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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盯著她眸子好一會兒,向遠方又看了一眼,才動身,說道:“承平十八歲了,也該讓她嫁人了。”

  自太后大逝以後,盟國紛紛齎報以表哀思。

  吳簡進宮面見陛下,皇帝閉目坐在案前,皇帝讓他免禮,什麼也不說,吳簡感覺到一絲不安。

  皇帝胸中積氣,用方怕捂住了嘴,吳簡上前替他拍了幾下後背,陛下咳嗽出來,用手勢讓他坐下。吳簡坐定,皇帝把一封摺子扔過去,那封摺子很特殊,不是普通的朝中奏摺,他知道這必是盟國來的奏摺。

  他過目了一遍信上的內容,抬眼,皇帝也在看著他。

  吳簡道:“南梁要和親?”

  陛下點頭,吳簡便說:“眼下不合時宜,太后剛薨,按禮制皇室兩年內都不准舉行大禮——”

  “朕也是這麼想,公主今年十八了,朕一直沒替承平想過婚事,礙於宮中突然大喪,可沒有拒絕南梁的措辭,朕現在也很為難。”

  “那陛下的意思是?”

  皇帝看著他道:“朕想讓你的女兒去南梁和親——你是東周立下汗馬功勞,勛功無數的將軍,也是朕信任之人,南梁也不會說什麼。”

  原本心裡一直揣揣不安的心神驟然收緊,吳簡舉措不安,“這……小女怎麼可以?”

  皇帝眯起眼睛,“難道你的女兒已經許配給人了?”

  吳簡道:“沒有……”

  皇帝喝了口茶,咽了下去緩和後,沉重的說:“朕理解你不捨得女兒嫁去那麼遠,公主本已到及笄之年,理應是她……皇室兩年喪服,不得逾越祖訓禮制,不可忤逆——況且,南梁是東周的盟國,再說與南梁和親不是為妾,是正妻,定不會讓你的女兒受苦。吳簡,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吳簡站起來,向後走了兩步,與皇帝隔了點距離,跪下,額頭貼在手上,說道:

  “臣明白。謝陛下予小女的恩典。”

  當日回府後,吳簡將此事告知長寧,長寧偏著頭,想了會兒:“這也太遠了點……”

  長寧神色憂慮,吳簡說話讓她好過一點,“其實這也沒什麼,你當初不也從北齊嫁給我——只要遇到如意郎君,女兒幸福,做父母的其餘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聽吳簡這麼一說,長寧含笑的低下頭,兩頰緋紅,說道:“也是。不過還沒問過萱兒願不願意呢?”

  吳簡忽然緊抿著嘴,眼神凜然:“這是聖意,容不得她自己。”

  牡丹花含苞待放,偶然見蝴蝶在叢中飛過,那是一個午後,承平因太后之事傷心了一陣子,原先活潑的樣子都沒有了,吳萱得到進宮的赦令。

  承平見她時,她剛從射獵場回來,一身箭袖,粉妝未施,額上還有被汗水凝住的散發。

  吳萱背上背著什麼,承平打開上面的布,“呀”了一聲,承平笑著說:“你是怎麼把紙鳶帶進來的?”

  吳萱拍著胸脯說:“玄武門的門將本還想查我,可他們知道我阿兄,我就輕而易舉地帶進來啦。”

  “你真厲害!”

  “是我阿兄厲害,這些人可是在草場上被阿兄百般□□過的,提起他的名字他們就不敢說什麼了。”

  承平把紙鳶展開,宮女們都出去了,她往窗戶外張望一聲,輕輕地說:“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看見。”

  吳萱道:“這有什麼,放一會兒又不會被人發現。”

  院子裡的草地上軟綿綿的,有剛落的梨花,梅花開得紅艷,藍天中幾片雲朵悠悠然的浮過。

  燕子紙鳶飛得越來越高,漸漸要變成一個黑點,吳萱把線交給承平,承平興奮的拿在手中,風不大,可吳萱能把風箏放得這麼高,而且還能讓它一直不掉下來。

  承平學著樣子,最終紙鳶控制不住失衡了,慢悠悠的落下來,承平一聲哀怨,泄氣的回了殿。她看著吳萱,說道:“萱兒,你放紙鳶為什麼這麼厲害呢?”

  吳萱想了想眼睛睜大,“嗯——不怕告訴你,我從小就偷溜出去玩,紙鳶是溯流河橋上賣笛子的小販教我的。”

  “那你的騎射呢?”

  “當然是阿兄,不過十三歲的時候被我爹爹發現之後就被明令禁止了,我啊——後來都是自己偷偷騎,還和幾個毛頭小子打過架呢。”她小聲的湊向前說。

  承平托著腮,滋滋有味的聽著,眼睛裡冒著光,她張大嘴,羨慕中嘆了口氣說:“我幾乎都沒有出過宮……待過最久的就是懷王府,連京城都沒有逛過——”

  吳萱大方著道:“沒事,下次你出宮。我帶你去玩兒。”

  承平原本黯淡的目光一下子又亮了起來,不過很快眉間又現出一絲憂慮,“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宮,就怕沒有機會了……”

  吳萱剛喝下水過到喉嚨,不解的看著她,“為什麼?”

  “你不是要去南梁和親嗎?”

  像雷電在天空中閃過一道閃電,她的眼中充滿疑惑,成千上萬隻蚊子在屋子裡,腦袋嗡嗡地作響,她問了一遍:“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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