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無隱的真正目的(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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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隱落下一黑子,蘇玦一白子無氣被吃,笑呵呵道,「我沒操心,只是想看看,這種能讓我幸災樂禍之事發生機率有多大!」

  蘇玦優雅從容地繼續走子,無隱瞄了一眼,目光一凝,發覺自己落入了他的陷阱。

  無隱依然鎮定,摩挲著手中黑棋,思慮著該走哪一步。

  「言妃娘娘一人去的荒月?」

  他意味深長地問,眼底晃過一道幽光,沉吟了一下,落子。

  蘇玦毫不遲疑,指間的白棋穩穩落在交叉點上,四兩撥千斤迴避問題,「怎麼?無隱少主想當護花使者?」

  「呵呵,我倒是想,但你這位憂國憂民的蘇大人,卻認為我會辣手摧花,不准許啊!」

  無隱手中捏著黑棋,目光在棋盤上逡巡,心不在焉道,「我其實是想說,不管她是不是一個人,從此時此刻起,再無一人能自叢京城離開去接應她!」

  他的語氣輕柔,聲音華麗,帶著說情話時的纏綿悱惻,但字字句句,卻流泄著冰冷殺伐之意!

  這是對蘇玦的又一次宣戰,他將自己困在叢京城,那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困住他後面派去荒月援助言一色的人!

  蘇玦悠悠一笑,仿佛一朵玉蘭在如霜的月光下徐徐綻放,不甚在意開口,「祝你能得償所願。」

  他話落,落下白子,指尖輕叩了下棋盤,示意無隱看棋局。

  無隱邪笑一聲,伸出手,自己提子。

  蘇玦唇角微翹,淡淡反問,「無隱少主不是言之鑿鑿地說並無傷害娘娘之意?這還沒幾句話,就暴露了本心,如此沉不住氣,可不像平日的你。」

  無隱故作不懂,死不承認,堅持狡辯,「這只是對你『囚禁』我的報復,跟傷害娘娘差了十萬八千里!我走南闖北,閱人無數,言妃娘娘是我見過的所有女子中,功力最深不可測的一人!要說誰能對她有性命威脅,也就我師父和陛下了!我又不是沒腦子,派人傷她、殺她不是自取其辱?」

  無隱跟言一色沒有正式交過手,只有一次推、關窗的較量,結果是他被打飛。

  高手過招,根本不必真刀真槍打到最後,便知對方跟自己有沒有差距,差距又是多大。

  無隱判斷不出言一色的武藝比他高深多少,但他甘拜下風。

  原本他的行事作風就不是武力優先,心知言一色根本不是直接用強硬手段就能捉住的人後,便徹底打消念頭。

  他最初接觸言一色,明面是因古裳的懇求、無名的吩咐,來給她一個痛徹心扉的教訓,但事實上是,他怕遲聿的事後報復,所以只打算意思意思就行了,之所以來叢京,主要目的是玩耍,畢竟,京城錦繡繁華,匯聚天下之最,順便視察自己的幾處產業,走幾次人情往來……

  他提出的所謂合作,源於看見了言一色手中的先帝詔書,當時他雖然表現地像在看廢紙,但其實已經有了盤算。

  打頭計策是苦肉計,但被言一色識破,在他意料之中,真正目的是對她做個初步了解。

  後來便是進入正題,談合作,他在言一色、蘇玦等人面前說的話,真也真,假也假。

  古裳的確求他將言一色騙去荒月,好親自報仇泄憤,他以合作之名誘騙言一色去荒月,順應了她的心意,在無隱那裡也能交差。

  另外,無隱和古濤確實瞞著他尋找先帝詔書的背後用意,至於什麼信任危機……人心隔肚皮,又是掌一方權勢的冷血人物,利益至上,哪有什麼絕對信任?他對無隱說不上不信任,但再信任也有限!『信任危機』的話不算假。

  假的是古濤對他的承諾,壓根沒有他找到真詔書就告訴他實情這回事兒,他是以此做幌子,所謂從古濤嘴中套話,彼此都能知道無名找詔書的真正原因,只是吸引言一色上鉤的餌,他的真正目的是在她手裡的詔書。

  無隱無法確認她那份詔書真假,若是真,那麼詔書在荒月就是假消息,而這次上官盈以一封秘密家書將遲聿引至荒月,為的就是詔書,不管她做了多萬全的準備,到時候只怕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若是假,他就要懷疑遲聿是不是察覺到了上官盈的真正用心,所以臨走時做了什麼安排,有備無患,到時可以力挽狂瀾,反轉局勢。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探明詔書真假!

  他對言一色說明的計劃里,讓她帶假詔書去,因為知道她就算有真的,穩妥起見,也不會帶在身上隨他去他們的地盤荒月。

  如此一來,他可以想辦法在路上看一眼言一色帶的詔書,如果還是前幾日夜裡他在千星殿外看到的那一份,十有八九詔書為假。

  而若不是,那麼千星殿裡的就可能為真!畢竟如果是假的,帶在身上去荒月即可,何必要再換一份?

  當然了,謹慎起見,她身上帶著的,和他在千星殿看到的,如果是同一份,這沒什麼說的,但如果不一樣,表面上看起來肯定真假難辨,但這對無隱來說不是難事,因為他嗅覺之靈敏,天賦異稟,能聞到尋常人聞不到的味道,分辨出微毫的差別——他能憑氣味,判斷出紙和紙、墨跡和墨跡之間的不同!

  上次在千星殿看到的詔書,他已經記住了味道,只要不是這一份,他都能聞得出來!

  無隱這一項恐怖且異常的能力,只有天知地知他知,就連收養他、培養他、掌控他的無隱都不知情!

  無隱的謀算到底因言一色不上鉤而落空,浪費他一番心血,但也沒有什麼太大損失,原本打算對詔書真假進行查驗後,再向無隱和古濤傳消息,既然失敗了,也是時候把言一色手裡有詔書的事告知兩人,以讓他們有所防備。

  蘇玦料到了他會有此舉,但並不打算做些什麼,因為無隱發現言一色手中詔書這事,請示過遲聿,遲聿的回信里明顯不把這當回事兒,那就是無隱和古濤知不知道都無所謂。

  蘇玦在棋盤上落下一子,端起手邊茶盞品了一口清茗,「說起你師父……古濤回了荒月城,他沒有同行,京中也不見他生事,也不知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無隱反唇相譏,笑得像個勾人的妖精,「唉!誰還不能有點隱私了?他暗中為老不尊,哪怕跟小姑娘談情說愛,都是他的事,不為人知怎麼了?正如你……當年表面上對墨水冷冷淡淡,誰知她死後這些年裡你竟為她守身如玉,滿腔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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