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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霧善沒有接話,羅尚清又說:“我和他……既生瑜,何生亮呢?要是你肯早點放手,我也不至於這樣,我知道,你兒子這樣對我,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就讓我兒子來替我還這筆帳吧。”

  張霧善迷迷糊糊地聽著,覺得有些不對勁,她的心思是何等重,不過是幾句不著邊的話,又想到江宿之前對她的疏離,現在對她的保護,隱約猜到了羅尚清話中的含義。

  “你今天不會是提前來看風水的吧?”張霧善笑道。

  羅尚清側臉過來看她,她繼續說道:“血親也不過如此,我搞不懂,鬥來鬥去有什麼好的,不過是一間公司。”

  “哼,你懂什麼?”羅尚清嘆息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始終不是頂峰,男人追求的,就該是至極。”

  “所以你就……”張霧善挑眉,看了看墓碑。

  “他那時候已經病入膏肓,我不過是……”羅尚清慢慢地說道,“順手推舟而已。”

  張霧善臉色一變,差點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竟然是真的!

  “江宿……知道嗎?”張霧善顫抖著聲音問道。

  “應該知道吧,不然,他不會防備我。”羅尚清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很難看,“我早該察覺的,他把家裡的兩個人支走的時候。”

  江宿知道,他怎麼會知道的?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他怎麼能接受這個真相的?一個是父親,一個是舅舅……竟然比她以為的還要惡劣。

  他一直不肯跟她說,是怕她接受不了吧,她雖然和江博成接觸沒多少次,但她真心把江博成當做自己的父親來看待,如果她知道這件事,只怕……只怕……

  羅尚清看到張霧善的身體不斷顫抖著,臉色青白,便說:“你怕了?”

  “之前我不知道就算了,可現在我知道了你是他的殺父仇人,我可不想插足。”張霧善咬著牙說道。

  羅尚清輕輕一笑:“放心吧,他再怎麼樣也不會傷害你的。”

  “你怎麼敢確定?”張霧善狠狠地瞪著他。想到竟然是這個人害死了江博成,她心裡的怒海翻騰著叫囂著,可是她不能,所以她只能強迫自己忍著,忍著,江宿都可以忍了,為什麼她不可以?

  “就憑你腳上的鏈子,我就敢確定。”羅尚清解釋道。

  張霧善一怔,低頭看著自己光潔的右腳踝的那根鏈子。

  羅尚清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來,她腦袋裡卻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那根鏈子是江博成建立博藝後拿著第一筆利潤給我姐買的求婚禮物,在江博成眼裡,這根鏈子比結婚戒指還重要,後來他給了江宿,讓他送給自己想要廝守一生的女人。江宿送給了你,你說,他怎麼會捨得傷害你呢?”

  不過是一根鏈子而已,戴在腳上就跟沒戴是一樣的,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懶得取下來。

  怎麼到了羅尚清這裡,就成了這麼貴重而具有深意的東西了?

  張霧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強打著精神應付著羅尚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雲城的,她回到家,夜裡突然就發高燒起來,等到她醒來,已經是兩天以後的事了。

  “你看你,不過是吹了一下海風就發燒了,太嬌氣了。”江宿看到她醒來,抿著嘴笑道,他伸手扶她起來,幫她理了理頭髮,看她一直盯著他看,問,“怎麼了,病糊塗了?”

  張霧善收回實現,清了清嗓子,說:“真醜。”

  “誰?我嗎?”江宿摸了摸臉,嘆氣道,“還不是因為你,我可是盡忠職守地下來飛機就過來陪你了,你倒好,一起來就抱怨?”

  “只是……”張霧善頓了頓,積起莫大的勇氣,問道,“你對我,只是盡忠職守而已嗎?”

  104 恐懼

  江宿挑高的眉梢,久久沒有放下。

  “不知道你口中的職責,跟我認為的,是不是一樣。”他說道。

  她口中的職責?張霧善拉著被子,想起前世與今生的截然不同,想起自己曾經的失落,心中既害怕又迷茫。他和她開始得那麼荒唐,甚至當時她自己都覺得必定很快就厭倦分開了,她抱著這樣的心態,又怎麼能正式江宿的一舉一動呢?

  可羅尚清的話至今還在她耳邊迴響,那根鏈子……在她的記憶中,江宿和她離婚時也沒有收回去,一直放在她這裡,她記不起有沒有摘下來……

  如果羅尚清說的話是真的,那他跟她離婚了,卻沒有收回鏈子,意味著什麼?

  張霧善覺得自己的心都疼了,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江宿立刻將她抱在懷中,問:”怎麼了?”

  “我……”張霧善看著他的臉,“那根鏈子……腳鏈,不見了,不知道掉哪裡了。”

  江宿一愣,立刻說:“不就是一根鏈子嘛,掉了再買就是了。”

  “嗯。”張霧善點頭,在江宿的扶持下爬起來,去洗漱,她留了個心眼,把水龍頭擰開,讓水一直留著,然後偷偷地從門fèng偷看出去。

  江宿背對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麼,然後就聽到他大聲問她:“你待會兒想吃點什麼?”

  張霧善趕緊對著洗手間裡面含糊地說了一句:“你決定吧!”

  江宿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後,接著整理被子,張霧善開始以為他是在收拾被子,可看了一會兒,才看出他是在抖被子,然後掀開,頭低得低低的,顯然是在找東西。

  張霧善閉上眼睛,摸了摸放在手心裡的鏈子,心裡越發疼得厲害。

  洗了臉出去,她將鏈子往床頭櫃一丟,然後去拿衣服來換。

  江宿拿起鏈子看了看,問:“不是說丟了?”

  “哦,在洗手間看到了。”張霧善一邊換衣服一邊說道,她套了件黑色連衣裙,坐到梳妝鏡前擦臉。

  江宿認真檢查完鏈子,確定沒什麼問題後,才蹲下來戴在張霧善腳上。

  張霧善本來想趁機問問,可看到他著她的頭頂,卻什麼也沒有問出來,任由他戴上。

  “這幾天,風頭很緊,你不舒服,就不要出去了。”江宿跟她說,“等到了中旬,事情也該了結了,我跟你出去玩玩,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嗯。”張霧善低頭看著他。

  江宿欲言又止,張霧善手上動作沒動,說:“我知道了,這幾天我就呆在家裡了。”

  江宿的表情這才鬆了松。

  張霧善畫好了眉毛,問他:“紀小姐怎麼樣了?”

  “沒什麼了,周寧已經出面了。”江宿簡單地將事情交代了一遍。

  羅尚清找到紀筱筱和她的孩子,跟江宿談判,江宿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本來羅尚清勝券在握,可中途殺出個周寧跟江宿搶老婆和孩子,因為周寧之前代表謝長林跟羅尚清有不少接觸,知道不少羅尚清的事,羅尚清動他不得,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周寧將紀筱筱母子二人帶走。

  “所以,到現在你舅舅還是弄不懂那小鬼究竟是不是你的娃?”張霧善總結道。

  江宿點頭。

  “可是那對他有什麼影響嗎?他又沒什麼損失。”張霧善不解。

  江宿笑了,有些勉強,說:“那本來是他的殺手鐧之一,現在沒了,就只能亮出最後的招了。”

  “最後的招,是指?”張霧善大膽地猜測,“親情?不會吧。”

  “為什麼不會?”江宿反問道。

  張霧善沉默了一下,說:“那天,他帶我去看爸爸了。”頓了頓,繼續說,“如果他還要繼續,你說他是沒辦法回頭,還是不願意回頭?”

  二者有著本質的區別,相信江宿也在糾結著這個問題,只是他從來不跟人討論這個。

  “沒辦法回頭了吧。”江宿低低地說道,“畢竟……”

  “我知道。”張霧善急忙打斷他的話,不讓他說出來,“我知道,我知道的……你不用說。”

  “你怎麼知道的?”江宿抱著她的腰,將腦袋埋進她胸前,說,“你不該知道的。”

  “爸爸他……”張霧善努力地逼回眼中的潮濕,問道,“他知道嗎?”江博成臨死前知不知道羅尚清對他做的事?

  “不知道。”江宿如是說,“他不會知道的。”

  張霧善想起那張即使被病痛折磨見到她還是會微笑的臉,淚水終於還是忍不住掉落下來,滴落到江宿的臉上,江宿定定地看著她,站起來,低頭吻著她越掉越多的淚水。

  接下來,江宿不再出現,但每天都會發信過來給張霧善,而張霧善很快地將手頭上的事派出去,每天呆在家裡睡覺上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難得地當起一個米蟲。

  張霧善想起江宿想要在會卿樓補辦婚禮的事來,心裡的惶恐又多了幾分,她在空空的房間裡坐立難安,想去找江無波說話,可看江無波上網跟人聊天聊得正起勁,又折回來了。

  來來回回走了幾遍之後,她便拿起筆和紙,認真給自己設計婚紗。

  要補婚禮的話,沒有婚紗怎麼行?可她從來沒有想像過自己穿婚紗的樣子,會是什麼樣子呢?

  鏡中的自己,換了髮型,依舊是短髮,消瘦的臉龐和身體,眼神黯然,根本不像要披上婚紗的女人,她要給這樣的自己一套怎樣的婚紗呢?

  林月桐長達三個多月的蜜月終於結束,她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過來看張霧善,吉安到張霧善臉色不好,問了幾句,張霧善保證沒什麼問題後才放下心來。

  “媽,我王叔他……怎麼樣?”張霧善忽然問道。

  林月桐有些奇怪:“什麼怎麼樣?”

  “就是……你知道的。”張霧善暗示道。

  林月桐還是沒明白,張霧善誇張地看了看她,說:“看滋潤的臉色,應該還不錯吧。”

  林月桐忽然就明白過來,臉色漲得通紅:“善善……你怎麼能這樣……”

  “我怎麼樣?”張霧善反問,問得林月桐只想逃跑。

  母女倆打鬧了一陣,林月桐才想起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她正了正臉色,說:“善善,江宿那邊怎麼回事?”

  張霧善一聽,立刻皺眉:“幹嘛這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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