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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挑挑眉,不是男朋友,那怎麼急成這樣?電梯壞了,背著爬了六層的樓梯,一句抱怨都沒有,衣裳都濕了。
應期用剛接來的熱水給她在保溫杯里沖奶粉,小聲沖護士比嘴型,“快了。”
許桉檸喝奶的習慣一直都有,她不喜歡那種盒裝的牛奶,就愛喝奶粉。應期趁著她量體溫去兒童病房區的小超市買了一罐,湊合著給她喝。
“小孩子一樣,還喝完達山呢。”護士甩甩溫度計,摸額頭的時候順帶著揉了兩把女孩子軟軟的頭髮,“長得真漂亮。”
她娃娃臉,眉眼清麗好看,滿臉稚嫩的學生氣。
許桉檸被她誇得,有點羞。
水掛到一半的時候,應期給許媽打了個電話,跟她說阿檸在醫院,晚點回去。
許媽本來擔心的不行,但一聽到他說,請了假,一直陪著,就放了心。
電話那頭,許媽的聲音總是那樣輕柔柔的,“有阿期在,我就放心了。晚上回來的時候,乾媽給你燉老鴨湯。”
掛了電話,應期越想越覺得心裡有點美。
這可不是一般的肯定啊,這是來自未來丈母娘的肯定。
這說明什麼?他已經打入了阿檸家的內部,完全取得了第一大boss的信任。
這叫什麼?兔子就吃窩邊草,近水樓台先得月。
許桉檸底子好,燒成那個樣子,掛了三瓶水後,又有精神起來了。
應期趁她睡著從樓底下的百貨超市買了一條毛茸茸的大圍巾,讓她坐在床上,左一圈右一圈地把她纏成了個小木乃伊。
他自己本來感冒,但看著她生病了,自己一著急一上火,倒是全好了。
應期開的是單間病房,旁邊的小電視裡嗚嗚呀呀唱著京劇,頭頂的白熾燈把女孩子的臉照的透明般的白嫩。
“我不要,我好熱。”許桉檸本來還安靜地坐著,但應期手笨,弄來弄去弄不好,把她的頭髮扯得特別痛,阿檸就燥了,“你走開,我不要弄了我。”
她嘴裡吐出的氣還帶著股甜甜的奶豆味兒,應期擰著眉毛嚇唬她,“你媽媽讓我照顧好你的,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就打你了。”
許桉檸倒吸一口氣,從床上蹦到地下去捶他,“應期你少煩了你,你拿著雞毛當令箭……”
應期挑眉,“你說誰是雞毛?”
*
回到家的時候,天早就黑了,月明星稀,霓虹璀璨。
許爸和應爸值崗沒回家,門廳點了盞暈黃的等,許媽煮好了夜宵在等。
應期進門,撲面都是暖氣的舒服和老湯的香氣。
許桉檸很困,樹袋熊似的掛在應期的脖子上。見到媽媽,她抬了抬眼皮,叫了一聲,又窩在應期的頸邊,迷迷糊糊的。
“沉不沉?”許媽拍拍應期的肩,從那麼點的一個小男孩,長成現在這麼高大了,她看在眼裡,心中也高興。
阿檸很賴皮,扭著腰不肯下來,許媽笑笑,“要不我來抱?”
“乾媽不用。”應期把鞋子脫下來,穿著襪子踩在地面上,抱她到臥室,“我那會給她買了粥喝,換身衣服就能睡了。”
“好。”許媽笑著跟進去,坐在床邊把許桉檸抱在懷裡,沖他比劃了一下,“廚房有湯,你媽媽今天在店裡,我給你做宵夜,飯在鍋里。”
應期點頭,過去抿了下許桉檸的鼻子,“阿檸,我走了。”
“嗯……”懶洋洋的女孩子躲在媽媽的懷裡,任由著溫柔的手把圍巾和外套脫下來,哼哼著揮揮手,“你走吧。”
“怎麼和哥哥說話呢。”許媽皺眉頭,掐了下她的臉頰。
應期沒多在意,拳抵在唇邊咳了聲,“乾媽我出去了,阿檸的藥在她的包里,我把劑量寫在了盒子上。”
許媽頷首,溫柔笑笑。
應期關上門的時候,最後回頭看了眼。許桉檸也正看著他,黑葡萄一樣的眼睛晶晶亮。
臥室的燈是暖黃色的,映的她臉色很溫暖。
應期覺著,要是以後的每一天,抱她在懷裡的人是他,那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
應期在過一周的時候考試,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許桉檸早就又健健康康活蹦亂跳了。
他收拾完東西,剛踏出學校的大門,就接到了許桉檸的電話。
“阿期——”
她聲音甜膩膩的,一聽這語氣,應期就知道,肯定是有求於他。
“在呢。”魯深笑嘻嘻地要偷聽,被一腳踹走,應期把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蹲下來解車鎖,“晚上想吃什麼?”
許桉檸驚喜地拉著長聲,“呀……我就知道你最了解我。”
應期跨到座上去,長腿支在地上,聽著她那邊的聲音皺眉,“阿檸?你在做什麼?”
電視烏拉烏拉的響著,許桉檸楞了一下,才發現忘了偽裝。
她從沙發上爬起來,慢吞吞地按著遙控器關掉,“……聽英語磁帶。”
應期知道她肯定在扯謊,撇撇唇,也沒戳破,“你媽媽早上給你留了作業對不對,你有沒有好好做?”
“阿期——我們不說這個好不好?”電話那頭總是傳來一些讓人不愛聽的話,許桉檸用腿夾著沙發抱枕,磨磨蹭蹭地撒嬌,“媽媽不在家,鐘點阿姨肚子痛請假了,我都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