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到家後,她蘿蔔都放提桶里了,也還好她懂得討巧,因為在她拿鑰匙準備開門時,大門居然自動開了,她其實應該想到的,翟風陽要出門了,又怎麼不會鎖上防盜門呢,哎,他早上那臭臉還不知道為哪般,這下輪他兩獨處真不知怎麼熬過去。都說女人如月亮,總有陰晴圓缺時候,男人無理起來,也一樣會陰晴不定,氣候寒涼起來了,連男人也都跟著冷感起來了。本來門口幾棵銀杏這時候葉子發黃的,她覺得好看的很,這樹就要連著栽,那樣一片片的就特別醒目,沒有感覺到秋風的蕭瑟,陽光穿透的剎那,倒有種暖暖的氣息瀰漫,心情跟著好極了,整個人都有種跳脫的衝動,提著東西也不覺得重了。

  初芸進屋也沒多說話,翟風陽只是開了門,正臉都沒照見,她在地墊上脫鞋時,也只看到他一個硬挺的背影,也沒有說上一言半語,還是一身長款的棉布睡衣褲,披了件外套,他在家自來是這樣的,比錦玉還要糟蹋不像樣,錦玉起床了就會穿戴的整整齊齊,他只有出門才會人模人樣起來,在家穿戴上就非常的放蕩不羈,只有那具皮肉會漱洗的乾乾淨淨,現下她不用好奇湊近里去瞧,他那新長出的鬍渣絕對已經不在了,其實那樣的她還覺得男人一些,她想他到底是昨兒熬了夜,雖然還在壯年,大概也吃不消,今兒是在家裡休息了。

  今年的地毯忘了拿出來鋪上了,初芸想到這一下有點懊惱,她換好鞋後看到翟風陽並沒有進臥房,而是就在大廳拿著遙控器在換台,懶懶的躺在紅木椅上也不怕著涼,她還是跑去廚房趕忙洗了手,回到臥房櫥櫃裡翻軟墊時,心裡也有點責怪他。今年的居家小件還沒買,往年都是他去買的,地毯是單獨的一件,軟墊坐墊是一套,質量還算上好,用了幾年也還沒有變形變薄。今年的還不知他買不買,她拿出去時就問了,畢竟多年有些舊了,要待客只怕不體面,翟風陽看她抱著一團倒是主動過來接過去了。她忍不住又問他,今年過年叔伯們怎麼安排,來不來這邊。翟風陽只說,以後來了進館子就是,省得麻煩,地方小怎麼招待,他們也難得過來,老爺子不在,他們哪裡還需要。初芸心想,長輩到底是長輩,到底端著架子,就是翟風陽,雖說接任了翟家部分產業,面對叔伯們,也還是要盡小輩的禮。雖說這樣也挺好,可她到底有些擔心,怕他年輕鎮不住場,他現在30還不到,到底只有那具身材是硬挺的,她也不好說什麼。再說叔伯也沒多麼不好,他們忌憚她,也不知為何,要麼是忌憚他們許家,畢竟父親的產業也不是上不了台面。說到底再怎麼樣不會為難他們大哥這獨苗就是,只是她和錦玉,她想只能靠自己了,畢竟防人之心也不可無,再敞亮的關係也抵不了旁人經常刻意的挑拔。

  她後來也沒有再說什麼,可心裡到底積著一點不快。雖說父親一直告誡她要聽長輩的,可她有錦玉,公公故去,翟風陽也已當家,今時畢竟不同往日。叔伯們如此冷待忽略,到底置她與錦玉何地位,只是他翟風陽的一個女人和隨從不成,只是他不小心誕下的一個孩子,與這翟家毫無半點瓜葛不成。她本來還想質問,拋開這層親侄子的親屬關係,翟家產業到底是誰才是主,誰在當家,一個個尊著架子,到底這翟家的產業誰才是主心骨。她沒有表露什麼不代表她毫無想法,她聽父親的,公公在世尊著公公,叔伯為長她敬幾分,這只是一點禮數,可不代表隨便一個旁人就能爬她和錦玉頭上,隨人折辱。她也不想抓著翟風陽來無理取鬧,畢竟生活上也沒有短缺她什麼,只是旁人外人看她似乎是她攀附著他,多愛慕於他,她不想承認,她都還沒愛上他,這麼多年,感情可能是有一點,時下時髦女孩開始思慕的愛情,她實在無法理解,不清楚那是一種怎樣的情感,她看他,在他們相處一陣後,她也算瞧清了他,他也就回家裡在她面前老充男人,各種清高孤寡,各種唯我獨尊,各種帝王架子,在旁人外人親戚在場,那日公公靈堂,她那麼火大,那幾位那麼失禮,他明明離得不曾遠,明明能聽見爭吵,可她等了個把鐘頭也不曾見他過來寬慰幾句。她從那日起,心便涼透了。浸進骨子裡的一點寒意,再想驅散是多麼的難。他除了在她面前硬充的一個硬挺的軀殼,內心的剛硬強勁她到目前是還沒看到,要她怎麼發自心底的去愛他,崇拜他,甚至思慕他,想念他。

  晚間大嫂打電話找她,還是錦玉接的,錦玉今天放學了,也還是翟風陽去接的,他出門時還問她愛吃什麼,回來順便買點,初芸都懶得開口,這就是他們6年夫妻的情感,她不知他愛好什麼,同樣他也不曾了解她愛好什麼,如果沒有錦玉,似乎這6年都不曾存在一樣,雖然她很自覺的在處處努力的做他的妻,做一個合格的妻,只是生分到如此份上,今日正視起來,令她自己也覺淒涼悲哀,難怪旁人會忍不住嚼舌根,母親一提再提,父親會忍不住動了氣。大概是旁人早看清了,就她自己不願去正視。

  大嫂聽聞母親說的,之前她一直在家等她,問她可有什麼要緊事。初芸想了半天,才恍然明白過來,她一下笑了,說,沒啥要緊,就是要織幾件毛衣,她本來想說就是給翟風陽織的,突然想到翟風陽今天是在家的,還在跟錦玉玩鬧,就在邊上,她一下不好意思起來,趕緊改口說,是打算給錦玉織條毛褲,不知道那種針法好。大嫂那邊說了幾句,也就沒話了,照例客套了幾句就掛了。初芸掛了電話發現臉還是熱熱的,她也不敢看向翟風陽,她今天光忙著切蘿蔔曬蘿蔔,晚飯還沒開動呢。也還好他今天在,她抓著他一塊幹了。他一個大少爺的,居然也沒有鬧半點不愉快,她後來一下又有點自責愧疚,怪自己不該心裡太苛責於他,他本來就不曾吃過太多苦頭,也許心理上也不會太過成熟,本來年齡也沒有多大,他已經很好,是她過分的苛求,想把她和錦玉的一生都打包了全部交給於他,全由他來負責挑起,還好她也不曾表露出來,他大概也猜不透她這份沉重的複雜心思。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