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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靳帛符的認識中,郁暘涎是和洛上嚴在一起之後才發生種種奇怪的改變,因此他對洛上嚴的態度比起裴陸予要敵對得多。

  裴陸予自從和班及幼到達大梁之後就專心在看顧北郊封印之事上,對郁暘涎在魏國遊歷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了解了大概,面對師門被屠的慘案,他自然有心報仇,但現在自己對面站著的出了洛上嚴還有他一直崇拜的郁暘涎,一時之間他不知應該何去何從。

  “郁師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裴陸予問道。

  “看在是同門師兄弟的份上,秦、魏河西之戰,你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郁暘涎道,“等此戰告捷,大敗秦軍之後,我自會和你們一起為被殺害的同門討回公道。”

  “你找到兇手了?”裴陸予頗是驚喜道。

  “已經找到了。”郁暘涎道,“這事當在河西大戰之後,現在我只問,你們是否要攪在這亂局之中。”

  裴陸予本就沒有所謂的秦、魏立場,當真有,也應是更多地考慮班及幼的處境。而靳帛符自從跟在張儀身邊會後,就被那布衣寒士的氣度與風采所吸引,曾想一直追隨張儀。

  見裴陸予和靳帛符一時無言,郁暘涎繼續道:“秦、魏之戰在所難免,這是兩國多年來的恩怨,你們不必牽涉其中。陸師兄你何不回大梁去找毓泉君,了結師門血案之時,也是解決北郊封印之日。到時候你就可以和毓泉君安安心心地留在大梁,豈不是美事?”

  裴陸予確實希望能和班及幼彼此無恙地在一起,也希望著儘早解決大梁封印一事,如今聽郁暘涎這樣說,他內心的憧憬不免又開始蠢蠢欲動,想要按照郁暘涎所言去找班及幼。

  靳帛符卻打斷道:“郁師兄敢說,現在在魏軍大營中沒有為非作歹的妖邪之輩?你身邊的洛上嚴難道和師門被屠一事沒有干係麼?如果有,你如今和屠殺同門的兇手在一起,如何能讓我們相信,河西大戰之後,你會處理好師門血案?”

  “靳師弟這樣問,就是一定要管這樁閒事了?”郁暘涎冷冷問道。

  “師門既毀,靳帛符無處可歸,如今只想追隨張子。張子為秦國奔走,我便替張子為秦國出力。郁師兄要我退出,便給我一個去秦的理由,如果不然,便只有讓郁師兄失望了。”靳帛符目光堅定道。

  裴陸予眼見僅存的同門師兄弟就要因為秦、魏戰事而互相殘殺,他心中焦急正想要群說,不料郁暘涎一言不合竟率先動起了手。他深知靳帛符還不是郁暘涎的對手,便從中阻止,以免郁暘涎下手太重,傷了靳帛符。

  洛上嚴在旁觀戰,看著這三個太虛家的高徒彼此大打出手,再看著郁暘涎處處狠毒的招數,雖仍是太虛家的路數,但所使用的內息心法顯然並非太虛家所傳,陰戾尖銳之氣格外高漲。

  那邊三人打得難分難解,作壁上觀的洛上嚴眼前突然再度浮現了昔日大羿制服凶獸、設下五星封印的畫面,隨後他當初和郁暘涎一起經歷的種種也開始出現。當初在大梁雲來坊和自己當眾對弈的白衣少年,偏偏俊朗,雖另有圖謀卻仍在正道,眼角眉梢儘是英雄氣概,而非現今的陰鷙乖戾。

  上古記憶和今生經歷紛至沓來,讓洛上嚴的心緒變得不再穩定,體內的血魂之力亦開始發生變化,正邪之力的再度抗衡令他的身體處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他不得不強忍疼痛,但隨之而來的,則是情緒上的極端化——面對已入邪道的郁暘涎,他想如同當初大羿對付那些凶獸一樣,想要將那白衣少年制服住;但那是他至今最在乎之人,即便將來會因為太虛家的血案而彼此對立,他依舊要幫助郁暘涎完成助魏攻秦的計劃。

  裴陸予和靳帛符聯手也不能從郁暘涎手中占得便宜,甚至因為郁暘涎體內的後卿之魂而逐漸落入下風。就在郁暘涎要出手重傷靳帛符之際,裴陸予發現了洛上嚴的不對勁,為救靳帛符,他只得將攻勢轉向正備受痛苦的洛上嚴。

  郁暘涎見裴陸予的攻勢急轉,便一掌打向裴陸予。靳帛符見狀當即以指為劍,快速划過地面,築氣成牆,在郁暘涎和裴陸予之間形成一道屏障,藉以緩和郁暘涎的攻勢。

  郁暘涎的功力在後卿之魂的作用下已經有了極大的提升,即便被氣牆所阻,依舊威力巨大,掌風擊在裴陸予身上,即刻便將他打出數丈,而裴陸予也當場口吐鮮血,昏迷不醒。

  靳帛符見郁暘涎正要去護洛上嚴,便立刻將裴陸予帶走。

  郁暘涎此時已無暇顧及靳帛符,只將洛上嚴扶住,問道:“你怎麼樣?”

  洛上嚴死死拽住郁暘涎,往日總是蒼白的面容突然變得通紅,雙眸一直盯著面前的白衣少年,似要說什麼,卻還是一語未發,一口鮮血吐在郁暘涎的白衣之上,就此昏死過去。

  河西卷 第一一七章·海水冰冷

  洛上嚴的內傷突來,雙魚已不在身邊,靈骨的力量並不足以為其療傷,洛上嚴亦無計可施。那玄袍少年昏迷之中,郁暘涎依稀聽見洛上嚴說著疏屬山,無奈之下郁暘涎只得帶著洛上嚴前往疏屬山。

  貳負和危見到受傷的洛上嚴不由驚訝道:“他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郁暘涎將事情原委簡單敘述之後,貳負若有所思道:“大羿之魂頑強,已經被厄難毒吞噬至此仍在抵抗……”

  “或者是他自身的意志促使血魂至今都沒有放棄和厄難毒的抗衡。”危道。

  貳負聞言頗為吃驚地看了看危,再去看洛上嚴時神情複雜了不少,道:“如果當真如此,那麼大羿選擇他作為血魂的繼承者也就確實沒錯了。”

  “我只要知道如今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他。”郁暘涎有些不耐煩道。

  貳負搖頭道:“我們已是魂魄之靈,根本無法撼動大羿血魂,真要救他,只有找到尚存與世的上古神祗,其存蓄之力或許還能救他。”

  茫茫人世,去哪裡尋找真身仍在世的上古大神?郁暘涎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隱匿在西北海上的燭龍,但就上一次燭龍的態度,怕是它未必會救郁暘涎。

  “燭龍雖然性格古怪,到底還是知曉大義的,如果由它為這後生療傷,或許對祛除他體內的厄難毒還有幫助。”貳負道。

  但聞貳負所言,郁暘涎便決意再次前往西北海。然而將要出海時,後卿之魂開始作祟,他仿佛聽見一個聲音讓自己暫時放下重傷的洛上嚴,速速回道魏軍大營準備出兵伐秦一事。

  “你將洛兄交給我如何?”朱厭一直跟著郁暘涎,此時終於出現道,“上將軍等著郁兄的陣法去剿滅秦軍,郁兄可以暫且將洛兄交給我照顧。”

  “交給你和聽天由命有什麼區別?”郁暘涎不屑道,“或者比聽天由命更悽慘。”

  “郁兄說笑了,我和洛兄之間也多少有些情誼,總不會見死不救。”朱厭辯解道,“郁兄如果執意要出海,我也是攔不住的,但上將軍心急著想要布陣之法,不知郁兄可否畫出布陣圖,由我代為轉交,了了上將軍這件心事,也不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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