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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多洛的第34代重孫,威尼斯人?”她如被電擊,看看身邊的丹尼爾,將他推開,向前走了兩步,單手撐在花台上。

  她心中悲涼,哀怨地瞪著羅伯特,原來,自己真的是一顆被人擺布的棋子,而今,進了圈套,卻已被牢牢縛住,無力掙脫!在這個大廳,她殺的人,她喝的血,和喝血時候的滿口血腥,一起撲向她,將她擠進無邊無際的暗黑深淵……

  全場的目光都聚焦到丹尼爾的身上,嘆息、憤怒和仇恨交織混合。

  丹尼爾則是眼前一片混沌,自己是威尼斯人?是丹多洛的後人?他從出生就被教育,威尼斯人是敵人,丹多洛是仇人,自己的家族與他們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而現在,自己竟然是丹多洛的後人,那個被自己稱為威尼斯歷史上最卑鄙的總督,竟然是自己的先祖……

  拉裡面如死灰,女兒生來就與自己骨肉分離,親手撫養長大並寄託重望的兒子,居然是仇人的骨血,現在,一個變成病毒傳染源,一個被率先傳染……命運,到底從何時開始出錯?

  “羅伯特,你恨我奪了你的位置,沖我來,為什麼對孩子下此毒手?”他悲憤地質問。

  羅伯特嘲弄地看著他:“拉里,不要用你的鼠目低看我,當年我選擇昆托,就再也沒有留戀過教主的位置,只是痛恨你上位之後不遵循祖先的遺訓行事,搞合法化,做軟骨頭。亡國之恨,永世難忘,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們的故國被踏上鐵蹄的時候,我們的祖先被無辜屠殺的時候,那幫屠城的狂魔,誰想到過‘法’?誰又將他們繩之以法?法,只是弱者的自我意淫,是強者的皇帝新衣,要救贖自身,只能一路抗爭,戰鬥到底!”

  幾句話,令全場赫然,心中產生了共鳴,一些多年跟隨拉里走合法道路的人甚至暗生愧疚,馬芮羅更是對前老闆佩服得五體投地,對自己竟然能有機會做教主的丈夫而澎拜不已。

  羅伯特轉向呆立無語的索菲婭,語重心長地說:

  “索菲婭,此時,你或許覺得我對你太過殘忍,但是,你仔細思考一下,為什麼先教主——你的外公外婆,願意將曼奇尼家族最值錢的財產交到我這個拋棄他們女兒的人的手中管理?為什麼你的母親在臨終之前,要將你與親生父親分離,信任我這個最對不起她的人,並提出這個計劃的雛形?”

  說到此處,羅伯特的眼中蒙上一層霧水:“索菲婭,在這個世界上,誰人心中沒有感情?誰人願意將自己最心愛的人鎖入暗無天日的地下牢獄?誰能看著最心愛的人在自己的懷中自盡而毫不傷心?你的親生母親,難道不知道將你培養成傳染源,你將會遭受怎樣的磨難?可是,她毫無畏懼。泰戈爾說過,‘只有經歷過地獄般的磨練,才能煉出創造天堂的力量;只有流過血的手指,才能彈奏出世間的絕唱。’不可忘記,你體內流動的,是拜占庭人民的血,是瓦蘭吉衛隊的血,是曼奇尼家族復仇的血……”

  “羅伯特,住口!”拉里狂吼:“不許再對我的女兒胡言亂語!昆托用生命都喚不醒你,我為你感到悲哀……”

  羅伯特臉上泛出淒涼的笑意,心愛的人接受了婚戒,卻永遠離他而去,索菲婭既然已成為超級傳染體,還帶上了兩個首批被感染者,他的計劃已經圓滿完成,是時候去履行陪伴昆托的諾言了。

  他冷冷地說:“各位,失陪了!”說完,從容走向棺材。

  棺材旁的兩個人,看出他要進地下室,於是,將棺材旋開。

  “噗——”“噗——”兩把刀從身後飛來,他躲開一把,另一把插進了他的背心。

  “拉里,你——”他回頭,圓睜眼睛。

  “羅伯特,對不起,我沒有忘記當年是你救了我的性命,我跟你,到地獄裡再去算帳!”拉里恨恨地說。

  羅伯特撲倒在地,“昆托——”他心中喚著心愛的人的名字,聚積全身的力氣爬向洞口,一頭栽了進去。

  羅伯特一顆留戀紅塵之心,早已被昆托帶走,死,對他來說並不悲哀,悲哀的是,今生,他呼盡了最後一口氣,也沒能爬到心愛的人身邊……

  馬芮羅手動了一下,沒敢擋前教主的刀,見羅伯特摔進洞,他跟著奔下洞去。

  其餘的人都默默無語,羅伯特對教主一家的所為,無人能夠評出對錯。

  趁著混亂,盧迪退到人群前方,他舉起了手,示意克麗絲開槍。自己只是一個無辜的路人,被捲入一場瘋狂的仇恨,為了不連累更多的人,只能作為炮灰犧牲。

  盧迪等一會兒,沒聽見槍響,他心中“咯噔”一聲,克麗絲的選擇,他頓時明白。

  他無奈地放下手,心中充滿沮喪。

  羅伯特倒下的一刻,丹尼爾突然感覺異常輕鬆,曾經背負在肩膀上如山一般沉重的責任,剎那間被卸除,既然自己不是曼奇尼家族的血脈,復仇與他無關,婚姻自然無效,他已然掙脫枷鎖,還回了原本的自己,縱然已被病毒傳染,縱然將被這幫復仇者一人一刀扔進壁爐,他的心情卻如雨後的彩虹,燦爛當空。

  微笑浮上他的臉龐,眾目睽睽之下,他摘下面具,脫掉披風,瀟灑地扔在地上。他微微仰頭,心道:克麗絲,你能看見我嗎?現在,我可以大聲地告訴你: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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