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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你的。”應期笑著,墊著腳打開碗櫥上面的柜子。
這麼多年來,他在她的家裡像是自己家一樣的熟悉。
魯深不知疲倦,聽著了許桉檸的聲音,就嗷嗷叫著喊她的名字,“阿檸,阿檸,哥哥想你啦。”
“哥哥的紐西蘭小奶豆甜不甜?哥哥手裡還有好幾本五三,明年都留給你。”
應期快要煩死他,但聽著許桉檸輕聲細語地和他說話,也沒攔著掛斷。
他把盤子擺好,端到客廳里,又去拿牙籤,“阿檸,別理他,過來吃水果,題還沒做。”
魯深在那頭,被一幫狐朋狗友拿筷子戳屁股,有點急,“阿檸你把電話給應期,我跟他說。今晚上真的有流星雨,江邊的小草地就是最佳觀測地點,可好看了。”
“你說有什麼用呢?”許桉檸抱著手機坐在小凳子上,“你以為你是誰哦。”
好像有一柄小箭“刷”的一下射進了他的胸口,魯深渾身一震,他以為他是誰哦……
應期那個老媽子怎麼會聽他的哦……
魯深懵了一瞬,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想再商量商量,那邊卻是怎麼叫都不理了。
把身邊的那群瘋狗踹了幾腳弄得消停了,揚聲器里傳來女孩子撒嬌的聲音。
離得有點遠,聲兒小,但手機牌子不錯,聽得還蠻清楚。
“阿期……”許桉檸坐到應期的身邊,臉頰在他的毛衣上輕輕蹭蹭,“我最近好悶呀,生病了好久都沒出門了,阿期我想去看流星雨坐摩天輪……”
應期沉默著,手指在茶几的桌面上輕敲,眼神瞟過她。
許桉檸舔舔唇,拈了一個牙籤扎了塊橙肉兒,彎著眼睛餵到他的嘴邊,“去吧?阿期,你給媽媽打個電話,帶我去吧……”
又是一陣難捱的沉默,到了最後,應期還是妥協。
他用腿挪開她的,手插著兜兒走過沙發的縫隙,去給許媽打電話,“僅此一次,晚上十點前,必須回來,做作業。”
許桉檸捂著眼睛笑,“好嘛。”
這就……拿下了?
這也沒說啥啊。
電話那頭,魯深很悲憤地拍桌子,“十幾年的兄弟情,應期啊應期,我要他何用!”
沒人理他。
有個男生搓搓手,試探性地問他,“這是貓崽兒的聲兒?”
“真甜啊……”
應老媽子好幸福。
第14章
兩人下樓的時候,天都黑了。月亮掛在乾枯的樹枝間,皎潔明亮。
出了門廳,風吹過來,有點冷。應期拉住許桉檸的胳膊讓她停下來,垂著眸子給她整理圍巾。
他穿的是夾克,觸手冰涼,好像在往外冒著寒氣。許桉檸不願意離他很近,扭捏著躲遠。
“別鬧。”應期抓著她帽子上的絨球給逮回來,“鬧什麼,再鬧不讓你去了。”
“別嘛。”女孩子笑眯眯,用戴著手套的手踮腳去捂他的耳朵,“媽媽好不容易答應的。”
應期沒再嚇唬她,用一隻手牽著她的,另一隻拿著手機給魯深打電話。
寒冬的夜裡,連呼出的氣都泛著白霧。他領著她避開有冰的地方,聽著聽筒里的嘟嘟嘟,有點不耐煩。
“老王八蛋……”打一個沒打通,應期眯著眼,準備撥第二次。
眼瞧著都走到小區門口了,魯深還是不接。許桉檸靠著應期的手臂,眼神四處亂瞟。
有相熟的小孩子跑過來,一把抱住她的腰,“姐姐、姐姐。”
“怎麼啦丫丫?”許桉檸笑著抱小姑娘在懷裡,蹲下來用鼻尖去蹭她柔嫩的臉頰。
應期停住腳,斜站在一邊看她們兩個親昵。
他也懶得再給魯深打電話,反正也不差他一個人。沒了那個老王八蛋,他自己帶著阿檸去玩也挺好,省了電燈泡。
丫丫抱著許桉檸的脖子,湊過去咬耳朵,“姐姐,我在小區門口的噴泉那裡,看到了魯深哥哥。”
阿檸驚訝了一下,歪頭看向應期。
“魯深哥哥的身邊還有一群哥哥,他們看起來都很開心的樣子,蹦蹦跳跳的。”
“阿期,怎麼回事呀?”丫丫的媽媽來找她,和他們打了招呼說了幾句話就走了,許桉檸站起來,納悶地往門口張望。
她眼睛近視,夜色里看不太清,應期擰著眉,卻是能把不遠處走過來的那一排瘋狗看的清清楚楚。
媽的,中了魯深那狗賊的奸計。
應期攥緊了身旁戴著毛手套的小手,低罵了一句,轉了身就想走。
瘋狗軍團不甘失敗,一路狂奔過來欲要包圍,“貓崽兒!阿期滾開,貓崽兒留下!”
許桉檸有點發蒙,還以為應期在學校里太張狂遇到了仇家,拔腿也拉著應期跑。
兩隊人一個追一個跑,嘶吼追趕,把小區里遛彎的人嚇得側目。
等最後許桉檸實在跑不動了,應期拉著她停下來,無奈地將人環進懷裡。
那群喘著粗氣的狐朋狗友圍上來,“應期你他媽跑啥?晚飯都要跑吐了……”
許桉檸抱著應期的腰,心跳的要出了嗓子眼,本來都準備同生共死一起進警察局了,就聽見了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