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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小姐,是因為我的緣故,你才會生氣嗎?難道,剛剛我不小心說了什麼不應該說的話,讓你心裡不好受了?”唐宛清委屈的開口,“如果真是這樣,那我道歉……”
不想再理唐宛清這個神經病,許容容擰起眉頭,索性從包里拿出了耳麥,剛要插到自己的手機上,卻聽唐宛清又道:“墨衍,如果許小姐很介意我在這裡的話,那等會在下個路口你就讓我下車吧,我自己再叫車過來接我去酒店。”
許容容立時將動作停下,側耳仔細聽著,心中還余著最後一絲希冀。
她已經不奢望裴墨衍會為了她而真的將唐宛清放下車,但卻還是期待著,裴墨衍會站在她這邊為她說句話,哪怕只是一句也好。
只是,事與願違。
“沒必要,她就是鬧脾氣。”裴墨衍不咸不淡的回了一聲。
握著手機的手微微收緊,心裡像是忽然橫出了一塊大石,壓得她有點喘不過氣,許容容突然有點意興闌珊了。
她為什麼要追著裴墨衍過來,為什麼一定要讓裴墨衍同她回去,其實裴墨衍壓根就不在乎她啊……若是裴墨衍真在意她的感覺,當時在機場的時候,他就不會同意送唐宛清回酒店了。
連魏美嫻都阻止不了他的行動,她一個名存實亡的契約妻子,又憑什麼約束他的行為呢?
心裡正沮喪著,手機忽而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是閆景軒打來的電話。
自上次她被綁去許家那件事發生之後,閆景軒就沒再主動聯繫過她了,雖然她後來回撥了電話給他,卻是韓悠悠接的電話,她便托韓悠悠轉告閆景軒,她已經安全的消息。
從那之後,她就沒再和閆景軒有聯繫了。
一方面是覺得,新公司正在創辦,閆景軒應當會很忙,所以不能去打擾;另一方面則是想著,有韓悠悠在閆景軒身邊,閆景軒應當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而眼下,看到閆景軒的來電,她突的覺得有種救星來臨的感覺。
正好,她早就不想聽唐宛清和裴墨衍的敘舊對話了,便多同閆景軒聊聊好了,打發這沉悶到令人窒息的時間。
接了電話,她立時出聲:“景軒哥哥!”
裴墨衍斜睨了她一眼,眉頭很輕的蹙了一下。
“容容,抱歉,這段時間太忙了,都沒聯繫你。”閆景軒的聲音透過電話傳過來,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你最近還好嗎?”
她很不好,至少目前是這樣……在心裡默默的回了一句,許容容苦笑了一下,本想粉飾太平的說“還好”,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對許容容而言,閆景軒就和許安辰一樣,都是哥哥一般的存在。
她在國外念書的時候,閆景軒一空下來,就會去學校看她,每逢她生日的時候,閆景軒還會特意準備禮物,有時候她有個小感冒什麼的,閆景軒還會貼心的買了藥送過來,就算他本人不來,也會派人送給她,而且事後還會每天一個電話打過來,就只為了問她有沒有按時吃藥。
比起許安辰一忙起來就對她棄之不顧的行為,閆景軒反倒更像她哥哥……
所以潛意識裡,她已經將閆景軒當成了親人,一旦受了委屈,面對親人,自然而然的就會覺得委屈感倍增。
“容容,是不是裴墨衍欺負你了?”沒聽到許容容的回話,閆景軒不由問道。
“沒有。”許容容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酸楚壓了下去。
眼下,並不是訴苦的好時機,她必須忍著,不能讓唐宛清和裴墨衍看笑話。
“景軒哥哥,你最近怎麼樣了?”她勉強做出高興的樣子,“上次給你打電話,是悠悠接的,她說你喝醉了,所以我就沒打擾你了,雖然陪客戶要緊,但是也要注意身體啊……”
關切的詞語,一句一句竄入裴墨衍的耳朵里,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他的臉色立時陰沉了下來。
“新公司的事情已經忙得差不多了,今天突然想起好久沒和你說話了,就特意打個電話過來。”閆景軒回道,聲音溫柔平和,“平安夜快樂,容容。”
與親人的談話總是最撫慰人心,許容容心情稍微變好了點,“你也一樣,景軒哥哥,平安夜快樂!”
“容容……”閆景軒默了兩秒,又道,“明天是聖誕節了,你有沒有空,我想約你一起吃個飯。”
“明天吃飯嗎?我……”許容容的話還沒說完,手機就突然被搶走了。
裴墨衍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拿了手機放在自己耳邊,開口說了一句“她沒空”,之後便掛了電話,然後又順帶在許容容手機的關機鍵上長按了一下,見手機屏幕暗了下去,他便立時將手機丟到了他座位左邊的抽屜里。
“裴墨衍!”許容容真的生氣了,憤然的叫道,“把手機還給我!”
“別吵,我在開車。”裴墨衍淡淡的答了一句,表情淡定的仿佛方才搶她手機的並不是他一樣。
唐宛清也適時的站出來勸道:“許小姐,你還是消停一點,別影響墨衍開車吧。”
許容容擰緊了眉頭,狠狠的瞪了唐宛清一眼,接著重重的“哼”了一聲,繼續靠著車窗,生悶氣。
車內的氣氛沉悶的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一般,令人有些呼吸困難。
唐宛清覺著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了,想著不如再推波助瀾一把,沉默了下,便又開口了:“許小姐這麼生氣,不如我講個墨衍的趣事,讓你心情好點,怎麼樣?”
許容容對唐宛清已經厭煩之極,完全不想理她。
唐宛清仍舊發揮著她聒噪的特質:“你知道麼,墨衍念大學的時候,他雖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可卻有個很壞的毛病,許小姐你不如來猜一猜,是跟記憶有關的。”
許容容沉默。
裴墨衍皺著眉頭看了許容容一眼。
“許小姐,你之前說過你是醫生吧,如果讓你知道了墨衍這個毛病,不知道有沒有辦法能治好呢……”唐宛清笑著道。
這種故意賣關子想要拉她下水的行為,讓許容容愈發的反感,她索性捂住了耳朵不聽。
只是用手捂住耳朵並不能完全隔音,唐宛清的聲音只是變小了一點,卻仍然飄進了她的耳朵里。
“許小姐?”唐宛清叫了一聲。
許容容閉上眼睛假寐。
見許容容不回應,唐宛清並不以為意,將身子往前傾去,一隻手搭上了許容容的肩膀,腦袋稍稍歪著,看向許容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顯得嬌俏卻又不失端莊,語氣中帶著點關切:“許小姐是睡了嗎?”
肩膀被討厭的人攀住,許容容想都沒想,直接拂開了唐宛清的手,就如同拂開一隻停留在自己肩膀上的很討厭的蟲子一般。
卻聽“咚”的一聲,唐宛清的手猛地撞到了座椅的邊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