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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匆匆忙忙逃出了教室。

  親的話,當然是想親的。

  並且,親嘴巴跟親臉,顯然不是一個量級的。

  他想起來自己那個做到一半被打斷的春夢,咽了口唾沫:秦小花生病了,我不能趁人之危。

  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秦今秦懨懨地坐著,葉成章的外套放在腿上。

  她抽出自己的黑膠套日記本,打開後,舉著筆,頓了一會兒才往上寫字。

  先寫了一行風花雪月:“原來,貼額頭也能試體溫。”

  然後字體工整了些,繼續往下寫:“稿子要再改一遍,溫老師說還不錯。班裡有好幾個人都參加,不知道能不能贏。其實,也不是想贏。”

  她望向窗外,遠處操場上綠色的樹葉都已泛了黃,有風吹過時,慢悠悠地打著捲兒往下落。

  不是想贏。

  她鼓了鼓嘴巴,收回神:“要一往無前。沒有什麼會是阻礙。”

  葉成章往日當二大爺當慣了,從沒伺候過人,也不知道得有什麼流程。

  醫務室的阿姨給他推薦了種感冒沖劑,說是純中藥的,喝了不會太犯困。

  他拿著藥跑到了二樓,靈光突現:小花會不會不喜歡吃藥啊。

  於是又邁著長腿著急慌忙地去了小商店,從貨架上挑了包奶糖。

  回到教室後,打了杯溫水,把藥沏了,看著秦今秦喝下。

  “苦嗎?有糖”,葉成章從衣服口袋裡拿出奶糖,撕開包裝,遞給她。

  秦今秦搖了搖頭:“膩。”

  ☆、第 30 章 小裙子

  但,秦今秦喝完沖劑後,並沒有好一些。

  她初時只是覺得渾身沒力氣,腦袋有些蒙蒙的,發燒不嚴重,所以葉成章拿手背試她額頭的時候,沒覺得太燙。

  可她趴在桌上,越來越不舒服了。

  身子發冷,頭也疼了起來。

  她模模糊糊聽到班裡同學回到教室的吵鬧聲,宋飛似乎還關心地問了一下葉成章她怎麼了,然後是道刺耳的上課鈴聲。

  她下意識要起身,但就像是被魘住了一樣動彈不得,神智飄得越來越遠。

  是老舊的學校,多少年前了。

  難受。

  小裙子都髒了。

  沒哭,我才不哭。

  你們走開啊。

  小小的自己孤立無援。

  不想想起這個,秦今秦冷靜地告訴自己:不要想這個。

  她聽到葉成章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小花,小花。”

  好聽的聲音,好親切,好暖和。

  然後他摸了摸自己的掌心,又很快拿開了手。

  別走,她迷糊地想著,想去拉他,但使不出什麼力氣。

  葉成章被她手的溫度驚著了,他把她背上披著的外套往上拉了拉,站了起來。

  老劉正坐在講台上批改作業。

  他進教室時就發現秦今秦趴在桌上,但她素來學習習慣很好,以為她是看書看困了,休息一會兒,便沒去管。

  葉成章走上來:“老師,秦今秦病了,我能不能給她請個假?”

  “病了?”老劉詫異,放下手裡的筆:“我看看。”

  十幾分鐘後,楚曉曉風風火火趕到了一高醫務室。

  秦雲與秦遠山在雙城大學任教,恰好晚上都有課,雖然著急,可一時半會兒也趕不過來,葉成章便主動提出先讓楚曉曉帶秦今秦去醫院。

  可憐了楚曉曉女士,奔波了一整天,剛到家就被親兒子給召喚來了。

  老劉站在醫務室外的走廊上,看她過來,把煙熄了,指了指室內:“裡面呢。”

  楚曉曉攏了攏頭髮,沖他點了個頭,當作招呼。

  秦今秦已經吃了片退燒藥,但還是昏昏沉沉的,沒什麼精神。

  葉成章坐在她身邊,不時摸摸她的額頭,見楚曉曉進門,立刻催促:“走吧,快去醫院,這邊沒什麼用,給的藥越吃越不行。”

  醫務室的阿姨:……

  她大概給楚曉曉講了下情況,說是有點感冒的症狀,但吃了感冒藥沒有減輕,所以考慮,更大程度上可能是心理壓力過大導致的。

  末了,阿姨說:“這邊醫務室條件有限,你們可以再去醫院看看。”

  葉成章一馬當先地就要扶著秦今秦往外走。

  “等等”,老劉叫住他:“病的又不是你,回去上自習。”

  葉成章想也不想:“我也病了,被傳染了。”

  秦今秦在心裡弱弱地翻了個白眼。

  楚曉曉賠笑:“他要去就去吧,也就兩節課了。倆孩子關係挺好的,估計也不放心。”

  醫院也是同樣的說法,給開了些安神補腦的藥,叮囑平時注意多休息、多放鬆,就讓他們回去了。

  秦雲與秦遠山的課要上到晚上九點五十五分,這一趟折騰下來,才八點半多。

  楚曉曉便把秦今秦帶回自己家,讓她吃了些清淡的粥,先到自己房裡睡會兒。

  直到秦今秦安安靜靜躺下,葉成章才放下心來。

  他輕手輕腳帶上房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開始思考關鍵問題:心理壓力,秦小花能有什麼心理壓力?

  醫院裡的老醫生說了,長時間的緊張、焦慮、恐懼等,都會引起失眠頭疼等現象。

  她確實說了昨晚上沒睡好,但總不可能是為了期中考試緊張吧。

  秦今秦的生活很簡單,既然不是考試,那就是比賽。

  “本本”,楚曉曉在一旁接了個電話後,叫他:“我出去一趟,待會兒就回來,你別去打擾今秦啊。”

  “哦”,他心不在焉地應了聲,繼續想:

  一個演講比賽而已,至於麼?

  並且,這還有一個多月才開始比,我花哪可能這麼慫。

  這麼說起來,上次哭得就很突然,跟汪洋說完話後,情緒也很不尋常。

  春芽杯,春芽杯,其中必有蹊蹺。

  葉成章猶豫了下,走到陽台上,撥通了汪洋的電話。

  還管什麼隱私不隱私的,我不問小花不就行了。

  恰好是課間,汪洋與班裡的一眾男生站在走廊上吹風。

  他們班的男生野得跟猴子一樣,聚著堆兒打量經過的女生,看到漂亮的,還要吹幾個口哨。

  “這個正,你看那腿直的……誒還往這邊看了。”

  “看誰呢。”

  “當然是看我。”

  “看的可能是狗屁。”

  “哈哈哈哈。”

  汪洋正跟他們一起鬧,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起來,他掏出來接了,聲音還帶笑:“餵。”

  “汪洋”,葉成章正正經經叫了聲他的名字:“我們小花生病了。”

  汪洋的笑止住了,他走遠了些,站到樓梯間,問:“怎麼了?”

  “這是我想問你的”,葉成章聽到他那邊安靜了下來。

  他看著對面居民樓里的星星點點燈光,又說:“是因為英語演講比賽的事,有心理壓力才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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