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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親昵地拉著紀皖的手晃了晃,紀皖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善意給嚇了一跳,本能地想縮手,賀予涵在她耳畔悄聲說:“沒事,她最近轉性了。”

  氣氛顯然緩和了,大家正要下樓,賀寧忽然想起了什麼:“予涵,還有一件事……”

  賀予涵立刻打斷了他的話:“爺爺,你要是替姑姑求情免談,她和高利貸一起策劃了這起綁架,對皖皖下手我絕對沒法忍,警察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話音剛落,書房裡的電話驟然響了起來,賀衛安正好在旁邊接起一聽,臉色漸漸發白。

  掛了電話,他深吸了一口氣,急促地道:“衛芳她……被人捅了兩刀……正在醫院急救……讓我們去見最後一面……”

  第86章

  賭場高利貸這夥人原本就是亡命之徒聚集在一起的,賀衛芳不想傾家蕩產去還這兩千萬,被逼無奈出了陰招,和他們合作去綁架紀皖,準備向賀予涵索要個幾億的贖金,拿一票狠的就此金盆洗手。

  沒想到功虧一簣,賀予涵一回來後就雷厲風行,黑白兩道都牟足了勁要把這夥人逮住,這夥人簡直就是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之下內訌了。

  第一個矛頭所指當然就是出主意的賀衛芳,領頭的一個姓李的李哥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砍了賀衛芳兩刀後潛逃,剩餘團伙逃竄後被抓。

  這兩刀都在要害部位,其中一刀捅穿了脾腎,造成大出血,送到醫院就剩最後一口氣了。

  賀家人趕到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賀衛芳的丈夫和兩個孩子都在了,說到底,這事會弄成這樣,雖然是賀衛芳咎由自取,但最根子卻是這個姑丈嗜賭成性,又軟弱無能地讓賀衛芳收拾殘局,這才釀成了這樣的血案。

  人都快死了,再去追究也已經毫無意義,可憐賀寧,白髮人送黑髮人,一時之間老淚縱橫,看了兩眼就被扶著出了監護室。

  躺在床上的賀衛芳,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賀予涵,雙唇囁嚅著,好半天才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予涵……”

  賀予涵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眼前這個女人,是間接讓母親自殺、害死他孩子的罪魁禍首,更因為她的狠毒,導致了紀皖和他身處險境,差點天人永隔。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她終於得到了上天給她應得的報應。

  “對……不起……”賀衛芳的眼神渙散,終於吐出了一句歉語,然而逝者已逝,傷害無法彌補,道歉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你的弟妹……”賀衛芳眼裡露出懇求之色。

  賀予涵沉重地點了點頭,就算賀衛芳不說,照顧表弟和表妹也都是應該的,爺爺更不可能會扔下這兩個小輩不管。

  賀衛芳吊著的一口氣一松,瞬息之間,心跳圖跳動變弱,成了一條直線。

  機關算盡一場空。

  家人的慟哭聲響起,賀予涵悄然後退了幾步,握住了紀皖的手,幸好,他珍視的人就在身旁。

  賀予涵要留下來處理後事,紀皖心裡牽掛姥姥,就先告辭了。

  姥姥咽喉吞咽越發疼痛了,頸部和耳後一按壓就疼,紀皖只好讓保姆給她做了稀粥,以便吃飯時減少些痛苦。

  兩天後病理報告出來了,淋巴果然有癌變的跡象,幸好發現得還算早,能夠第一時間進行治療。

  主治醫生定下了治療計劃,第一期化療大概三到四天,視姥姥的身體狀況決定,他們提醒紀皖做好準備,期間老人家可能會有噁心、嘔吐的生理反應。

  姥姥一直不想治了,她絮絮叨叨地說,都一把年紀了,就算死了也值了,聽天由命就好了。只是紀皖怎麼肯,好不容易她的事業穩固,感情也眼看著有了歸屬,正是姥姥享福的時候,姥姥如果不在了,那她在這個世界上真的要沒有親人了。

  第一次化療後姥姥的精神狀態有點差,躺在床上悄無聲息的,紀皖看著就有點害怕,拼命想要找一個能讓姥姥打起精神來的話題:“姥姥,我今天看到一個小寶寶,才這麼點大……”她比劃了一下,“長得好漂亮,就和洋娃娃一樣。”

  “漂亮……你小時候才漂亮呢,”姥姥失神地回憶著,“眼睛像葡萄一樣又大又圓的,嘴巴小小的,跟畫報上的一模一樣……”

  說著說著姥姥就來了精神了:“那會兒幾個鄰居都搶著抱你,不讓他們抱還和我急,你小韓叔叔還特別喜歡啃你的小拳頭,被她媽揍了好幾次才改過來。”

  “以後我的寶寶生出來會不會也和我小時候一樣?”

  “肯定比你小時候還好看,小涵比林濱好看多了。”姥姥肯定地說。

  “所以,姥姥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等著你幫我管寶寶呢,到時候好多人來搶著抱,咱們都不給,急死他們。”紀皖靠在她的身上輕聲憧憬。

  姥姥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年老的人對小孩子有種特殊的執念,在他們身上,可以看到生的希望。

  “下次我穿婚紗的時候,要是你不在了,別人還指不定得說啊,怎麼新娘子一個人孤零零的,連個親人都沒有,我多可憐啊。”紀皖吸了吸鼻子,說得自己都想哭了。

  姥姥不吭氣了,好一會才說:“那不能給他們嚼舌頭。小涵呢,你們倆這打算是拖到什麼時候去辦啊!”

  “等你好了就辦。”紀皖撒嬌說。

  “好好,姥姥一定要留著一口氣,等著重孫輩出來。”姥姥終於燃起了鬥志。

  下午賀予涵來了,帶了好多吃的,糕點和水果,還有一個看上去就高大上的進口果蔬機,讓保姆和護工每天榨新鮮的果蔬汁給姥姥。

  姥姥見了他越發熱情,一口一個小涵,就差沒開口問他們倆什麼時候覆婚,什麼時候生個寶寶讓她了了心愿。幸好下午的時候紀皖叮囑過了,這陣子賀家的姑姑剛去世,不能失禮,她這才忍住沒問。

  套房裡有廚房,保姆燒了幾個菜,煲了湯和粥,大家在一起吃了一頓飯,姥姥的精神看起來好了一點,吃了大半碗,吃完就早早地躺倒床上休息去了。

  賀予涵和紀皖出了貴賓樓,並肩朝外走去。夜晚的醫院分外靜謐,小徑兩旁林木幽深,一輪圓月掛在半空,讓人心緒寧靜。

  “這兩天很忙嗎?”紀皖輕聲問,“爺爺他還好吧?”

  “今天剛剛下葬,爺爺很難過,不過應該能撐過去,”賀予涵輕嘆了一聲,“這對二叔也是一個教訓吧,看起來他真心悔過了,要是以後大家能夠和和睦睦的,了了爺爺家宅安寧的心愿,也算是姑姑的一件功德。”

  “你堂妹她……怎麼看起來好像變了個人?”紀皖忍不住有點好奇。

  “愛情的力量吧,你那個前男友算是徹底把她改造了,”賀予涵笑了,“上次有綁匪要抓你,是她偷聽到了姑姑和二叔的幾句談話提醒我的,剛好我派去保護你的那個人匯報說那天有可疑人士在你四周晃悠,兩下一合計,我這才警惕了起來。”

  “那你還說你改了,不跟蹤我了?視力五點二的賀總裁。”紀皖瞟了他一眼。

  賀予涵被戳穿了,輕咳了兩聲說:“本來有三個人的,我撤掉了兩個,四捨五入,勉強算成沒了也不過分。”

  這可真夠臉皮厚的,紀皖忍不住抿著嘴笑了。

  那笑意盈盈,在皎潔的月色下分外清麗,微微上翹的嘴角勾著人的心魂,賀予涵忍不住俯下頭去,咬在了那彎彎的嘴角,紀皖忍不住輕噫了一聲,旋即陷入了灼人的熱吻中。

  等到兩個人分開時,都已經氣息急促,紀皖甚至感受到了賀予涵那幾乎緊繃的肌肉,還有那顯而易見的欲望。

  “我送你回家。”賀予涵啞聲道,快步上前,替她拉開了車門。

  紀皖心裡有隱隱的失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自從歸來後,賀予涵的熱情變得隱忍而內斂,雖然她依然能感受到他那心底深處的愛意和渴求。

  很多細節都讓她覺得困惑。

  賀予涵沒有追問她重新戴回的結婚戒指是什麼意思,甚至沒有發現他的結婚戒指已經不在原位了。

  賀予涵沒有和她提過復婚的事情。

  賀予涵沒有向家人重新介紹過她。

  ……

  就連現在,兩個人情難自禁的時候,他也只是說要送她回家,可要是放在從前,他怎麼可能會放她回家,只怕早就自作主張把她拐進那座公寓扔到那張大床上了吧。

  從前賀予涵如火的熱情閃過腦海,紀皖忍不住臉上有點發燙。

  一路上,兩個人各懷心事,車廂里只有音樂流淌。

  “去姥姥家還是田蓁蓁那裡?”賀予涵徵求她的意見。

  “蓁蓁那裡吧。”紀皖想了一下回答,蓁蓁那裡還有人可以說說話,省得一個人胡思亂想。

  到了小區門口,迎面正好撞上了田蓁蓁送她的新男朋友出來,大家寒暄了幾句,賀予涵的目光在那個男人身上停留了片刻,湊到紀皖耳邊說:“這人還行,蓁蓁的眼光這次不錯。”

  新男友姓談,是田蓁蓁認識了幾年的網友,在一次線下聚會見面後,開始了有禮而不失熱烈的追求,談先生看上去二十七八,人很帥氣,衣著很有品味,應當家世不錯,是個非常優質的男性。

  “那當然,”紀皖很高興能看到田蓁蓁從賀衛瀾的陰影中走出來,“讓你小叔追悔莫及去吧。”

  送走了談先生,田蓁蓁一邊調侃一邊陪著他們倆往裡走:“可嚇死我了,前天我收到了幾萬條的私信,都是在罵我不知檢點勾引國民歐巴的,晚上睡覺前我都要檢查兩遍門窗怕有粉絲扔硫酸彈進來。”

  “多謝拔刀相助,”賀予涵正色道,“改天我也對你曖昧一條,這樣也算是禮尚往來。”

  “別,”田蓁蓁舉手投降,“你那粉絲我可吃不消,咱們還是保持純潔的革命友誼吧。”

  “可以升華一下,我不介意。”紀皖在一旁抿著嘴樂了。

  “小樣兒,賀予涵我告訴你,你失蹤那兩天皖皖可是哭著給我打電話的,她就是愛裝,”田蓁蓁揭紀皖的底,“你趕緊直接把她打包到婚禮上去,昭告天下了就不怕她想東想西了。”

  紀皖心中一動,忍不住看向賀予涵,賀予涵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並沒有打蛇隨棍上,就著這個婚禮的話題往下說。

  “這次都麻煩你們了,過兩天等我騰出手來,好好謝謝你們。”他笑著說。

  田蓁蓁打了個響指:“賓果!全市最高檔的地方,來一場最豪華的感謝PARTY!”

  “沒問題。”賀予涵和她擊了掌。

  三個人一路有說有笑地走到了樓道口,田蓁蓁識趣地先進去了,賀予涵戀戀不捨地抱著紀皖親昵了好一會兒,索了一個晚安吻,一直等到紀皖走進樓道時,她都能感受到那道灼熱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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