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溫碧軍跟她說不通,無言轉身,離開前囑咐她,有需要的話隨時通知他。

  曼珍的左腳腕上了藥油,紅油覆在青紫的皮膚上,泛著五花八門的油光,皮脹成薄薄的一層,像是坨快燉熟的肉。吳敬頤沒請醫生,早上醒來揉一次,晚上回來再揉一趟。曼珍後知後覺得知覺到痛,睡覺的時候輕易不得翻身,避免睡覺的時候壓到她,敬頤在大床便架起一張摺疊的鐵架子床。

  曼珍睡了幾天,睡得渾身無力肌肉萎靡,頭昏腦漲胸口腐悶,唯一還能說得上話的就是阿冬。然而現在她已經不喜歡阿冬了,連同她做的飯菜也一同失去了吸引力。她一喚阿冬,阿冬縮頭縮腦的進來,曼珍知道不應該怪她,只是看著這張怯懦的臉,但凡一絲的風吹草動,就回跟兔子一樣鑽回洞裡。

  曼珍看阿冬,總是能想起小環。

  不是好人就能衷心,要得來一位衷心無二的夥伴,那靠上天賜下的緣分,而她把這份緣分給丟了。

  如果小環還在,估計是要跟吳敬頤打起來,最後還是小環吃虧。

  算了,她還是不回來的好,免得總是受刺激。

  曼珍苦笑一聲,猜測自己還能挨多久。

  過了幾日,冬雷開始不長眼的劈下來,轟隆著在耳邊炸開,就是不見下雨。房內開著暖氣片,她的身體絲毫不冷,心口卻怎麼也熱不起來。毫無生氣的再挺了幾日,曼珍已經能夠跛腿下地,在一日寂靜無聊的傍晚,趁著阿冬不在,曼珍終於提起客廳里的電話聽筒,手指伸入卡槽撥了幾圈。

  吳敬頤準點回來吃晚飯,端起湯碗,從里舀出金澄的排骨湯,親手餵給她吃,曼珍喝了兩口便扭開頭:“不舒服,喝不下了。”

  敬頤換了粥繼續餵她:“是不是反胃,懷上了?”

  曼珍猛的一抬頭,烏黑的睫毛下眼裡冒出火花:“懷你娘的懷!”

  敬頤笑著搖頭,自己快速解決了一碗白米飯,叫人進來收拾餐桌,傭人沒進來,反倒是手下擦著冷汗匆匆跨門而入:“衙門的警察來了!”

  這話剛說完半秒中,穿戴藏青色制服鑲著白邊的隊伍沓沓沓慢吞吞的游進來,領頭的隊長腰間插著一把手槍,笑眯眯拍手道:“吳老闆,吃飯吶。”

  曼珍瞧這風向不對,胸口寒了又寒,敬頤面無表情的掃她一眼,起身後已經帶上了有禮的笑臉:“什麼風把您吹過來了?這個點還沒吃飯吧。”

  說著他令人加了幾個大菜過來,邀請隊長坐下,又開了一瓶洋酒。

  隊長讓自己的屬下去門外候著,夾了一筷子雞腿肉:“唉,剛才接到電話,說是金小姐被人囚禁了。”他咬得很歡,嘴邊都是黃油,眯著眼睛看了看曼珍,又掃向吳敬頤:“我們是朋友,我不放心過來看看,我看你們好的很嘛,哈哈哈!”

  敬頤起身給他倒了杯酒:“估計是誰惡作劇,勞煩您跑一趟。”

  對著牆角的阿冬打個響指:“小姐吃好了,你帶她上去休息。”

  吳敬頤在下頭招呼了警察隊長一個鐘頭,隊長吃飽喝足,順帶把紅包塞進外衣的內口袋,終於肯拍拍屁股走人,走之前還俏皮的眨眼睛:“好好管管自己的女人,警察局每天忙得不行,就不要給我們添亂了!”

  敬頤從走衙門的人,才一轉頭,周正的眼睛裡幽深一片。

  曼珍在樓上等著,她仰著頭微微喘氣,五隻緊拽著領口的衣料,頭腦一片空茫,耳邊嗡嗡作響,門外響起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只聽吳敬頤對樓下道:“把門關好,都退出去,誰來也不見。”

  房門開闔中,敬頤脫去套頭衫,扯開襯衣領口,領口下的喉結危險的滾動。他的手上拿著一根圓潤的木棍,曼珍無處可逃,眼睜睜地看他走近:“哥哥,你真的要這麼對我嗎?”

  敬頤輕緩的坐下,俯身用力的吻住她的唇,一陣用力的碾壓吸吮後,他把曼珍抱上床,從抽屜里拿出結實的絲帶。曼珍的四肢岔開著分綁在銅柱上,她仰頭凝望著吳敬頤,很想哭上一哭,可是時至今日,她的尊嚴不許她再流一滴眼淚。

  敬頤撿了一塊紗巾來,卡進曼珍嘴裡繞了兩圈,在後腦勺上打了個結:“曼珍。”

  他平靜的深吸一口氣,黑壓壓的眸中風雲涌動:“你不該把我的話當做耳邊風。”

  敬頤動手前,森然的面龐下眼角帶著一絲水光,他低下頭再親她的眼睛:“為了把你留在這裡,我會不擇手段。你要恨,就恨我,沒關係。”

  竭盡全力的抱住曼珍:“恨我一輩子,也行。”

  吳敬頤起身,曼珍毫無感情地盯著他——就一下子,尖銳的嗚咽聲從紗布破出來,鑽心的痛楚從右腿骨剎那間蔓延全身。

  敬頤解開她的手腳,瘋狂地把人拖懷裡重吻,吻到一嘴的鹹濕和血腥,懷裡的人柔軟又脆弱,肢體臉頰瑟瑟的戰慄,就是一句話都不肯說。敬頤猛地起身,凶獸出閘一般肆意撞擊踢打家具,茶几桌子紛紛掀倒,手臂洶湧揮掃,屋內噼里啪啦的震響。頃刻間,他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鮮紅的熱血從手臂和臉頰處蔓延下來。

  曼珍蜷縮成一團,眼前全是白霧,刺痛讓她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看不見。

  一月的天,吹出來的氣都能凝成冰渣。空氣又冷又潮,徐國文在蘇家門外站了片刻,手腳已經凍成了冰坨子。鐵門內傳出跑步聲,有人鑽出腦袋,不耐煩的看他:“你走吧,沒人想見你!”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