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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終於安定下來。

  在離開臨溪時,他心中已被思念溢滿,如今,他懷抱這份思念,只覺冰天雪地里,溫暖叢生。

  「瀾之,我甚歡喜。」

  他雙唇輕貼容奚額間,半晌方離開。

  容奚眉眼彎彎,調侃道:「我知你想我,便大發慈悲,送自己來給你瞧瞧。」

  秦恪此時心中柔軟一片,輕聲道:「邊城艱苦且危險,我想讓你回臨溪。」

  他見容奚欲反駁,便伸手按其嘴唇,繼續道:「但你必定不願。我不強求你,可你莫要隨意外出,聽明白了?」

  容奚自知自己幫不上忙,並不會搗亂。

  「你安心守城,不必憂心我。」容奚伸手將他抱緊,埋進他胸膛道,「我想與你一起回去。」

  秦恪眸光極深幽,他並未應聲,唯擁緊容奚,隱忍而克制。

  翌日一早,容奚清醒時,秦恪已不在身邊。

  他起身後詢問守兵。

  守兵答:「容少卿恕罪,卑職並不知曉。」

  軍中主將去做何事,他身為士卒,的確不應知曉。

  容奚這一等,便足足等了十日。

  第十日後半夜,營中一片嘈雜之聲,容奚恍然驚醒,緊盯屋門半晌。

  忽然,屋門被人輕輕推開一條縫隙,因屋內無燈,容奚看不甚清,只覺一股寒風攜血腥氣撲鼻而來。

  來人似愣怔幾息,後重新關上門,悄聲離去。

  容奚猛地翻身下榻,直奔屋門邊,半途卻撞上矮几,不慎摔落在地。

  屋中動靜叫來人聽見,來人瞬間返回,推門而入,看到容奚趴伏於地,又心疼又無奈,「是否摔傷?」

  他伸手欲扶容奚,卻又縮了回去。

  容奚自己起身,低啞聲音道:「你為何不進來?」

  秦恪聲音疲憊,精神卻足:「我身上都是血,恐熏著你,想等沐浴後再來見你。」

  「可曾受傷?」容奚悶聲問。

  「不曾。」秦恪柔聲道,「夜寒,你且回榻上,我先去沐浴。」

  容奚乖乖回榻,目送秦恪離開。

  他睜眼平躺,睡意消失無蹤,一顆心砰砰直跳。

  十日來,他不知秦恪去往何處,一直提心弔膽,不曾真正入眠,直至如今,方安下心來。

  頃刻,秦恪重回屋內,身上血腥氣已被洗淨。

  上榻後,他緊緊擁住容奚,道:「仗打贏了,城奪回來了。」

  父子齊上陣,強勢將北戎擊退,奪回邊城,並將北戎趕回老巢。

  剛一結束,他便匆忙趕回,軍務皆扔給秦遠。

  容奚心中大定,欣喜道:「那便好。」

  兩人靜靜相擁半晌,容奚欲問何時回歸臨溪,卻見秦恪已然熟睡。

  他太累了。

  擱在以前,秦恪定在士卒面前死命撐著,可在容奚面前,他不願強撐,也唯有在容奚面前,他才會這般放鬆。

  翌日清晨,秦恪雙眸一睜,正欲習慣性摸刀起身,便被懷中溫熱吸引注意。

  容奚正乖乖臥於他身側,髮絲蹭著他臉頰,傳來些微癢意。

  剎那間,柔情四溢。

  他靜靜瞅容奚半晌,直至容奚睫毛微動,似要醒來,他便重新閉目,假裝沉睡。

  幾息後,容奚睜開雙眸,見秦恪依舊未醒,遂不敢動彈,只默默注視秦恪容顏。

  這容貌,真乃上天傑作。

  思及他身穿盔甲模樣,容奚不由彎唇淺笑,當真是俊美絕倫,無人能比。

  他伸手湊近秦恪面龐,隔空細細描摹,見其睫毛實在又長又翹,心中痒痒,不禁以指腹去碰觸。

  未料,尚未觸及睫毛,秦恪便睜開雙眸。

  他握住容奚之手,嗓音微啞道:「欲行何事?」

  眸中帶笑,無絲毫迷濛之意,顯然早就醒了!

  容奚故作氣惱,「你一直裝睡?」

  「裝睡如何?未裝睡又如何?」秦恪反問。

  他說著,把玩容奚手指,又放在唇邊親親,眉目間皆現風流,簡直誘人犯罪!

  容奚心跳驀地停滯一下,怔然半晌後,方道:「秦肆之,你尚欠我生辰之禮。」

  秦恪眸光既幽深又灼熱,他在容奚唇上輕咬一記,後迅速起身下榻。

  恍惚間,容奚似見其某處……

  他臉上一熱,後笑出聲來。

  仗是打完了,可軍務尚未處理完畢,秦恪需於此滯留半月左右,容奚自與他一起。

  此次戰役,火器之威壓滅北戎囂張氣焰,令其龜縮老巢,不敢妄動。且其新任將領,於戰場被火銃擊中胸膛,不治而亡。北戎折算一員猛將,傷亡慘重,短期內應不會再犯。

  大魏士卒見識火器後,皆對容奚充滿敬佩之情。

  此前營中士卒不知容奚來歷,見他文弱,頗有幾分排擠,如今見容奚,卻俱恭敬仰慕,心懷感激。

  若非火器,大魏擊敗北戎並奪回城池將極為艱難。

  此戰役,首功非容奚莫屬。

  然容奚本為皇帝親封將作少卿,制出火器乃他分內之事,軍功與他無緣。

  容奚並不在意這些,他只願秦恪平安而已。

  半月後,長信侯尚需留城整頓,等待新任守將來此,秦恪與容奚則與他辭別,同回臨溪。

  理由是,容奚又生新思,需趕回軍器監製出新式火銃。

  秦遠極喜愛火銃,聽聞此事,忙大手一揮,讓兩人速回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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