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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三個室友往食堂走,於姣輕輕掙脫杜雨挽著她的胳膊,對於不大熟悉的人,她本能地抵抗著肢體接觸。
食堂味道不佳,於姣潦草地扒拉幾口飯就吃不下了,把餐盤推遠又玩起手機,等著她們吃完。
“不吃了?”齊玉嬌關切地問,“不舒服嗎?”
於姣隨意地笑道:“沒有啦,不怎麼喜歡吃。”
齊玉嬌看一眼於姣幾乎沒動過的一份三菜一湯,還是默默低下頭吃自己的飯。
吃完飯,回了寢室,於姣從自己帶來的日用品里拎出一瓶洗手液,拆開塑料封口,放到了衛生間。
邊洗手邊跟她們說:“洗手液我就放這兒啦,你們要用自己擠。”
“好,謝謝。”
摔著手上的水珠出來,於姣正猶豫著要不要卸妝睡個午覺,卻看見三個室友都抱著軍訓服往學校發的蛇皮口袋裡裝,隨口問:“幹嘛呢?”
齊玉嬌“刺啦”一聲拉上拉鏈,告訴她:“曉蓉聽隔壁寢室的說,樓下來了個收軍訓服的大姨,一套多少六十還是八十來著。”
胡曉蓉:“八十。”
齊玉嬌:“對,比賣廢品划算多了,這衣服當時學校收了咱們一百二一套呢,可拿回家也沒什麼用途,不如賣了。”
杜雨問於姣:“哎,於姣,你的衣服呢?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賣了呀?”
胡曉蓉附和:“就是,跟我們一起去唄。”
於姣擺擺手:“我們小區有個愛心回收站,我早捐了。”
她坐回自己桌前,決定還是卸個妝,下午沒課,除了得去許承安的實驗室就沒什麼事了。
其他三人交換一下眼神,還是齊玉嬌開口:“那...我們就先下樓去了。”
於姣化妝棉已經敷在臉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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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上課快一周,課很滿,於姣跟著三個室友一起,節節不落下,晚上還得按照許承安的要求給他準備評職稱的材料,幾天下來,渾身疲憊。
正好明天是周五,早上一二節就有課,她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反覆考慮,最後還是決定在寢室住一宿試試。
晚上六點半,她們仨都不在,於姣開了空調去洗澡。
洗完收拾完,臉上蓋著張面膜躲在自己床簾里,舉著手機玩了會兒跑酷遊戲,這才想起來告訴許承安晚上不用接她的事。
也不知道這個時間他不回家是在幹嘛......於姣撥完號,盯著屏幕看到那邊接通,才把手機放到耳朵邊。
許承安那邊很安靜,像是在實驗室。
“於姣,什麼事?”
於姣把左手舉到眼前檢查被她咬壞的指甲,“許老師,我就是跟您說一聲,今天晚上我住寢室,您不用接我。”
“嗯,還有呢?”他語調平平,聲音聽著有點發糊,可能是開了免提。
於姣吸著腮,“嗯?哦,還有,您那個材料我給您寫好了,但是吧我也沒什麼經驗,要有錯誤您別怪我哈。”
許承安應該是把話筒拿得離嘴近了些,聲音都清晰了。
“沒事,那再麻煩你列印出來明天晚上拿給我吧。”
“那行,那就......”於姣準備掛電話了。
沒想到許承安:“速度挺快,不是胡亂拼湊的吧?小錯誤允許犯,態度上的不嚴謹被我發現了可是要返工的。”
於姣不忿的白眼要翻上天了:“放心,比我高考寫那800字的應用文還認真呢。”
“那就沒什麼...比如感想?”
“......累算不算?”
許承安:“......”
於姣心一橫,“好吧,許老師,通過對您像秋天的果園一樣豐碩的科研成果的整理和記錄,我發現您真是牛逼,簡直可以專門出一本《許生列傳》,我對您真是仰慕又崇拜......”
於姣撇撇嘴,肉麻得渾身哆嗦了一下。
而那邊的許承安應該對她這種盲目吹捧也不甚滿意,潦草地互道了再見,於姣嫌棄地用一根手指摁下了掛斷。
面膜涼絲絲的,熨帖舒服,於姣歪了一會兒,明明在心裡念叨了好幾次最多不能敷超過二十分鐘,還是架不住越來越沉重的眼皮,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是被熱醒的。
臉上面膜紙幾乎完全乾掉了,於姣一把扯下來,起來太猛她眼前有點黑,緩了好幾秒才恢復。
下面應該是回來人了,窗戶好像也開著,外面嘈雜人聲跟著熱烘烘的風擠進屋裡來。
於姣一身的長袖長褲睡衣,這會兒又悶出了層汗。
她忍著心底升上來的那點煩躁,捏著乾麵膜紙爬下床,看到齊玉嬌正坐在她自己桌前,背對著她捧著本書,點亮了檯燈在那兒閱讀。
於姣把面膜紙連同包裝袋一起扔進垃圾桶,齊玉嬌聽到腳步聲回頭。
“哦,你在呢?之前沒看著,我還琢磨怎麼寢室沒人還沒鎖門呢。”
於姣抻了個懶腰,“我睡著了。”
她又不自覺地歪頭看向空調,“誒?我得下樓告訴阿姨一聲,咱們寢室空調壞了,自己關機。”
她拿過來根髮帶松垮系好頭髮,說著就往門口走。
“嗨,不用,它沒壞,是我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