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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白蘞還是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道:“不行,這不合身份禮數。”

  “誰敢置喙你我的身份和禮數?”只怕是白蘞根本不想與他同住的藉口,殷寒亭這才算是信了被禍斗的黑煙噴過會倒霉的鬼話,語氣便顯得有些咄咄bī人,只是隨後,他就看見白蘞緩緩低下了頭,咬住嘴唇。

  白蘞不與他爭執,但殷寒亭已經瞬間因為他一個咬唇的動作而心中咯噔了一聲,是不是他又讓他難過了?

  也對……小糙他……到底還沒能原諒他呢……

  殷寒亭只在心底慌亂,面上不露聲色地很快改口道:“算了,天色晚了,你早點休息。”

  白蘞點點頭,他確實是累了。

  殷寒亭去了雍華宮住,不知道是不是這裡很久都沒有過主人的緣故,清冷得讓人覺得有些孤寂,他在chuáng上平躺著,花了很長時間才沉沉睡去。

  然而,就在他睡去之後,一縷纏在他髮絲上的若有似無的黑煙,竟然悄無聲息地鑽入了他的口中。

  這一晚,殷寒亭做了一個極其可怕的夢。

  夢中的他,好像又回到了兩年之前,在那個他還分不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誰的時候。

  依舊月明星稀,東海的夜色下,一頂載著崇琰的轎子飛快地沖入王宮之中,轎中人將要被天帝送給圈占漭山的檮杌玩弄,他是來找東海龍君求救的。

  ☆、 第88章 大結局

  彼時的小狐狸還躲在龍君的議事書房裡暗暗傷心,它的臉上全是血,殷寒亭派人出去找它,卻不想崇琰竟然就在這時花容失色地跑進門來,央求著用小狐狸救他一命。

  讓小糙代替崇琰前往漭山,這意味著離開了龍宮的小糙很有可能受到檮杌的折磨,殷寒亭很是猶豫,但就在這時,躲在角落裡的小狐狸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恨意高高跳起,似乎想要一爪撓在崇琰臉上。

  殷寒亭擋下了它,卻因為它在攻擊的那一刻、所流露出的兇殘眼神而心驚。對於崇琰多少年來的守護讓他下意識地回答道:“好,我答應你。”

  不……不可以……不能把小糙換出去,不——!!!

  夢中的自己似乎並沒有聽到這一聲驚恐的呼喊。

  話已出口,收不回了……

  殷寒亭扶著崇琰去偏殿休息,只將小狐狸jiāo給了藍玉,簡單地處理了傷勢。

  小狐狸徹底死心了,化成人形後養了好些天,在三日後的早晨,被殷寒亭親自送上了去往漭山的馬車。

  殷寒亭站在車輦邊,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小糙蒼白的髮絲,卻被小糙默默地偏頭躲開。

  殷寒亭的手僵住道:“我會很快接你回來。”

  小糙放下了車輦的帘子,聲音哀沉低婉,“龍君,我給你留了一件東西,就放在瀾軒寢殿的梳妝匣子裡……還請你看在這些時日相處的份上,不要忘了它。”

  因為東海與北海的jiāo界忙於戰亂,殷寒亭分不開身,他帶著小糙留下的匣子上了前線,前線戰事基本結束的那天,同樣yīn雨綿綿,殷寒亭像是預感到了某種未知的恐懼。

  他吃下了小糙做的點心,這一次裡面什麼紙條都沒有。

  可是下一個瞬間,他就聽到了自己血液迸裂逆流的聲音……

  夢中的殷寒亭從來都不知道從東海到漭山竟然有那麼遠,需要穿過湛藍的深海,破開雲層,飛過千山,獵獵的風颳得巨大的青龍眼眶腥紅,快了……就快到了……

  等我……等我……無論如何……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我都會帶你離開……

  檮杌被來勢洶洶的青龍狠狠撞擊,嚇得一瘸一拐地逃走,不過這時的青龍根本顧不上它,小糙……

  可惜殷寒亭趕到半山腰上的山dòng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崩潰的叫喊聲響徹整個山谷……

  當他抱著小糙滴血的屍體一搖一晃地站起來,原本放入小糙口中續命的龍珠卻啪嗒一下從殷殷的紅唇中吐出,沾著血沫滾到地上。

  到如今龍珠已經沒有了任何作用。

  殷寒亭不死心地去撿,懷中人身體一歪,一隻手毫無生氣地垂落下來,與此同時還有渾濁地砸入泥土中的,活著的人絕望的眼淚。

  天才朦朦亮,但殷寒亭已經從沉睡中驚醒,猛地坐起身來,額角冷汗淋淋,他大口大口地深吸著清晨微涼的空氣,即使是這樣也抑制不住胸口的劇痛。

  太過真實,如果不是意識到這只是一個夢,他甚至覺得手上殘留著gān固血液的觸感,指尖抖得停不下來。

  小糙……

  殷寒亭臉色蒼白,讓侍女帶路去狐王的寢宮找白蘞的時候,他身上甚至結起了一層粉白的霜,走在前面的侍女不停地打顫,恨不得多長八條腿。

  本來進狐王的寢宮還要侍衛通報,殷寒亭直接三步並作兩步沖了進去,侍衛們目瞪口呆,眼見著攔不住,又趕去給白蘞告罪。

  殷寒亭重重地喘息著推開房門,這個時候白蘞迷迷糊糊地已經被吵醒,揮揮手讓侍衛和侍女都出去。

  他又接著倒回被褥中道:“唔……我說過不去上朝會要多睡一會兒……”

  殷寒亭站在白蘞的chuáng前,好像心跳這會兒才平緩下來。

  白蘞沒察覺到殷寒亭的動靜,努力地睜開一隻眼睛問道:“要不要上來?”

  殷寒亭沒說話,脫了鞋和黑色的外衫躺進白蘞的被子裡。

  “你身上好涼……”白蘞一邊抱怨,一邊往chuáng里側打了個滾,給殷寒亭騰開位置。

  殷寒亭伸手環抱住他,讓困得兩眼發花的白蘞枕在他的一隻手臂上,然後另一隻手再把他圈進懷裡。

  白蘞把頭埋在殷寒亭的胸口接著呼呼大睡。

  殷寒亭卻抱著他半點睡意也無,直到日上三竿,身體回暖,他小心翼翼地探了探白蘞的鼻息,是溫熱的,過了一會兒,他又碰了碰。

  鼻尖被撓著有點癢,白蘞清醒過來,沒睜眼,等到殷寒亭再次把手指伸到他的唇上時他就“嗷”地一口,正好不偏不倚叼住那根指頭。

  殷寒亭被他狠狠嚇了一跳,表qíng扭曲地瞪眼。

  白蘞大概是心qíng還不錯,眼中露出一絲狡黠的笑,竟然還含住那根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沿著輪廓一舔。

  這是狐族一貫信手拈來的調qíng花樣,殷寒亭喉嚨滾動了一下,手指繞了一下白蘞的舌,然後收回,就在他正打算虔誠地去吻枕邊人的時候……

  白蘞忽然驚慌道:“你鼻子淌血了!”

  殷寒亭立馬翻身坐起捂住,白蘞慌慌張張地下chuáng拿了帕子和涼茶水,考慮到龍君的顏面問題,他沒喚侍女進來伺候。

  殷寒亭咬著牙,在心裡把那只會噴黑氣兒的小崽子剁成了三段,並發誓只要那小崽子敢踏入東海一步,他保證不拆了它還帶心軟的!

  白蘞關切地給他用涼水拍額頭,血一會兒就止住了,“感覺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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