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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吟姐姐,不要總是那麼晚睡哦,會變老的。”

  “吟姐姐,這是碧兒給你繡的手絹,好看嗎?”

  “吟姐姐,我喜歡上一個人,他很溫柔,待我,待我極好。”

  “姐姐,不要相信男人,他們,都是騙子……”

  “姐姐,答應我,不,不殺他……”

  我看不上溫柔文弱的男子,正是這個原因。碧兒的丈夫,面目清秀,是個沒擔當沒膽量的懦夫。

  “本郡讓你坐下!”連帶著,對這個柔柔弱弱的孩子我也沒了好脾氣,他渾身顫抖,侷促地坐在檀木椅上,身體只挨了一點點椅子邊,幾乎是用兩條瘦弱的腿撐著身體,仿佛下一秒就要硬生生跪在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這個文,總覺得沒有人會找到它啊。或許被找到時就已經完結了qaq。

  ☆、不如做本郡的面首吧

  我沒有理他,徑直坐在他的對面,又盛了一碗粥,推到他的面前,口氣很不好地開口:“陪我吃飯。”我拿了那碗他早已盛好並且溫度剛剛好的粥,也沒用湯匙,直接端碗喝了起來。這粥具體什麼滋味,我也沒嘗到,在軍營風餐露宿,用餐哪能拖拖拉拉?

  他瘦弱粗糙的右手緊緊握住湯匙,卻一動也不動,只拿了眼竊竊地瞄我。或許是喝了熱粥,我的精神總算是好了些,背靠在椅背上,邪肆地開口“看著我幹什麼?好看嗎?恩!?”

  “好,好看……”他的聲音微若蚊喃,竟然帶了半分,羞郝?過了半刻鐘,我也沒思出緣由來,就趴在桌子上撐著下巴看他,他被我盯著,一動也不敢動,身體僵硬,面部極不協調,鼻尖竟然還滲出了細密的薄汗。他的眼神飄忽,不知道在看著哪裡。

  我又靠近了些,使得他的目光不得不與我相對,“我好看?”他僵硬地微微點頭,這個距離,又不是只要他再用一分力,就能直接碰到我的臉頰,他何必如此?

  我站了起來,他不敢再坐著,恭順地跪在我的腳邊,他的身體終於不再那般僵硬,似乎這個屈辱的姿態對他更加適宜。

  “喝粥吧。”我出言,無奈至極。碧兒不是被他欺騙殘害,我沒必要遷怒於他,我不喜柔弱男子,也不至於無端傷害。

  他跪在地上,兩手撐著前身,也不用湯匙,就直接用粉紅的舌頭舔著碗裡的粥,屈辱至極。我實在不知他過去過得都是什麼日子,是被當做畜牲對待?是在日復一日的虐待中喪失了對尊嚴與溫暖的渴望?

  我和國十年前就已經廢除奴隸制,卻還是有人像奴隸一般地活著。命如糙芥,低賤卑微。太平盛世,真的就太平無事嗎?不見得吧。我轉過身去,卻是不願再看他。我想,或許我是太無聊寂寞,我生出了改變這個奴僕的念頭。

  他的碗底特別乾淨,沒有一絲殘餘,“以後那個碗就你用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沒我的吩咐不許進我的房間。”他恭順地端著食盤出去了,他應該是比我略高一些,只是總是彎著腰低著頭,做出卑順的姿態來。

  他仍舊是穿著那身白衣,他的步伐小心翼翼,膽怯而又溫和。我眼中優秀男子應當坦坦蕩蕩,高大威猛,文才武略,風骨卓然。如果都沒有,至少要勝過我才行。

  我早年便放下這話,使得不少登徒浪子卻步,實則細細想來,我當朝太子確實是如此英才。只是我放浪形骸慣了,實在受不了他皇家禮數苛求。

  我最看不慣男人三妻四妾,每每我這樣說,碧兒便打趣我“傳聞開國長公主終生未嫁,有面首三千。吟姐姐倒是和長公主有一般威風,不如也學她招個三千面首,三夫四侍,豈不快樂似神仙?”

  一想起三夫四侍,我腦子裡就自動浮現出我左擁右抱,花前柳下,而一個瘦瘦小小的柔弱男人眼含淚珠,遠遠凝視,揪著手絹黯然神傷的場景。我下意識搖了搖腦袋,那畫面簡直太惡劣。

  我披好斗篷,輕輕關上了房門。

  遠遠的,正看見那孩子站在井邊,我趕緊躲在了牆後。他又換上了自己那套破的不成樣子的薄衣,身體也抖得厲害。他用瘦弱的手臂轉動著桔槔,應該是在打水。他把水桶放在地上,滿滿當當。

  用扁擔套好兩頭,他把扁擔壓在了自己瘦弱的肩膀上。我有點擔心這兩桶水會把他的纖纖腰肢壓斷,但事實他做的很好,雖然腳步還是有些虛浮。他走路時總是護著不讓水灑出,偶爾灑出一點,他就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

  這人的表情真是豐富,他那個樣子,我看了有點想笑。但是笑應該是什麼樣子的?是眉眼彎彎,還是嘴角輕揚?我扯了扯嘴角,頓時覺得無趣,最後還是選擇皺了皺眉頭。太久了,我仿佛早已不記得如何去笑。至於眼淚,那並不是屬於孫家兒女的東西。

  據說開國長公主,曾經想收我先祖父為面首之首,我先祖父心高氣傲,拒不從命。長公主給了他兩個選擇:一,做她的面首之首;二,孫家子孫世代為和國鎮守邊關,直至太平盛世。

  因此,便有了我武世家平南王府。孫家三代一脈單傳,到我這裡,我父平南王早逝,只留有一女。我以女子之身繼承父志,到而今,已有整整二十載。第六章,十指相扣願與君不相離

  說起來,每日我都會去酒樓喝酒。其實我並不是缺酒,只是我屋裡太冷清,沒個活物。我試圖養過些寵物,可那些貓貓狗狗都太脆弱,鳥雀更是弱不禁風,養了沒多久就病怏怏,只能想法子送了出去。我照顧自己尚且勉勉強強,實在沒精力再去分一星半點給這些神智未開的活物。

  至於丫鬟僕役,就更加沒有必要。既然勉強能照顧自己,何必又費那個勁。我一直按照既定的軌跡行事,坦然接受自己的命運,並頑固地走下去。我就只有兩次任性妄為,一是抗旨拒婚,二就是,買下這個柔弱卑賤的孩子。

  他挑完了水,揉了揉肩膀,只在原地站了半晌算作休息。我這時站的地方不算隱蔽,他又一心做事,倒也沒發現我。這會兒子他抬起頭來,卻正是撞上了我的目光。他先是一愣,然後直直地跪在了冰冷堅硬的地面上,“主人,下奴知錯。”

  說著,他又站了起來,拿起了斧頭,膝跪在地上開始劈柴。我看著他略略吃力卻又熟練的動作,明明已是深秋,他又穿得那樣單薄,可額頭還是不斷有汗珠滲出。我似乎昏睡了一天一夜,他一直照顧我沒顧得上休息,又來做這些雜務。

  失神間,卻見他手中的斧子一個不穩,正直直向他的膝蓋劈去。我一個箭步移過去,眼見著斧頭已離他半寸,照這個力度下去,他這一輩子怕是只能跪在地上了。

  我翻身一腳踢開斧子,斧頭在空中翻了幾個身,斧刃穩穩的嵌在了柴房的門上,抖落下一片灰塵。腳邊的少年早已嚇得瑟瑟發抖,見我冰冷的目光投來,他匍匐在地上,話也說不利落“下……下奴……謝……主人,謝主人……”他的大眼睛裡想必又是蓄滿了淚水。

  我用食指勾起他尖削的下巴,滾燙的淚水正好落在我的指尖。我見他這個樣子,脾氣下了一半“哦?哭了,你還是知道害怕的。本郡還以為,你真有膽子往自己腿上砍呢?”他聞言卻是硬生生收住了眼淚,“下奴不哭……下奴……”他雖然總是一副委委屈屈的小媳婦樣,卻從未讓眼淚真的落下,看來這次是真的害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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