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換個人助你吧【上架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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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聿帶著言一色,用最快的速度到達了山腳下的駐地,而她在半路上就睡著了。

  遲聿勒馬停下後,正要抱著昏睡的她下去,她卻醒了,掙脫遲聿的懷抱,眼眸要睜不睜,神色迷濛,歪歪斜斜就要往下倒,在她身後的遲聿面無表情,大手一攬她的腰,飛身將她帶了下去。

  遲聿的唇離她耳邊很近,忍不住靠近輕斥一句,嗓音很低,微不可聞,「掙開孤做什麼,還不是孤帶你下來。」

  言一色此時又去見周公了,自然沒聽見遲聿的話。

  遲聿扛著言一色往她所住的地方走,流思和淺落正在外頭焦急等待,瞧見被遲聿扛在肩上的言一色,頓時喜笑顏開,但是礙於遲聿的存在,只敢站在原地默默注視,不敢靠近。

  遲聿帶著言一色進了帳篷,快走到她休憩的貴妃榻時,猛地發現好似有什麼不對,腳下一頓。

  他回頭看了看趴在自己肩膀上的言一色,怎麼瞧,怎麼覺得,這個扛人的法子,她要是醒著,一定很不舒服。

  默了默,他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了。

  遲聿把言一色從肩上放下來,改為公主抱,心底那一絲奇怪的違和感沒有了,將她放在榻上,手指挑了一張毯子給她蓋上,便轉身出去了。

  流思和淺落看見遲聿離開,才敢急匆匆進了帳篷,去照顧言一色。

  王白等人比遲聿晚了一些,兩個隨從去找遲聿復命,而他則將言辭帶回自己的帳篷,找了軍醫為他診治。

  遲聿進了一處外表不起眼的帳篷,而內里布置,甚至比言一色所住的還要講究,裡頭等候多時的蘇玦和墨書同時起身,恭敬見禮,「參見陛下!」

  遲聿長腿邁過兩人,渾厚氣息捲起冷風,逼的兩人呼吸滯了下。

  他徑直走到主位坐下,內斂奢華的墨袍輕動,銀絲繡線閃耀不羈光澤,一雙暗紅眸子浮現陰冷碎光,神色凜寒,霸氣無雙。

  瞥了一眼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蘇玦,清楚他必有要事,「說。」

  「是,陛下。」

  蘇玦面色和煦,一如往常,但一聽遲聿不好的語氣,心頭便是一緊,回稟起來,更是字斟句酌,「微臣來此,只為兩件事情,一是,慕王府世子慕子今,今日回京了,方才聽墨書說,陛下已經和他見過了,二是,和言妃娘娘有關……」

  蘇玦說著,話音一頓,從懷中拿出一封密信,雙手展開,遞給遲聿,「這是從言域傳過來的消息,陛下請看。」

  遲聿抬手接過,一目十行,迅速掃了幾眼。

  看完後,惡意橫生的眼眸,閃過幾星嗜血惑人的妖光,唇邊浮現冷笑,拿著密信的手指一點點彎曲碾動,凶煞氣勢如殺神修羅,仿佛不是在毀紙,而是在擰某個人的脖子。

  蘇玦神色更為肅穆謹慎了,「陛下,這消息本該前日就能收到,但因為遭到慕子今的阻攔,一個時辰前才到我手中。」

  遲聿端坐上位,俊美如天神,無需說什麼、做什麼,他靜然不動,自有一種睥睨天下的傲然氣勢,渾然天成,唯我獨尊。

  他斂下一身磅礴殺意,看似若無其事,但蘇玦和墨書卻明白,沉默中的遲聿最恐怖。

  「憑慕子今一人,不可能攔住孤的消息……南家一定沒少出力。」

  蘇玦和墨書對視一眼,明白遲聿指的是南域的南家本家!

  遲聿詭譎的眼中,無情無欲,一臉似笑非笑,磁性冰寒的聲音叫人毛骨悚然,「真是好,孤正打算對南易下手,南家就給孤送了一個正當理由,呵。」

  蘇玦和墨書眼觀鼻鼻觀心,清楚自家陛下是記恨上南家了!

  不過,『正打算對南易下手』,是怎麼回事?

  蘇玦心頭滿是疑問,正常情況下,南易是不能動的,動了就有大麻煩,除非是他做了什麼陛下不能容忍的惡事,否則陛下短時間內,是不會要他命的。

  那到底南易做了什麼事?聽陛下那話的意思,是打算處理他了。

  蘇玦給墨書一個疑問的眼神,墨書還他一個冷眼:不知道。

  墨書敷衍完蘇玦,悶頭一想,忽然隱隱有種預感,陛下想動南易,只怕和言妃有關。

  「墨書,花露雲雪膏給言妃送去。」

  墨書正思索著,忽然聽到遲聿的吩咐,眼前一黑,一個藥瓶已朝她扔來,她眼疾手快,猛地一抓。

  「是,陛下!」

  墨書這一聲應的鏗鏘有力。

  ……

  一夜平靜過去。

  翌日,言一色醒來,意識漸漸歸籠,身體四周的觸感,讓她瞬間察覺到了異常——她不是在床上!

  猛地睜眼,明媚春光、草木花叢倏而闖入她眼帘!

  言一色一愣,這是……白日,外頭?

  垂眸看了眼身下,就見她正騎在馬背上,馬蹄噠噠,不疾不徐地向前邁進,而身後穩穩噹噹坐著一個人,她不用回頭,就知一定是遲聿。

  她深吸口氣,不禁扶額,「第二天了嗎?我為什麼和陛下在馬背上?其他人呢,這是要去哪兒?」

  遲聿沒有回答,狹長涼薄的眼眸,暗紅妖美,不自覺流露一絲柔色,「醒了?」

  「嗯。」

  「回宮!」

  遲聿話音一落,忽然御馬疾馳,朝前飛奔。

  溫柔和煦的春風,帶著自然清香撲面而來,言一色舒適地眯起了眼,一頭滑涼青絲,盡情飛舞。

  ……

  遲聿將言一色送回鍾靈宮,便離開了,至於去了哪裡,要做什麼,他沒有理由向言一色交待,而言一色也沒那個心思問。

  言一色是被遲聿騎馬提早送回宮中的,流思、淺落、言辭等人,還都在路上。

  而王白,在他所做醜事未爆出之前,仍擔任著言家軍新兵營的營長,帶著手下僅剩的兵卒,準備從雁山撤走。

  至於南易,也一早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比遲聿走的晚,比王白撤的早。

  ……

  有小宮女準備好了浴池熱水,言一色赤腳走進來,揮退所有人,解了衣裙,發現自己手臂、肩頭等處的傷痕已經淡了下去,不靠近看,根本瞧不見。

  她柔唇一勾,笑了笑,這傷藥夠好。

  ……

  言一色沐浴更衣後,慢騰騰吃了午膳,又看書、下棋、澆花、刺繡過了後半日,待太陽快要落山,回到宮中收拾妥當的流思三人才齊齊站在她面前。

  「見過娘娘!」

  「嗯。」

  言一色穿著一襲海棠色的抹胸長裙,坐于美人榻上,懷裡抱著眨巴眼睛四處亂看的兔兔,「回來了,便各司其職,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散了吧。」

  流思和淺落應了是,兩人正要退下,卻見言辭沒有動,淺落步子一頓,還不待她揣摩一番言辭的心思,便被流思拽住了衣袖,被帶走了。

  殿中只剩下了言一色和言辭。

  言一色小手握成拳,撐著一側腦袋,髮髻上的珊瑚珠排串步搖,隨她歪頭的動作傾斜,映著殿內光火搖曳,璀璨晶亮,美不勝收。

  她一張精緻嬌顏,更是人間絕色,國色天香。

  言辭目光垂的更低了。

  他穩了穩心神,朝言一色雙膝跪了下去,「娘娘,奴才斗膽,有一事相求。」

  言一色手揉著兔兔的腦袋,毛茸茸的觸感讓她愛不釋手,對言辭要求的事兒,她猜到了,倒沒什麼興趣。

  她是不想理會的,但言辭心境已變,不會安於待在宮中,若任由他瞎折騰,說不準會出事,為了淺落,也為了他曾救過兒時原主,她乾脆再幫他一把。

  「說來聽聽。」

  「奴才想找到言語害死言家幼子的證據,還我一個清白,懇請娘娘相助……為報娘娘恩情,奴才願誓死效忠。」

  言一色神色淡淡,不為所動,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誓死效忠?」

  她搖搖頭,不甚在意道,「這個好處不足以說動我,換一個。」

  言辭心一沉,越發冷靜,咬字清晰地問,「言家幼子也是娘娘的親弟弟,您就不想找出害他的真正兇手,給他自己一個交待,給他生身父母一個交待?」

  言一色黛眉輕挑,眼神有幾分意味深長,唇角隨意一彎,反問,「你覺得,言大將軍夫婦,就算知道了言語是害死他們幼子的人,會拿她怎麼樣嗎?」

  言辭想也沒想,堅定地張口,「會!」

  可這一個字尾音還沒落,他自己又先愣住了!先遲疑了!

  言辭是極聰明的人,腦子相當好使,只不過因為善心,蒙蔽了他本該更敏銳的感知,在言一色的反問中,他隱隱約約想到了什麼,心中苦澀。

  「奴才明白娘娘的意思……言家幼子和言語,都是言將軍夫婦的親子,手心手背都是肉,雖然是言語害死了他,但事情已過去三年,死人到底沒有活人重要,言將軍夫婦或許會對言語失望透頂,但不會要她的命,他們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不能再失去寄予厚望的女兒。」

  言一色笑了笑,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你想明白就好……另外,言語所做之事一旦暴露出來,就是驚天醜聞,壞的是言家名聲,言大將軍是不會容忍的,換句話說,為了言將軍府百年清名,他會包庇言語……你懂若要復仇,自己會面臨多兇險的局面嗎?」

  言辭呼吸一沉,清冷如雪的俊逸臉龐上神情冷凝,少頃,輕聲道,「奴才要對抗的不止是言語,還有整個言家。」

  言一色微一頷首,清麗眉眼燦若朝霞,「你覺得自己能做到嗎?要花多久時間做到?」

  言辭聞言苦笑,神色低落地給出一個模糊的回答,「很久。」

  話落,他又猛然想到什麼,眼睛直視言一色,盈盈發亮,「但如果有娘娘相助……」

  言一色抬手打斷他,聲音低緩,「我不是愛管閒事的人,幫你揭發言語這事,也沒有能打動我的好處,別盯著我了,另找一個人助你吧。」

  言辭在言一色這裡吃了閉門羹,心下並不氣餒,神色誠懇地問,「娘娘覺得奴才找誰合適?」

  言一色倒還真想了想,末了,確定一個人,眼神幽幽地看著言辭,笑容狡黠,「陛下。」

  言辭一愣,臉色更冷凝了,但更多的還是虛心求教,「為何是陛下?」

  言一色收回撐腦袋的手,換了坐姿,雙腿交疊,兩手揉捏著兔兔的耳朵,神色漫不經心,「這宮裡沒有能瞞住陛下的事,你的背景只怕早就被摸清了,你找陛下,倒省了防備對方探查你身份的心,另外,南易知道你活著,就意味著言語也會知道,兩人必然聯手要你命,實力資本能抵抗住鈺王府和言家的,除了陛下,叢京也沒誰了吧?」

  言一色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一個昨夜言辭曾提到過的人名——慕子今。

  她記得言辭一語道出肌肉男背後的主子是慕子今,還說什麼知道王白和他談了什麼交易。

  「你很熟悉慕子今?」

  言辭正認真考慮著言一色的話,忽然聽她這般問,忙道,「算不上,他是慕王府世子,才智謀略冠蓋天下,有第一公子的美稱,從先帝在位時,就長年在外,甚少回京。」

  言一色玉白的手指,在兔兔腦袋上點著,「你曾說,他在找王白談交易前,找過你?」

  言辭聞言,漸漸回想起了那段往事,沒有遮掩,痛快道,「是。這要從三年前說起,奴才那次是帶兵上雁山剿匪,可還沒按計劃行動,奴才便收到了言將軍的緊急傳信,命奴才速回大將軍府。」

  言辭話音頓了頓,才又道,「奴才是在回去的半道上,遇見的慕子今,他說,言大將軍傳奴才回去,是為了言家幼子被害一事,言語栽贓陷害,讓言大將軍認定了奴才是兇手,這一次回京,奴才凶多吉少。」

  言一色瞭然,「這事是個契機,他想與你做交易,他可以保下你的命,而你要為他做事。」

  言辭道,「娘娘說的沒錯,他讓奴才暗中做的事,與王白所做大同小異,只是奴才那時不知具體細節罷了。」

  「奴才沒有答應他,還是回了大將軍府,後來發生了什麼,想必娘娘也知道,奴才最終被言將軍打的只剩一口氣,丟在荒郊野外,但言語並未放過奴才,她帶人來,想要奴才的命,還親口承認,一切都是她的設計。」

  言辭說著,回想起那時發生的事,臉色漸漸煞白,「奴才身邊當時只有一個人,是奴才的好兄弟白雪,也是王白的弟弟,多虧有他與言語的人拼殺,為奴才爭取了時間,奴才的身體恢復了一些,後來……」

  言辭頭垂下,克制著某種悲拗,「奴才看準時機,拿住了言語,本可以殺了她!」

  言一色眸光一動,看言辭的樣子就知,他當時沒殺言語,一定釀成了什麼悲劇,才叫他如此懊悔悲痛。

  「她求奴才放她一命,拿言將軍的撫育之恩說情,還說願意回去向府上人坦白一切,以還奴才清白,奴才當時……」

  言辭自嘲一笑,清俊細白的臉上滿是陰戾和憂鬱,狠狠爆了粗口,「竟然他娘的信了!」

  「奴才一時鬆懈,卻被她找到了機會,將奴才和王白推下了一處斷崖,斷崖並不太深,奴才和王白僥倖活了下來……」

  言辭的嘴角一點點下沉,「也是可笑,昏迷的我們竟然被路過的地痞流氓救起,有人清理了奴才滿是鬍子的臉,見奴才長的好,便將奴才連同王雪一同賣到了宮中……奴才二人醒來時,就在為男人淨身的地方,躺在木板上。」

  後頭發生了什麼,言辭不用說,言一色也知道了,她曾從淺落那裡聽了她和言辭的初遇,倒是能串在一起了。

  淺落曾救過言辭一次,便是在他被淨身這事上,她是被家中姐妹算計,在宮中迷了路,到了這髒污之地,聽見言辭鬧出的動靜,便闖了進去,見他有一張過分清俊的臉,又如野獸般雙眼發紅,不停掙扎。

  一時心生憐惜,便將他救了下來,免於被淨身的悲慘。

  而她救了言辭,卻沒來得及救他的兄弟白雪,早在她沒出現之前,辦事太監原本先要給言辭去勢,但白雪不忍眼睜睜看著,便求了辦事的太監,讓他先來!

  就是他先一步的獻身,倒讓言辭等來了淺落,得以保全自身。

  後來在淺落的幫助下,言辭掩下自己沒淨身的真相,與王雪混入宮中,在最底層苟且偷生。

  「你三年前進的宮,身體修整好後,為什麼不出去,暗中謀劃找言語報仇?反而在宮中行屍走肉的過日子。」

  言辭頭垂的很低,看不清他的神色,嗓音低啞,「因為奴才一時心軟放過言語,才遭成了被賣進宮的局面,也害的王雪成了太監,他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怎麼受的了這樣的羞辱!奴才恨言語,更恨自己,哪怕變成厲鬼,奴才也想報仇,但是……」

  「王雪每日鬱鬱寡歡,傷情非但沒好轉,反而越發糟糕,不過半月,他便去了,臨死前,他讓奴才不要找言語報仇!這是他的遺言,所以奴才不得不……」

  言辭說到最後一句,語氣異常沉重。

  言一色聽到此處,倒明白了之前的言辭為何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渴望報仇,卻又因好兄弟的遺言,壓制著自己,陷入糾結掙扎,久而久之,人就變的麻木了。

  她琢磨著王雪不讓言語報仇的話,盈盈一笑,「你口中的王雪倒是個通透的人。」

  言辭聞言一愣,不解地抬頭。

  「他比你看的深,那個時候就明白,言將軍夫婦即便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言語,也不會拿她怎麼樣,換句話說,你想報仇,想讓言語得到應有的懲罰,言將軍夫婦不會是你的助力,反而是你的阻力,即便慘死的是他們唯一的兒子!與言家為敵,他知道你哪怕耗盡一生,都不可能贏!人生苦短,倒不如放下,海闊天空。」

  言辭已經傻住了,腦中一片混亂,「是這樣嗎?可王雪臨死前對奴才說,他是因為有私心,愛慕言語,才不讓奴才殺她!」

  「那他平日有表現出喜歡言語的意思嗎?」

  「沒有,一點跡象也沒有,他平日藏的太深。」

  「啊哈哈……」

  言一色忍不住笑出聲,「這理由一聽就很假行不行!你不是見到了王白?他們是兄弟,一定了解彼此,王雪到底是在撒謊,還是平日藏的深,你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言辭神情呆滯,配著他那張漂亮清冷的臉,倒有些萌。

  言一色端起旁邊案几上的茶,喝了一口,「去找淺落,她會安排你出宮。」

  言辭一驚,他心中的確急切想見到王白,但言一色肯如此幫他,在他意料之外,忍不住回以一笑,笑容格外真誠清爽,「謝娘娘!奴才告退!」

  言辭轉身離開,看著他的背影,言一色似是才想起來,懶懶道了一句,「你若願意找陛下助你,我可以幫你試探一下陛下的口風,在我得到答案之前,你和王白可別死了。」

  如今南易知道言辭活著,必然會夥同言語再次對他下死手,而王白早就是慕子今要做掉的人,只怕不會容忍他活著,言辭和王白,這兩人處境都很危險。

  言辭腳步一頓,雙手攥緊,『謝』字他已經對娘娘說的夠多,終有一日,他會用自己的一切報答她!

  「謝娘娘!」

  ……

  言辭走後,流思進來給言一色抹藥,見到她身上傷痕已經近乎沒有,笑得開心,「娘娘,陛下送來的藥果然是好,再用一次,您的傷就能恢復如初了。」

  言一色聞言,瞅了眼那藥瓶,意味深長的笑起來,「去打聽一下陛下在哪兒,說我想答謝陛下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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