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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刻他希望自己只是做夢了,對,僅僅是做了一個夢。

  可如若是夢,他為什麼會心痛莫名呢,這其中還有什麼事嗎?

  蕭燁心裡想著,忽地朝身後的雲隱沉聲命令。

  “雲隱,立刻派人去查靈隱法師的下落,若是查到他的下落,就說我有要事請他進京一趟,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他。”

  “是,屬下立刻去辦。”

  雲隱走出去,蕭燁歪靠在床上,心裡不停的祈禱,那只是他的一個夢,他不想也不要自己成了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他不要她最後一個人在火海之中喪生。

  房間裡一片安靜,只有那令人窒息的寒氣不斷的涌動著。

  相較於寧王的輾轉難安,蘇綰卻一點想法都沒有,她坐寧王府的馬車回安國候府,然後入聽竹軒睡覺。

  一覺睡到第二天天大亮還沒有醒過來,因著昨天累了一天,半夜又爬起來鬧騰了一回,所以她這一覺直睡到天近中午才起來。

  待到她起來後精神已經很充足了,她吃了點東西,便想起兩日後的比賽。

  之前臨陽郡主慕芊芊已經給了她提示了,兩日後的比試,第一樣是才藝,第二樣是賭術,第三樣是騎射。

  蘇綰前思後想一番,三樣比試中,她最擔心的便是第一樣。

  因為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對於琴棋書畫都不是精通的,至於賭術,她倒是十分的在行,而且不可能會輸,即便慕芊芊厲害,也只有一種可能,平局。

  最後一樣騎射,在慕芊芊選了前兩樣的情況下,第三局她完全可以提出讓她來設定,以她對慕芊芊的了解,她一定會同意的,那麼第三場也不會出問題,現在最關鍵的就是第一場了。

  蘇綰在房間裡長吁短嘆的,一臉愁容。

  白沁知道她擔心三日後的事情,所以開口問道:“小姐,你是不是擔心三日後的事情。”

  白沁聽了臉色有些微的凝重,最後問道:“有什麼需要奴婢幫忙的嗎?”

  蘇綰搖頭:“沒有。”

  現學也趕不上啊,所以這才是愁人的,這琴棋書畫,若沒有數年的侵yín,無論如何也是拿不出手的。

  而慕芊芊正好和她相反,她是長公主的女兒,琴棋書畫肯定樣樣精通的,再一個就算慕芊芊會放水,可也不會在第一局放水,因為第一局放水的話,那麼後面的比試就沒辦法比試了。

  蘇綰想得頭疼,雙手抱頭在床上滾來滾去的,叫她看病醫人,她不愁,叫她對付壞人她不愁,唯獨這什麼琴棋書畫,愁死人了。

  房間裡,白沁一臉擔心的望著她,蘇綰不滿的捶床:“這琴棋書畫,真是難死我了。”

  白沁眉色動了一下,原來小姐愁的是不會琴棋書畫,這些東西沒有日復一日的學習,確實是不行的。

  這樣說小姐會輸給那臨陽郡主嗎?

  想到那囂張的女人,白沁心裡有些火,此時她並不知道慕芊芊是為了幫助蕭煌和蘇綰,所以心裡火大。

  不想自家的小姐被那女魔頭壓下去。

  白沁忽地想到一件事,飛快的望著蘇綰說道:“小姐,奴婢有主意了。”

  蘇綰一聽翻身趴在床上望著白沁:“說來聽聽。”

  白沁飛快的說道:“奴婢以前教過紅玉和紫玉她們一個舞蹈,叫飛天舞,是我們青霄國的一種民間舞蹈,十分的好看,小姐可以做領舞,領舞的只要達到驚鴻一瞥的效果就行了,並沒有太多的動作,我看小姐很適合跳這個舞。”

  蘇綰一聽白沁的話,立刻來了興趣,這倒不錯,驚鴻一瞥的效果她可以達到,沒有太多的動作也好。

  好,就決定這個了。

  蘇綰翻身坐起來,吩咐白沁,立刻把紅玉調過來,然後和她開始排練,兩日後便是比賽,她不能再耽擱了,趕緊的排練起來比較好。

  白沁聽了蘇綰的話,立刻派人去把紅玉調進安國候府,另外吩咐人不准隨便進安國候府的聽竹軒。

  她們開始教小姐排舞,不但別的人,就是蕭煌,蘇綰也派晏歌送了信給他,兩日的功夫不要過來看她,她要練舞,不要來打擾她。

  蕭煌聽了晏歌的稟報後,忍不住瀲灩輕笑,璨璨如此重視兩日後的比試,這說明她是一心一意想嫁他的,他自然高興,雖然兩日的功夫不見,會想她,不過只是兩日的功夫而已。

  蕭煌忍住了,再加上他有事要做,所以兩天的時間,蕭煌確實沒有來安國候府。

  兩日後,天氣高朗。

  整個京城都熱鬧了起來,今日乃是臨陽郡主和清靈縣主比試的日子。

  這個消息在三日前便傳遍了整個京城,個個等著看今日二女爭一夫的戲碼。

  一大早,宮裡的皇帝便派了太監在京城最熱鬧街道上,搭起了一處高台,還派了惠王蕭擎和寧王蕭燁帶著幾個朝臣來主持公道。

  老皇帝這是怕有人放水,所以才會派蕭擎和寧王蕭燁出來。

  他知道自個的這兩個兒子喜歡蘇綰,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放水的,所以便派他們兩個人出來,替臨陽郡主主持此事。

  另外還派了幾名朝臣隨行,當裁判。

  比試場,圍觀的百姓早就到了,里三層外三層直把一處空曠的廣場給圍個水泄不通,高台之上,惠王蕭擎,寧王蕭燁已經領著朝中的幾位大臣到了,而兩個主角還沒有到。

  台下,百姓議論紛紛,說得熱鬧無比。

  廣場四周的的酒樓客棧也爆滿,個個早早的把位置給占了。

  而各家的酒樓客棧里,早有人坐莊買定離手,賭今日二女比試,誰會勝。

  當然毫無意外的是很多人都買了臨陽郡主勝出。

  因為臨陽郡主乃是出自於長公主的肚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先前在安國候府里露出一手,也顯示她的武功很厲害,這樣一個厲害的女子,怎麼可能會輸呢。

  反觀清靈縣主蘇綰,從前是安國候府的一個傻子,還是一個庶女,琴棋書畫一竅不通,至於武功更是沒有,雖然有些聰明,但今日比試,可不是靠聰明就能贏的。

  所以各家酒樓里,基本上的人都買臨陽郡主勝,只有一小部分人冒險買了蘇綰贏,而他們之所以冒險買蘇綰贏,還是因為比賠率太厲害的原因,若是蘇綰贏了,可是要贏十倍的錢的,想想便覺得瘋狂。

  所以這些人皆壓蘇綰贏,反正這些人錢也不多,輸了就輸了,贏了卻是不一樣的。

  總之整個街道上,都一片熱鬧之像。

  而兩個當事人,在這熱鬧的氣氛中,終於來了。

  “臨陽郡主來了。”

  一輛豪華的馬車從西邊駛了過來,一看就是宮中來的馬車,前面駕車的乃是宮中的太監,待到馬車一停,車簾輕輕的被人掀起,一個小丫鬟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隨手掀起了車簾,一道火紅的身影從馬車裡脫穎而出。

  她一出現,四周便響起稀吁聲,個個讚嘆不已。

  臨陽郡主慕芊芊長得實在是嬌媚動人,仿若雍擁華貴的牡丹,把一身的尊貴發揮得淋漓盡致,一派上流社會貴女的風範。

  果然不虧是長公主的女兒,天生擁有皇家的血脈就是與眾不同。

  光是這份氣勢,她便要力壓清靈縣主一頭了。

  眾人正稀吁,東街也響起了馬蹄聲,個個掉頭望過去,便看到來的竟然是靖王府的豪華馬車。

  馬車上駕車的正是靖王世子蕭煌的侍衛虞歌,馬車一停下來,虞歌躍下馬車,恭敬的稟道:“爺,到了。”

  一隻修長白晰完美如玉的手從馬車裡伸出來,輕輕的掀起了車簾,車簾之後,一張華麗無雙的容顏徐徐的露了出來,優雅的一撩袍擺,輕逸的從馬車上下來,待到他站定,眾人只覺得眼前一亮,於千萬人中,一眼便看出此人的尊貴不凡來,即便內斂了霸道的氣息,依舊使人不敢小覷,個個心裡下意識的忌憚了起來。

  而那令人忌憚的男子,卻轉身,瞳眸暈開濃烈的寵溺光輝,唇角勾出淺淺的笑意,溫潤的開口:“璨璨,到了,下來吧。”

  馬車裡一道脆生生的聲音響起來:“好。”

  高大仿若神抵的男子眉眼瞬間攏滿了溫潤如水的光澤,那一低首的溫柔寵溺,幾乎使整個廣場上的女子心都化了,撲通撲通的跳得好厲害,有那麼一瞬間,個個恨不得自己就是靖王世子疼在心尖上的那個人,那怕他只給她一個笑臉,她就是死了也甘願的。

  可惜人家連正眼都不看她們一眼,更不要說笑一個了,如此一想,廣場四周,劈咧嘩啦的碎了一地的芳心。

  不過蕭煌卻不理會別人,而是伸手扶著馬車之上的蘇綰,扶她下馬車。

  若不是因為人太多了,他還想抱她下來呢。

  只不過終歸是名份未定,所以他還是有所顧忌的。

  今日若是璨璨贏了比賽,他定要進宮,向皇上討要一個聖旨,即便知道有些難,但是皇上金口玉言說出來的話,他定然不會放過的,倒要看看皇帝能想出什麼招。

  蕭煌如此一想,抬眸望向對面的紅衣女子,明艷仿似牡丹的臨陽郡主慕芊芊,那一瞬間,瞳眸摒射出嗜血的殺氣。

  慕芊芊嘆口氣,幸好自己沒去招惹他,要不然只怕生不如死。

  不過此刻慕芊芊可沒給他半點好臉色,臉色難看的瞪他一眼,氣狠狠的轉身便自往前面的廣場走去。

  四周所有人都退讓了開來,一步步的把位置讓出來。

  待到臨陽郡主上了廣場,眾人又掉頭望向蕭世子身邊的清靈縣主,今日清靈縣主蘇綰,穿了一襲白色鑲東珠的流連裙,她本就生得嬌媚可人,再穿上這層層疊疊的流仙裙,整個人瞬間純美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子,再加上她臉上攏著輕笑,一笑,那黑如點漆的瞳眸仿若彎月一般,輕輝遍布在其中,真正是讓人看一眼,便軟化在其中了。

  如若說臨陽郡主像一朵牡丹,這位清靈縣主就像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高潔,清麗,美好,不過她比蓮花更吸引人,因為蓮花只是一個死物罷了,而她卻嬌媚輕笑,說不出的可愛動人。

  四周稀吁聲一片,個個讚嘆著點頭。

  蕭煌和蘇綰兩個人一路上了高台,蕭煌坐在裡面的評判席上,而蘇綰便走到了高台正中的位置上,和對面的慕芊芊對立。

  此時輕風吹起,兩個各有風華的女子便站在高台上,任風吹起她們的裙擺,仿若臨風而立的世外仙子。

  不管是台上的人,還是台下的人,一瞬間都看得有些呆,好半天反應不過來,直到蕭煌冰冷的聲音響起來。

  “比賽可以開始了。”

  看到這麼多人盯著璨璨看,他便覺得不慡至極,心情十分的不好。

  所以整張臉都是黑的。

  蕭煌一開口,惠王蕭擎醒過神來,看到這樣出色的蘇綰,他的心越發的不是滋味,同時下定決心,今日二女比賽,一定不能讓蘇綰贏,而且這一次的比賽,父皇也是對他抱了極大的希望的。

  他知道父皇根本不想讓蘇綰嫁給蕭煌,因為蘇綰手裡有龍王令,若是她嫁給蕭煌,只怕自個的父皇吃不好睡不香了,所以他今日一定要辦好這件差事。

  蕭擎想著,沉聲下令:“好了,臨陽郡主和清靈縣主的比試正式開始。”

  惠王蕭擎說完後望向了戶部侍郎大人,示意他出來主持這件事。

  戶部侍郎飛快的走出來,站到高台之中說道:“今日這一場比試,乃是臨陽郡主提出來的,所以自然該臨陽郡主出題,三局兩勝。”

  一句話便看出此次比試的不公平之處,讓臨陽郡主出題,幸好臨陽郡主慕芊芊之前提醒了她今次比試什麼,要不然她必輸無疑。

  蘇綰唇角咧出一抹冷笑,不過卻難得的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衝著臨陽郡主客套的點了一下頭,沉聲說道:“請。”

  臨陽郡主明朗的輕笑,掃視了一下高台上的人,然後又掃視著廣場四周的人說道:“今日我與清靈縣主比試,乃是為了決定最後何人嫁給靖王世子,先前在宮中,皇上已經同意並下旨,勝出的人,由他指婚給靖王世子。”

  慕芊芊說完後,惠王蕭擎覺得心裡十分的不自在,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不過他來不及深想,便聽到慕芊芊掉頭說道。

  “惠王表哥,今日比試,我選了三樣比試方式,第一樣,琴棋書畫歌舞詞賦任選一樣,第二樣,賭術,第三樣騎射。”

  蕭擎一聽,當場便同意了,因為這三樣,蘇綰都不會,如何贏,所以慕芊芊一定贏定了。

  “好,開始比試吧。”

  禮部侍郎見惠王殿下同意了,便立刻高聲對著廣場上的兩個人說道:“好,現在比試開始,第一場,琴棋書畫歌舞詞賦,忍選一樣。”

  禮部侍郎說完,望向臨陽郡主:“郡主你選的是?”

  “琴。”

  禮部侍郎又掉頭望過來,望向蘇綰:“清靈縣主選的是?”

  “舞。”

  “好,比試正式開始。”

  一聲令下,二女爭夫的比試正式開始了。

  高台上琴台已經開擺好,慕芊芊優雅的一撩長袖,華麗端莊的往琴台前走去,很快悠揚的琴聲在高台上響起。

  慕芊芊的琴彈得特別的好,而且她這一次彈的不是兒女情長的曲子,而是邊塞曲,彈得高亢激越,十分的能渲染人心,整個廣場上的人聽了心中都湧起一抹激情。

  聽的人,個個都點頭,誇讚這臨陽郡主琴彈得好,就她這一支曲子,京城中的姑娘未必彈得出來。

  一曲終了,掌聲如雷。

  惠王蕭擎滿意的點頭,臉上神容飛揚,似乎這一次的比試,慕芊芊一定贏了。

  蘇綰懶得理會別人,緩緩的往後退,然後竟然退到了評判席裡面,整個人都不見了。

  台下不少人嘀咕,清靈縣主不是要表演跳舞嗎,怎麼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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