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來接色色的陛下(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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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長老的暗中偷窺,自然沒逃過言一色的感知,她不予理會,忙著儘快從這裡走出去。

  她在這裡風餐露宿許久了,而且意外事件一樁接一樁,她不僅要顧自己通過比試,還要多管閒事,日子苦呀,她想念有房有床有飯有熱水澡洗的沁園!那裡才是人該待的地方!

  言一色只用了不到兩日的時間,就達到了通關成就!

  元長老原以為她最快也要三日的說。

  不過他如今也淡定了,畢竟已經認可言一色之武學境界是能媲美老祖宗的人,既然如此,她做出再多超出預料的事情,都不必太過驚訝。

  他從暗處現身,準備帶領通關的言一色走密道離開這裡。

  元長老笑容滿面地走到言一色近前,神色驕傲,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恭喜你啊,輕丫頭!少主之位非你莫屬了!好,我言家出你這麼個驚才絕艷的後輩,老祖宗在天之靈一定會感到欣慰的!」

  言一色橫了他一眼,神色間流露出幾分淡淡的疲倦,才不管他在說什麼,兩手叉腰,意圖表現出幾分凶煞,拉長了聲音緩聲催促道,「我、該、出、去、了。」

  「奧……好!輕丫頭稍等,老夫這就打開密道!」

  元長老樂呵呵應著,身影越過言一色,抬腳往前方滿是參天大樹的密林走去。

  言一色身形纖細,玲瓏有致,一頭柔軟如雲的順滑青絲散在肩背和胸前,襯得巴掌大的臉愈發小巧。

  她微歪著頭,眉眼低垂,目光失神地注視著元長老走遠的背影,一副下一瞬就能被風吹倒在地的迷茫樣子,活像一隻夏日午後倦怠嗜睡到怎麼也睜不開眼的貓兒。

  前方元長老的身影停住了,蹲下身,在地上忙活起來。

  言一色估摸著那裡應該就是密道入口了,抬手揉了揉眼睛,提了下神,抬腳走過去。

  但她一步還沒邁出,突覺右側肩膀上一沉,似乎是某個人的手。

  言一色的倦意剎那間一掃而空,眼角餘光先瞄過去,一隻骨節分明到過分好看的手闖入視野,她忽地一愣,因為有點眼熟。

  至於身後縈繞的某種霸道氣息,她就更熟悉了。

  言一色渾身的戒備放下,唇角抽了抽,扯出一個格外溫柔的笑來,沒有回頭,詫異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錯,出現在言一色身後的人正是遲聿。

  他與元長老同在一座木屋內,元長老進進出出許多次,不管是明面上還是暗地裡,次次都沒逃過他的眼睛,只要他想,隨時都能跟蹤元長老過來。

  之前因為比試在進行中,他顧及著言一色,給元長老面子,一直遵守比試場規則,身為一個外人沒有貿然進入,但這是最後一場,而且只有言一色一個人在,比試進行至此,其實不管言一色有沒有通過第三場,她都已經贏了,成為少主是板上釘釘的事兒,畢竟敢繼續往前走下去的就她一個,沒有競爭對手,是輸是贏都是她,怎麼著也是所有參與比試的人中最優秀的。

  既是結局已定,遲聿還有什麼好顧忌的,所以元長老這次再從木屋出發,他跟來了。

  而遲聿之所以清楚比試場內的情況,還是元長老怕他沒有耐心枯等下去,萬一發個狂,將自己的地方毀於一旦,還要自己收拾爛攤子,為了安撫他,幾乎每次回來都要跟他描述一番自己在比試場內的所見所聞。

  當然了,著重講的還是言一色,不過……有些會觸怒遲聿的事情,元長老明智的沒有吐露一個字,畢竟只要不說,他好,言一色也好,遲聿更好,大家都好!

  遲聿沒有回答言一色的話,而是從身後抱住她,兩隻手臂環過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站的省力些。

  言一色覺得自己靠上了一顆有溫度的大樹,迷迷糊糊中覺得心安和踏實,腦袋歪在遲聿胸前,兩眼一閉,就睡了。

  前方打開地下密道入口的元長老,拍拍手,站起身,轉頭,一臉慈愛,神色溫和,正打算招呼言一色過來,突地瞧見她身後的遲聿,嚇了一跳。

  「哎呦,嚇死老夫了,還好不是夜裡,不然還以為看見了鬼!」

  元長老誇張地抬手拍拍胸脯,沒好氣地念叨幾句,一個閃身,逼到了遲聿和言一色面前,神情嚴肅,正要質問遲聿,卻見他斜睨了自己一眼,賊陰賊冷賊有氣場,帶著嚴重的警告意味!

  元長老想說的話頓時卡在喉嚨里。

  遲聿低頭看了一眼呼吸輕淺已經睡過去的言一色,暗紅詭譎的眼底閃過一絲柔色,一手攬住她的肩背,一手從她膝彎下穿過,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遲聿目不斜視經過元長老,徑直往前方隱秘的地下暗到入口處走去。

  徒留元長老留在原地目瞪口呆,實在是他不問俗事、常年隱居,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這種冒粉紅泡泡的場面了,更何況男主人公遲聿,還是傳說中厭惡女色,嗜血兇殘的暴君!

  最不該和溫柔搭邊的人,竟然也會打橫抱起一個女人帶走,背影看著還很溫情!

  更重要的是,遲聿為了不讓元長老吵到言一色,還小題大做地狠瞪了他一眼。

  元長老僵立半晌,才漸漸整理好面部神情,端起一副長者的威嚴架勢,兀自點頭,低聲自言自語道,「不錯,遲聿這小伙子,對媳婦好,很有老夫年輕時的風範!果然,優秀的人就是有很多相似之處!」

  這是夸遲聿的同時,自戀地把自己也夸上了。

  ……

  因為來接言一色的遲聿是本來面目,所以元長老沒有將他們帶到慎言殿外,而是帶回了被他視做養老寶地的人間仙境。

  木屋外遠處的一片廣袤水域上,飄著一葉輕舟,上面站著一個紅衣似火的冷艷女子,她唇邊橫著一支紫竹笛,正吹響一段清雅空靈的美妙樂曲。

  淺灘處有幾隻仙鶴,揚頸向天,展羽跳動,似乎在隨著樂聲起舞。

  雲音沉浸在自己用笛音營造的蓬萊仙境中,忽地她察覺到遠方傳來一絲異常的聲音波動,心裡瞭然,有誰從外面回來了,不是遲聿就是元長老。

  她緩緩睜開眼睛,就見遠處天際極快地閃過一線身影,沒多久,又一線身影掠過,齊齊落入她視線盡頭的木屋內。

  雲音只當是遲聿和元長老都回來了,與往常沒有任何不同,再次穩下氣息,吹奏著手上的紫竹笛。

  ……

  遲聿帶著言一色回到了自己的房內,舉止輕柔地將她放在床上,而後站在床邊,烏黑長睫微垂,暗紅幽冷的眼睛深不見底,眸光意味不明,掃落在她身上。

  心中暗自斟酌一番,覺得身為侍衛的自己,還是應該體貼地幫她洗個澡,再讓她睡。

  遲聿一念定,傾身過去,兩手伸出,正要將床上的言一色抱起來,就見她忽而『唰』地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兩人的臉近在咫尺。

  遲聿神色一片坦蕩,哪怕眼下這個姿勢這個距離,很容易讓人誤會他有不軌的心思,依然穩如泰山,巋然不動。

  如果是其他時候,面對眼前有些曖昧的場面,言一色可能還會欣賞一下遲聿絕無僅有的盛世美顏,然後再揪著他的衣領把人摔在床下,警告他離她遠些不要打擾她睡覺!

  但是,此時此刻,言一色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哪個該死的在外面吹笛子?

  遲聿盯著言一色面無表情的臉瞧,還沒琢磨出她的幾分情緒來,就覺肩膀忽然被她捏住,然後一股大力襲來,他一陣天旋地轉,躺到了床上。

  而言一色的身影鬼魅般越過他身體上方,腳尖點了下床榻,飛撲向遠處大開的窗戶!

  遲聿心下詫異,若有所思地坐起身,一條長腿屈起踩在床上,修長有力的手臂松垮搭上去,另一手撐在身側,俊臉微抬,因衣領被言一色揪過,此時凌亂散開,隱約能瞧見緊實有型的肩頸線,流暢好看到攝人心魂。

  他眯起眼看向急匆匆撲過去,此時正趴在窗戶上伸頭往外看的言一色。

  言一色冷沉的目光,在遠處山水、草地、淺灘、河塘等處逡巡,眨眼間就發現了雲音。

  見到雲音,言一色臉上沒有任何驚訝之色,因為她在睡夢中聽到笛音時,就覺得很是熟悉,還沒跑過來,就猜到了吹笛人十有八九就是她。

  言一色這會兒也不想著睡了,閉了聽覺,多瞅了幾眼外面天高水遠的賞心悅目之景,觀察了下四周情況,視線最後收回到木屋上,然後,她一低頭,就看見了下方抬起臉來,朝她揮手的元長老。

  「輕丫頭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元長老在喊。

  言一色倒也想睡,這不是被雲音的笛音吵醒了麼。

  也罷,正好她也餓了,先吃飯。

  言一色垂下眼睛,看著元長老,毫不客氣地道,「我要吃飯!」

  元長老一臉燦笑,「馬上就好!老夫去生個火先……」

  他說著,腳底抹油溜了。

  言一色一頭黑線,火沒生,冷灶還沒熱,竟然好意思跟她說飯馬上就好?

  真不靠譜!若指望他,她還不如餓暈過去算了。

  言一色冷著臉,為了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她打算自食其力,於是從窗戶一躍跳下,追元長老去了。

  留在房內床上想等言一色走過來說些什麼的遲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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