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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開始官梧還能安慰自己, 這只不過還沒發生的事情,是可以避免的,可是當郁澤在他面前鮮血淋漓的畫面一遍又一遍地出現,甚至連強行脫離夢境也做不到。

  終於在連續做了四天噩夢之後,官梧不行了。

  在某天的晚上,他發起了高燒, 滾燙的體溫生生把郁澤從睡夢中驚醒。

  一摸官梧的額頭,燙得嚇人。

  回想起官梧之前幾天蒼白的臉色, 郁澤原本還以為是縱慾過度的緣故,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仔細想來,官梧面對他時有些躲閃的眼神, 那並不是害羞, 而是隱約的恐懼。

  他在恐懼什麼?

  郁澤不明白。

  似乎並不是因為排斥他們之間的關係。

  可究竟是什麼原因官梧又不肯直說, 郁澤恨不得打他兩記屁股, 有什麼困難告訴他不好嗎?非要自己一個人憋在心裡, 現在甚至憋出了病來。

  可官梧現在這副虛弱的模樣又著實讓他心疼。

  郁澤正想讓人送上冰水,給官梧降降溫,官梧就哼哼唧唧地醒了過來。

  他似乎剛從噩夢中逃脫出來,明明發著燒,額頭上卻布滿了冷汗,在看到郁澤的一瞬間,整個人都往後躲了躲。

  郁澤覺得有些受傷。

  官梧遇到困難之後的第一件事竟不是找他訴苦或是求助,反而還躲著他。

  他們明明已經是最親密的人了,官梧卻一點也不信任他的能力。

  官梧也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不合適, 想要挪回去安慰一下郁澤,可是夢境中的場景仿佛仍在眼前,官梧根本不敢看郁澤的臉,生怕一抬頭就是血肉模糊的畫面。

  他垂下眼帘,一隻手慢慢地伸過去勾住了郁澤的手指,卻仍是不看他。

  郁澤看出他有話要說,便湊了過去,問道:“你想說什麼?”

  官梧的眼睛垂得更厲害,幾乎要閉起來,聲音輕得幾不可聞,“我要……回劍宗……”

  郁澤:“……”

  他萬萬沒想到官梧說得居然是這個!

  他又哪裡做得不夠好了嗎?除了夜夜笙歌,沒照顧好官小五讓他發燒了……這些他以後都會改進的啊!一言不合就會娘家是個什麼節奏!

  郁澤控訴地看著官梧。

  官梧垂著眼睛沒看到,“郁澤,你和我一起回去,我要找寧師兄。”

  郁澤一愣:“……你讓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是生氣了要回娘家嗎?

  官梧微微點了點頭,“你和我一起,現在就走。”

  “明天吧,”郁澤的心情好轉了一些,他摸了一下官梧的額頭,“你發燒了,先休息一個晚上再說吧。”

  “不行!我現在就要回去!”官梧的態度意外十分強硬。

  “好好好,”郁澤只得同意,“我去讓人準備飛車。”

  從魔域趕到天顯劍宗,是很長的一段路程,用飛劍太辛苦了,郁想讓官梧在路上舒服些,卻被官梧無情地拒絕了,“不要,飛劍比較快,我們日夜不停地趕過去。”

  郁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問道:“小五,你是不是夢到什麼不好的東西了。”

  官梧眼睛一睜,而後馬上閉上,瓮聲道:“沒有!”

  未免給郁澤造成心理陰影,自從他第二次做那種夢以來,就沒有再告訴過郁澤。

  畢竟沒有人會希望有人每天夢到他被用刑的。

  可是他這副表情明擺著就是說“有”,郁澤隱約猜到他可能預言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了,十有八九還是像上次那樣與自己有關,否則怎麼會不肯告訴自己呢。

  想到這裡,郁澤又覺得心裡有些暖暖的。

  他摸了摸官梧的臉頰,柔聲道:“那好,我們現在就走,你變成貓躲在我的懷裡,別被風吹壞了。”

  官梧的身體一僵,半晌點了點頭。

  ————

  三天後,二人趕到了天顯劍宗。

  劍宗每五年招新一次,現在守山的外門弟子早就已經換了至少三批,自然也就忍不住官梧和郁澤的身份,將二人攔在了門外。

  可郁澤怎麼會被這些連築靈期都沒到的菜鳥給攔住,袖子一揮就將眾人掃倒在地,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山門。沿途又遇到了不少阻攔的外門弟子,甚至還有內門的,也都被郁澤掃到了一邊。其實若不是劍宗外有護山陣法,郁澤早就直接御劍飛上了封頂,又如何會遇到那麼多的路障。

  終於來到了天樞峰。

  原本按照劍宗的規矩,新宗主上任之後就要重新改選新一代的五大弟子,而新任宗主也要住進老宗主的住所。可是寧久上任至今不過十幾年,且不說無法在這麼短時間內找到好苗子,就之前官梧魂飛魄散的事情也讓他煩心了許久,根本沒心思去做這些事。

  若不是這樣,估計郁澤還要再把五峰都打一遍,才能找到寧久了。

  寧久正在院子裡澆花。

  就看到守在院外的弟子被一陣掌風掃了進來,不等他反應過來,郁澤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

  寧久:“……”

  堂堂魔尊是閒得蛋疼,特地來找茬的嗎?

  寧久剛要發飆,就是一愣,“你把小五帶來了?”他感覺到了官梧的氣息。

  郁澤對神獸間的感應十分不慡,卻也無可奈何,板著臉點點頭。

  官梧聽到了寧久的聲音,刺溜兒一下就從郁澤的懷裡跳了出來,飛快地順著寧久的褲子爬到了他的肚子上。

  寧久連忙伸手接住,生怕小貓摔著了。

  三天過去,官梧的燒早就退了,只是還有些虛弱,不過倒是沒有再做過噩夢了。

  官梧不知道做夢的機理是什麼,頻率怎麼樣,只能來找寧久,希望自己托他查的東西已經有點眉目了。

  郁澤的臉色不太好看,“小五三天前發燒了,醒過來之後就吵著要找你。”

  “嗯?”寧久撓了撓小貓的下巴,“你生病了?”

  小貓細細地“喵”了一聲。

  郁澤看不下去了,走上前伸手把小貓抱了下來。

  小貓掙扎了幾下,掙脫不開,便用爪子勾住寧久的衣服,不肯離開。

  郁澤捧著小貓晃了幾下,試圖將寧久的衣服從小貓的爪子中解放出來。

  “當心,別弄傷了他!”寧久緊張道,下意識也去抓小貓。

  郁澤眼神一厲。

  下一秒卻覺得手中一重,而寧久也覺得身上一沉。

  只見官梧變回了人形,四肢緊緊地纏在寧久的身上,像個樹袋熊一樣。

  郁澤臉都黑了。

  官梧現在抱著寧久的姿勢和他們前兩天在床上用的姿勢一模一樣!

  那天他心血來潮,做到一半的時候抱著官梧從床上站了起來,兩人全身上下的連接點只有那處。況且官梧雙腿架在他的肩膀上,雙手也只是虛虛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唯一的支撐點也只有那處,被他撞得哭叫連連,發泄出來的時候都有些虛脫了。

  可是官梧現在居然這樣抱著寧久,是在暗示什麼嗎?!

  郁澤伸手在官梧腰上的軟肉一按,官梧一個哆嗦,被郁澤從寧久身上扒了下來。

  官梧捂著腰,怒瞪郁澤。

  郁澤面無表情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一記。

  寧久:“……”

  總感覺自己在發光發熱腫麼破?

  官梧不想理郁澤了,轉頭對寧久道:“大師兄,我有要緊的事情要和你說。”

  寧久看了眼郁澤,又把目光收回來,“你上次托我查的事情已經有些眉目了。”

  官梧眼睛一亮:“真的嗎!”

  寧久點點頭,邊轉身便道:“資料都在我的房間裡,你跟我來。”

  官梧立馬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郁澤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寧久的房間和十多年前一樣,完全沒有變,窗台上還依舊放著許多花花糙糙,窗欞頂上還掛著一隻鳥籠子,裡面的金絲雀見到人來,還“啾啾”了兩聲。

  官梧歪了歪腦袋,他怎麼記得這隻鳥以前是沒有的呢?

  這是寧久已經把柜子里的一沓書冊搬了出來,一回頭就見到官梧正踩在窗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籠子,裡面的金絲雀被嚇得到處亂撲騰。

  “官梧!”寧久咬牙切齒。

  “啊?”官梧茫然回頭。

  “下來!”寧久沒好氣地道。

  “……哦。”官梧回答地不情不願。

  寧久又看向郁澤:“你也不好好管管你媳婦!”

  官梧:“……”

  這特麼是勞資大師兄?這是被人穿了吧!

  郁澤顯然對這個稱呼十分滿意,臉色緩和了不少,卻仍是道:“他開心就好。”

  寧久:“……”

  他暗嘆了口氣,拿起了桌子上最厚的一本書。

  官梧和郁澤湊過去一看,只見書封面上寫著大大的三個字——《奇獸志》。

  第65章 郁潑失蹤

  《奇獸志》中記載了古往今來的大部分異獸,包括魔獸,靈獸,妖獸,還有神獸,所以整本書也是奇厚無比。

  寧久顯然是已經看過了一遍的,直接按著書籤,將書翻到了後三分之一左右的地方。

  官梧看了一眼,發現書頁的正中央居然化了一隻遮天狴,幾乎占據了一整夜。畫中的遮天狴半張著嘴,露出了口中鋒利的獠牙,看上去威風凜凜,尤其是額頭還鑲嵌著一塊菱形的晶石,以至於與其他的異獸截然不同。

  “這是什麼?”官梧指著遮天狴額頭的晶石問道。

  “這是遮天狴擁有預言能力的象徵,”寧久回答道,“怎麼,你沒有嗎?”

  官梧回想起自己額頭的三菱花鈿,不論用什麼水都洗不掉,就好像天生印在了上面一般,不由得點了點自己的額頭,道:“你是說這個嗎?”

  寧久吃驚道:“我還以為這是你畫上去的。”

  官梧:“……”

  官梧無語道:“我又不是女孩子,幹嘛要在臉上畫這個!”

  寧久道:“我看你以前穿的衣服,還以為這也是你的惡趣味之一。”

  官梧:“……”

  還之一?他以前究竟是有多變態啊!

  寧久又道:“可我以前似乎沒在你的貓型身上看到這種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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