  凌以絕定睛一看,發現是言一色動的手,她笑眯眯道,「我先問!你待會兒再發瘋!」

  凌以絕默默吃著嘴裡的葡萄。

  言一色素白的柔荑托著腮,眸光清澈盈亮,瞅著站在一處的辰砂皇和遲聿,一本正經道,「雲音是雲家的少主,按理說不該嫁人,只招贅吧?雲家主難不成想讓國師入贅?膽也太肥了!」

  也不怕被殘暴的某人打個半死!

  辰砂皇嘿嘿一笑,「你說的都是老規矩、老黃曆了,現如今已經不講究這個,大不了他們成親後,生下的孩子一個跟父姓,一個跟……」

  辰砂皇越說聲音越弱、嘴巴越抖。

  遲聿身上的冷煞之氣,太嚇人了。

  遲聿陰森的眼,無情幽寒,「你可應下?」

  辰砂皇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自己要敢說替他應了,一定會被毫不留情扔下假山,到下方的湖裡,跟魚兒做個伴。

  辰砂皇笑容有幾分扭曲,「自是沒有!反而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請孤說項的懇求!只不過,為此也得罪了人家,所以……」

  遲聿散發的低氣壓又重了。

  辰砂皇也不敢賣關子了,忙道,「你和言家少主的婚事,近期還是不要舉行了,等雲家主消消氣,再說罷!」

  話落,他不等遲聿有任何反應,露出一副邀功的神色道,「不過,孤也是可以與雲家主翻臉,立即下旨為你們賜婚的!只要你答應到谷作城走一趟,那裡爆發洪澇,災情嚴重……」

  辰砂皇前面刻意提及雲家主有意撮合遲聿和雲音的事情,其實說穿了都是套路,主要目的就是想請遲聿這尊大佛,幫他分攤一些朝中事務,治理水患。

  遲聿就知他是有事相求,冷笑一聲,「你朝中大臣都死光了?安葬的銀兩夠不夠?孤可以借你,他日把國庫還來!」

  言一色這才懂辰砂皇的悶騷操作,看來平日裡在遲聿那兒碰釘子碰得太多了,無計可施,以至於劍走偏鋒,啥拙劣的招兒都敢使!

  她扭頭看向凌以絕,語重心長道,「辰砂太子,都怪你不爭氣!你父皇都這個年紀了,還要求著外人幫他治理河山,你到底有多不堪大用啊!還害得我們國師總被你父皇騷擾!」

  辰砂皇沉聲附和,「說得好!」

  用三個字,可以形容此刻凌以絕的感受——扎心了。

  凌以絕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生硬地轉移話題,「國師大人好不容易回來,今夜先吃個家宴,等明日再邀皇親、大臣們作陪,為國師和夫人接風洗塵。」

  言一色確實餓了,點頭,看向遲聿。

  凌以絕和辰砂皇也看向他。

  遲聿打了個手勢,角落裡的墨書和魑妖會意,退了下去。

  遲聿坐到言一色身邊,「你是否急了?」

  言一色詫異,「什麼急了。」

  「你和孤的婚事。」

  言一色一愣,成親,其實一直是她潛意識裡刻意忽略和迴避的事……並非不想嫁給遲聿,而是在這樣重要的場合里,竟然沒有她的親人在場……

  想一想,不免難過、遺憾。

  她眸光輕轉,凝視著遲聿,笑著反問,「你著急嗎?」

  遲聿語氣坦誠,「心急,但急也沒有用,因為……你的嫁衣還未做好。」

  言一色怔住,突然從他這句話里,明白過來,他私底下只怕早就在準備他們的親事了。

  半晌後,她彎了雙眸,笑意灼灼,「那我可以做一個最省心的待嫁女了?」

  「你只要別跑,乖乖等著嫁給孤就好。」

  被餵了一嘴狗糧的辰砂皇和凌以絕:「……」

  凌以絕嗖地一下湊到辰砂皇身邊,小聲道,「完了完了,國師大有色令智昏的危險,他天才的頭腦是不是快廢掉了。」

  辰砂皇一拳捶到他腦袋頂,「人家的腦袋瓜就算廢掉,那也比你強!」

  凌以絕捂著頭,咬牙切齒道,「你坦白交待,國師是不是你的種!」

  辰砂皇又想打他了,「老子倒是想!但你看老子的條件,能有像國師那樣的種嗎!」

  凌以絕懂了,「父皇英明。」

  一對璧人,一對父子,說著不同的話,交流著不同的感情,莫名和諧。

  ------題外話------

  今天沒有二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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