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失蹤&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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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序獨自一人闖入刀光劍影的修羅場,就如一隻羊誤入狼群、虎群、豹群中,突兀地讓人以為眼花。

  一片混亂中,有三個主子不同的人或明或暗,分別襲向言序的背部、脖頸和腦袋,危機關頭,不遠處與寒瑾打鬥的言輝瞧見了此情此景,臉色驚變,運足內力喊了一聲,「五弟!」

  他這一喊,一時間就分了心,寒瑾抓住破綻,腰身一折,從寒瑾、白練、白霜的包圍圈中滑了出去,爭取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而就在言輝話落的瞬間,他手下鬼衛霎時明白,言序是要保的人,於是離他較近的鬼衛眨眼間蜂擁而上,不僅解決了寒瑾的人,還將武藝一般、掙扎不得的言序帶到了言輝身邊。

  言輝凝視著觸手可及的言序,眼底飛速閃過一抹奇異的光彩,他上前,一把抱住了面無表情的言序,摟的很緊,還大力拍了拍他的背。

  寒瑾渾身染血,氣息不穩,纖塵不染的身姿不再,但眉眼依舊深沉鎮定,他冷冷望著眼前『兄弟情深』的場面,眸子漸漸眯起。

  言序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因為言輝停手,而一起停手的白練和白霜對視一眼,心底是和寒瑾一樣的疑問。

  言序沒有推開言輝過分激情的擁抱,琥珀色的異眸中蟄伏著蛇蠍般的冰寒陰狠,似有揮起的毒鉗在蠢蠢欲動,面對近在咫尺的獵物,靜候時機,只為一擊必殺!

  言輝放開了言序,目光落在他如冰賽雪的絕世容顏,心弦一動,手有點痒痒,幾乎控制不住要摸上他臉。

  言序一眼看出他令人作嘔的心思,唇瓣一動,正要說什麼,眼角餘光忽見自己十點鐘方向有什麼東西被扔了過來,他定睛一看,最先認出了祁東耀和言語的衣角,眸光一凜,下巴驟緊。

  祁東耀和言語滾落在地,兩人身形清晰地出現在言輝等人面前。

  扔他們過來的襲月樓之人走到白練身後,回稟道,「這兩人在山頂藏匿許久,看到、聽到不少東西,跑下山時落入了主子手中,主子吩咐,交給輝世子處理。」

  白練神色沉凝,看了一眼正打量祁東耀和言語的言輝,視線又落到言序身上,瞭然一笑,「深更半夜,言五公子帶著耀世子和言語姑娘在這人跡罕至的山頂幹什麼?」

  言序懶得看將事情辦砸的兩人一眼,目光定在不遠處一個被開膛破肚慘不忍睹的屍體上,沉默不語。

  言輝在看到祁東耀和言語這兩個找死的人時,第一眼就生了殺意,一聽白練所言,他們似乎是跟言序一起來的,不由遲疑一瞬,擺出一張好臉看向言序,溫柔道,「他們怎麼處置,你說了算。」

  言序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直接沖才從地上爬起來的祁東耀和言語道,「起來。」

  祁東耀和言語都是精明的人,忙不迭跑過去,站在了言序身後,心下明白言輝是不會殺他們了。

  祁東耀和言語心安,前者瞟了一眼言序,感嘆一句,言小五這大哥對他真是沒話說!他為何要幫寒瑾而不幫自己大哥?

  後者心底冒出了相同的疑問。

  言輝見言序護了人,沒有說什麼,該問的他會問,但要在眼前的事情結束後。

  他揮手召來鬼堂的堂主,讓他將三人帶到一邊,保護起來,等他殺了寒瑾毀屍滅跡後,再一同離開。

  言序抬腳隨著鬼堂主移動,看似配合,暗中卻在給寒瑾遞眼色,同時做了幾個古怪的手勢,寒瑾一眼捕捉到,身體的頹靡疲累一掃而空,渙散的精神霎那間凝聚!

  在這一刻,他無比清楚,他的一線生機就在言序身上!緊緊抓住,他就有活著的可能,而一旦錯失,他定然死在這裡!

  寒瑾心中激盪出破釜沉舟的勇氣,電光火石間,他丈量了自己和言序的距離,以及面前言輝、白練、白霜還有周圍鬼衛的方位,一條突破所有阻攔、挾持到言序的線路在腦海里形成,只是……他若預估的不錯,自己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但無論如何,也比死了強!

  寒瑾的遲疑稍縱即逝,他知道自己的生機就在彈指間,他必須要在言序被帶走保護起來前,放手一搏!

  所以寒瑾動了,全身精力都放在了速度上,眨眼間,他突破了白練和白霜,至此一切順利,但在面對言輝時,他身形停滯了瞬息,眸底流露出一片狠絕之色,濃重強烈地快要溢出眼眶,他犧牲自己的一隻手臂和一隻眼,成功拖住了言輝的動作!

  就在言輝因驚愣而分神的剎那,他用盡全力掠了出去,直奔快要被帶走的言序,言序本就有意救寒瑾,所以他不僅沒有躲,還不動聲色地主動拉近和寒瑾的距離。

  寒瑾將染血的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站定。

  一時間,寒瑾必死的局面有了變化,勝利在望的言輝,反而成了被動的一方!

  祁東耀和言語就在言序近旁,所以站於言序背後的寒瑾是什麼樣子,他們看的一清二楚!

  祁東耀的目光一寸寸掠過幾乎成了血人的寒瑾,他身上大小傷口無數,斷了一隻手臂、傷了一隻眼睛,殷紅鮮血止不住地流,夜風冰寒刺骨,吹在人肌膚上就如刀割過,祁東耀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寒瑾的身體似乎一直在晃,馬上就要栽倒在地。

  他注視著寒瑾,移不開眼,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眼下的他,哪還有昔日清絕尊貴的半分樣子!

  言語臉色蒼白地看著寒瑾,久久回不過神……這位無憂國的太子,心性之狠,實在可怕。

  這幾人對面,言輝盯著敢挾持言序的寒瑾,目眥欲裂,臉色猙獰扭曲,渾身殺意暴漲,竟比方才與寒瑾殺紅了眼時的樣子還要恐怖,白練和白霜在一旁瞧的心下一駭,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退避開來,聰明地沒有選擇參與。

  寒瑾手上有了言序這個籌碼,談條件自然是下一步,他喉嚨動了動,想開口說話,卻發覺竟是無比困難。

  他此時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隨時隨地都可能倒下,但他已經如此犧牲,做到了這一步,他不允許自己失敗。

  寒瑾咬牙,正在努力著,忽聽言序厲聲對祁東耀和言語道,「你們帶著我和寒瑾快跑!朝東南方向去!言輝要使出全力,他速度之快,風也趕不上!」

  寒瑾一愣,反應最快的祁東耀已抱住他,言序被言語抱住,同時投出一大把毒煙彈,伴隨著響徹雲霄的爆炸聲響,漫天黑色煙霧滾滾而上,煙霧遮蔽了人的視線,毒氣阻礙了人的腳步,而言序等人已成功逃離。

  言輝因這齣其不意的毒煙彈,身形停滯,卻也不過遲疑一瞬,便一頭扎進了毒性未知的霧中,追著言序而去。

  ……

  言輝腳底已散發出金芒,他的輕功之快,比祁東耀和言語高出了不止一個層次,所以沒過多久,言輝就趕上了他們,目之所及,就在前方。

  言序最先發覺言輝跟上來,他臉色冷沉,掃了一眼前方,命令道,「跳!」

  祁東耀和言語疑惑,跳什麼?

  此時此刻,他們還身處密林中,眼下夜色漆黑,他們即便能夜視,也看不到什麼,因為林間飄浮著很濃的霧氣,幾乎不可見物,他們一路過來,落腳的都是樹枝,言序嘴裡猛地蹦出一個『跳』字,兩人一時沒反應過來,而當他們察覺出周圍情形不對、寒風變的更加猛烈,似乎出了密林時,已經在一處懸崖的上空!

  祁東耀和言語臉色煞白,明白了言序那個字的意思,此時此刻,他們也沒什麼好選擇的,後方言輝在追,只能跳下去!

  四人猶如風箏般,向萬丈深淵墜落。

  緊隨而來的言輝,察覺到地形有異時,也已經晚了,況且,言序掉了下去,他不會置之不理,飛撲進猶如無底洞的懸崖底時,義無反顧!

  ……

  兩日後。

  天剛蒙蒙亮,天地間一片壓抑的暗色,秋風蕭瑟,枯黃的樹葉落了一地。

  沁園內,陽慧長公主從自己的房中出來,穿過迴廊,走過花園,帶著白練和白霜,來到了言一色的房門前。

  她到時,一眼瞧見了雲音主僕,雲音似乎要走,轉過身來,一抬眼,與長公主互相看了個正著。

  「長公主。」

  「雲少主……你這是來?」

  雲音笑了笑,沒有回答,只道,「房裡沒人。」

  長公主神色訝異,下一瞬想到了什麼,「難道她已經去慎言殿了?」

  今日是言家繼承人正選大會的日子,還有一個時辰,比試才開始,長公主和雲音此刻過來,就是想和言一色一起用早膳,然後送她去慎言殿,卻沒想到,她竟然不在!

  雲音聽了長公主的猜測,覺得有理,冷艷如霜的眉眼間一片沉色,「這個時候不在,她總不能做了逃兵,去慎言殿等,定能見到她……長公主一起去?」

  長公主笑容淺淡,做了個請的手勢,「先用了早膳如何?」

  兩人相視一笑,一同往正廳走去,雲音神色波瀾不驚,沉了聲音問道,「寒太子他們還沒有任何消息?」

  長公主聞言,不由顰眉,強顏歡笑道,「沒有……他、耀世子、言輕姑娘的妹妹,還有言輝,他們竟然在同一日夜裡失蹤,一聽就蹊蹺,這其中必有陰私在,可眼下,他們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無從得知真相,真怕……這成為一樁謎案。」

  雲音淡聲道,「此次他們四人失蹤一事,震驚了言域上下,有人歡喜有人憂……長公主為寒太子日夜擔憂,寢食難安,言家主因言輝不知所蹤,喜不自勝,這就叫,一家人兩家心情罷。」

  長公主瞧了她一眼,不接話,問道,「雲少主此番是來言域遊玩?」

  雲音聞言,眼中流轉一抹高深莫測的暗光,直言不諱,「不是……比起言家,我對言輕這個人更感興趣。」

  長公主愣了下,忽又恍然大悟,打趣道,「因為少女的攀比心和自尊心?你和言輕年紀相仿,卻在武藝上輸給了她,你不甘心,所以要更了解她這個人,找到她的弱點,準備著……下一次打敗她。」

  雲音呼吸一輕,因為長公主說對了。

  她不置可否,若無其事一笑,反問道,「長公主不覺得言輕很神秘,有讓人一再探究的欲望?」

  雲音在變相否認長公主的那一番說辭,暗示這才是她對言一色感興趣的原因。

  長公主聽罷,不知是真的被她帶跑了思緒,還是假意配合,想了想,笑道,「你說的沒錯,拋開她高深的武學造詣先不說,她短短十幾年的經歷,也實屬傳奇……做女兒時默默無聞,嫁人為妻,後為鈺王妃,聲名狼藉,機緣巧合下被叢葉那位暴君看上,搶到宮中成了言妃,深得暴君寵愛,惹人艷羨,後又不知何故,她逃離皇宮,到了無憂國,遇上你我,如今還捲入言域紛爭……」

  長公主說著,自己便笑了,看著雲音道,「馬上,她就會成為言家少主了,若是如此,她和那位暴君的關係就必須斷個乾淨,說來……那位不理朝政的皇帝陛下,還不知道他四處找尋的人在此處罷,否則,他一定會找過來,若真如此……言域只怕更亂更熱鬧了。」

  長公主話落,眸光一轉,忽然發現雲音一臉出神的樣子,饒有興趣地打量起她。

  雲音因長公主的目光回神,泰然自若,唇角勾起笑意,莫名問道,「長公主覺得,叢葉那位陛下,對言輕是真寵愛?」

  長公主微微一愣,笑道,「本公主所說的也不過是聽到的傳言罷了,雲少主難道知曉什麼內幕?」

  雲音笑而不答,只道,「正廳到了。」

  話落,她加快腳步,長公主望著她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緩步跟了上去。

  ……

  慎言殿一眼望不到頭的廣闊檐頂上,一側屋脊上立著玄武神龜的石雕,栩栩如生,纖毫畢現,沒有任何被風霜雨雪洗禮過的痕跡,可見素日裡被養護的很是精細。

  石雕巨大,能容納五六個人席地而坐,此時此刻,上面只坐著兩個人。

  坐姿筆挺,紋絲不動,猶如巍峨山石的是遲聿,歪著身子,慵懶無骨,趴在他懷裡睡著的是言一色。

  要問他們這麼早為何會在這裡?

  答:看日出。

  ------題外話------

  最近煩心事有些多,更新時間不太穩定,但相信我,絕不會斷更!

  對不住大家了≥﹏≤

  再給我一兩天時間調整,調整好後有萬更!(看我真摯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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