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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穀雨知道刨根問底沒意義,他有他的理由,自己也不是非見他不可。

  “如果你有什麼事找我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

  穀雨想問他號碼否還留著,最終還是沒開口。

  這次陸林沒有送她。

  穀雨的生活恢復到一開始的狀態,心無旁騖,一有時間就看書。

  趙子峰占據她腦海的時間越來越少。她想通了,趙子峰只是生命里的一個過客,分手時他沒有任何挽回,而她又何嘗為他做過什麼,趙子峰的愛功力了些,她的愛便是有些自私的,她愛的也許是愛她的那個趙子峰。

  黃昏的時候,陸林和往常一樣拿出檢測設備,聽到一半,忽然傳來咔咔的聲音,陸林拿起來放到耳邊,仔細聽。這段聲音之後,是很長的一段呼嚕嚕的聲音,像水聲又比水聲更渾濁。接著收音器材傳來很強烈的振動,可能是儀器距離發聲位置太近導致聲音很模糊。

  陸林嘆了口氣,他判斷儀器大概是被鳥吞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沒落到杜無量手裡。

  儀器還能接收聲音和提供位置信息,應該沒被損壞。陸林根據提供的方位找了大半夜,終於找到了鳥的屍體,是一隻小青鳥,陸林把儀器從鳥的胃裡取出,發現儀器有破損,鳥的胃裡殘留著一些銀色的微小顆粒,是儀器里的水銀漏掉了。

  陸林借著手機的光檢查儀器的零件,裡面的導體已經被鳥的胃液腐蝕了,看樣子用不了了。防潮防腐的特殊材質的外殼也被鳥嘴啄的面目全非。再買一個陸林也負擔不起,只能最大程度修復。這些缺失的材料必須去原廠家才能買到。

  陸林想了一夜,現在能幫到他的只有兩個人,大鵬和穀雨,陸林很快就排除了穀雨,他不想再讓她牽扯進有關自己的任何事情。只剩大鵬了,大鵬算是個靠譜的人,嘴巴嚴實好奇心也不重,但是大鵬不識字,陸林覺得交給他辦不是很穩妥。人心隔肚皮,萬一被他發現有什麼端倪就糟了。陸林思來想去還得自己去辦。

  第二天下午,陸林早早給大鵬打電話,叫他買幾瓶酒過來。

  倆人交情不算深,只是單純的買賣關係。盜獵這行近些年比較難做,就在大鵬都快把盜獵當成副業時,他遇到了陸林,陸林是個不錯的買家,不漫天要價,乾脆利落。最重要的是他承攬了狩獵這項最危險的環節,而且他只跟大鵬一人交易。大鵬不知道他是有點傻還是不想惹禍上身,他給出的價格能讓大鵬在此基礎上再賺一倍。一年多的時間裡,大鵬也算撈了一把。所以他是感激陸林的。

  大鵬一直想請他喝酒,都被他婉拒。這次難得他打電話來,大鵬很是買了些好酒好菜。

  大鵬以為陸林在山林里起碼有間小窩棚,沒想到他就住在隨便挖的山洞裡,要啥沒啥。

  “你小子不會就住這兒吧陸林笑笑沒說話,怎麼著也搞個床啊,這麼省是要攢錢娶媳婦兒吧。”

  大鵬心裡明白他是不想帶他去他的秘密基地。

  大鵬沒喝幾杯,就困的不行了。他有點抱歉的跟陸林解釋,“最近你嫂子不在,天天熬夜,給小孩子換尿布,沖奶粉,你別說比幹活累多了。這天還沒黑呢,呵呵,”大鵬話沒說完就倒下了。

  陸林叫了幾聲他的名字,沒任何反應,為了保險起見,陸林給他多加了幾粒安定藥片。不出意外能睡到明天中午,陸林低聲說了聲,對不住了。

  陸林把擱置在耳朵里的那枚微型傳感儀拿出來,這是一個圈狀的跟晶片一樣薄的東西,能牢牢貼在外耳道里。陸林開始不懂它的原理,把它放到一隻狗的耳朵里,下一分鐘顧三就打進電話,警告他別耍小聰明。直到那次在山裡碰到一個醉酒的人,睡在佛殿裡,陸林意識到這樣的機會也許錯過就沒有了,他又一次鋌而走險,萬幸的是杜無量沒發現,他才有機會逃到市里買了各種器材和零件。

  現在他把這隻小圈塞進了大鵬的耳朵里。

  陸林換好衣服,拿了大鵬的車鑰匙,一路飛奔到停車的地方。時間有限,他必須爭分奪秒。

  陸林把車子開到省道邊的一片林地里,他的駕駛證丟失了,萬一遇到交警查車不好辦。剩下的路只能徒步。

  到市里是晚上九點多鐘,陸林打了輛黑車直奔目的地,因為提前跟店家打了招呼,店主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就等他過來拿錢走人。

  一切都很順利,時間尚早,陸林百度了附近的五金店,準備買一些電池和備用零件。去五金店要穿過一條小吃街。

  小吃街人群熙熙攘攘,還有各種擺地攤的。小商販的叫賣聲,女學生的嬌笑聲,熱油滋啦啦淋在炭火上的聲音,這些聲音近在耳邊,陸林卻覺得恍若隔世,有種行走在另一個時空里的錯覺。

  這種煙火氣息陸林從沒有在意過,直到現在才覺得是那麼可愛。也多虧黑夜的掩護,仔細看,陸林其實已經算異類了,大家都穿著清涼的夏裝,只有他身著運動服,還戴著一頂帽子。額角的髮絲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穀雨和朋友從餐館出來,無意瞥到街對面匆匆走過的人,目光立刻被吸去了,無論是身高還是走路姿勢都跟陸林很像,他走的有點快,加之小吃街人來人往,穀雨必須牢牢追隨他的身影,友人提醒她,“剛吃完飯,走慢點啦。”

  你們先逛,我待會兒過來找你們。說完快步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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