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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開出去沒多久,身後傳來陸林微弱但堅定的聲音,“掉頭。”

  穀雨緊張的說:“你都這樣了,別再鬧了。”

  “不掉我現在就下車,”陸林說著去開車門。

  “要死啊你,我掉頭還不行,下個路口就掉,真是的,”穀雨罵罵咧咧在路口換了方向。

  陸林睡著了,穀雨開著車子沒有目的的行駛,不覺間到了自家小區門口,穀雨猶豫了下開了進去。李梅和谷德勝前幾日去外地旅遊,為期半月,穀雨倒是不擔心他們,只是這樣帶他回去自己心裡也沒底,除了醫院又實在無處可去。

  穀雨叫保安幫自己把人送進房間,將陸林安置在客房裡,又把陸林的情況打電話跟他的主治大夫說了,大夫叫穀雨去趟醫院。

  大夫說,陸林的傷勢很重,單靠藥品治不好的。必須去醫院綜合治療。

  再次回到家,已近晚上十點鐘了。

  穀雨去客房看了眼陸林,他仍然睡著,穀雨在想明天怎麼說服他去醫院呢?

  穀雨回到自己房間,睡不著覺,玩手機到很晚,睡前去包里找充電器,翻出一個黑色手機來,才想起來是前兩天在陸林住的山洞裡發現的,手機是關機狀態。

  穀雨充上電,手機自動開機了,屏幕上是一個小女孩的照片,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

  妹妹?穀雨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他是獨生子。

  該不會是小女朋友吧,看起來還沒成年呢。

  穀雨躺到床上,總覺得哪裡不對,想來想去,突然翻身坐起來,屏幕里的女孩穀雨是見過的,之前毀掉的那堆手機里有個ipad,屏幕里也是這個女孩。同樣的短髮,校服,嘴角一對梨渦。

  是同一張照片。

  這該怎麼解釋,穀雨想到唯一的可能便是陸林留下了一隻手機,他為什麼要留?他缺手機嗎?還是他本質和野竹村那幫小痞子一樣,虧她這麼信任他。

  穀雨越想越氣,恨不得馬上找他問清楚。

  殘存的理智告訴她,陸林有可能只是缺個手機而已。穀雨安慰自己,他是個病人,一切等明天再說吧。

  穀雨熬到兩點多,才有點睡意,卻聽到門外傳來很輕的開門聲。穀雨憤憤的想,又想逃?她拉開門,陸林的手正按在門把手上,看到她時,有些詫異。

  穀雨走過去,啪打開燈,黑暗的客廳瞬間明亮起來,倆人在彼此眼中無所遁形。

  “你又要走?就不能好好養幾天傷嗎?”也不是小孩子,這人怎麼就這麼倔。

  “回去睡吧,別管我。”陸林擰動把手。

  “不行,你不能走,至少現在不能走。”穀雨想起來大夫說的話,固執的擋在門前,陸林壓制住火氣。

  “你等一下,”穀雨想到那隻黑色手機,從房間拿出來,“是你的嗎?”

  陸林看了眼穀雨,點了下頭。

  “不是你的吧。”

  他沒說話。

  “這手機是野竹村那幫孩子的。”

  陸林沉默半天,“都知道了還問什麼?”

  “你需要手機?”不知怎麼的,穀雨覺得身體有點發冷。

  陸林深深看了她一眼,“你說呢?”

  “如果你要手機,我可以幫你買”

  “我要的不是手機。”

  穀雨覺得他有點陰陽怪氣的。

  “那你留它幹嘛?”穀雨握緊手機,“裡面的東西你刪了沒有?”

  “當然沒有。”

  穀雨沒料到他會這麼說。偏偏他還湊過來,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每天都要看很多遍,怎麼捨得刪掉。”他的表情變得流里流氣。

  “陸林!”穀雨不想跟他撕破臉,“你開玩笑的是不是?”

  “沒那麼多玩笑,”他的眼神晦暗不明,“我只想上你而已。”

  穀雨的腦子轟的一聲,他居然能對她說出這麼粗鄙的話。她為什麼要帶他回家,“滾!馬上滾出去!”

  穀雨關上門,剛才發生的一切仿佛一個噩夢,她的心還在砰砰狂跳,淚水不住的掉,她怎麼也想不到陸林會是這種人,會說如此傷害別人的話。地板上有幾滴鮮紅的血,是從他身上流下的。

  這種野人,就讓他自生自滅吧。

  穀雨拿起那隻手機使勁砸到地板上,屏幕裂開了,她又踩了幾腳,還是覺得不解氣。

  陸林失魂落魄的走了很久,才走出穀雨家的小區,腿一直在流血,陸林扯了褲子上的一片布扎在傷口上。

  街邊一個跟他一樣落魄的流浪漢正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他髒兮兮的帆布包放在腳邊,露出幾張零錢來,陸林渾身疼的厲害,有個車子送他一程也是好的。

  他經過時,偷偷拿走一張面值最大的,走了幾步,又放了回去,他想,就算要還,以後也不一定有機會再碰到,。

  他本無意傷害任何人,卻還是傷了他在乎的姑娘,腦袋裡仍是她不可置信的憤怒的樣子,她該是非常恨他了,陸林在心裡道歉,對不起。

  陸林回到青石寨天已經亮了,體能撐到了極限,但是他沒有稍作停歇,山洞裡有杜無量留下的記號,陸林順著記號找到一隻手機,還有一隻新的追蹤貼片,陸林馬上撥號給顧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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