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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裡,魏帝眸光里難掩落寞,他知道,這些年他與長子之間,終究是疏遠淡漠了。

  原來,自從魏鏡淵放出皇陵重回京城後,魏帝看著當年那個最出眾的耀眼皇子,隕落成了一個默默無聲之人,魏帝心裡是愧疚難過的。

  可當年年輕氣盛的他,並沒有意識在兒子痛失母妃之時,自己再狠心將他流放邊境對他造成的傷害。那時的他,只是氣惱兒子的頑固不化,卻沒想過兒子心裡的痛苦……

  所以自端王回京後,魏帝各方補償他,想彌補心中的愧欠,可兒子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熱血少年,他冷寂妥協,不再掙扎,卻也對他冷漠疏離了。

  可若是當年一事的真相,真的如端王所說,害死敏貴妃的真兇不是驪妃,另有他人,那麼,這些年來,他對兒子的處置卻全是對他的冤枉與傷害……

  想到這裡,魏帝卻是越發心痛起來,白著臉顫聲道:「朕對鏡淵,終是愧欠了……」

  看著父皇傷感悲痛的樣子,魏千珩理解他心裡的感受,他心裡也諸般不是滋昧。

  這些年,為了母妃的事,他也是處處打壓著端王,再加之後面長歌的事,他更是視他為生死仇人,一直阻止他出皇陵。

  他何嘗不也愧疚著自己的皇兄……

  如此,魏千珩對魏帝道:「不止父皇愧疚他,兒臣同樣愧疚著皇兄,所以,若是可能,兒臣與父皇都要好好彌補皇兄這些年所受的不公和委屈。」

  魏帝苦澀一笑:「怎麼彌補?只怕如今我們想彌補,他也不想要了……」

  魏千珩心裡卻早已拿定了主意,他定定的看著日漸蒼老的父皇,心裡一酸,到嘴邊的話又默默咽下,緩聲道:「皇兄想要的,由始至終都是一個真相,一個還他母妃清白的真相!」

  聞言一怔,魏帝終是恍過神來,想到當年的罪魁禍首,牙關不由咬緊,『蹭』的一下站起身,咬牙切齒道:「朕現在就去將那個毒婦碎屍萬段!」

  魏千珩連忙攔下他,道:「父皇先前不是說,沒有證據不能相信麼?沒有證據,父皇也定不了她的罪。」

  魏帝恨得眼睛都紅了,氣怒道:「光是她與蒼梧勾結害死容昭儀,就足以將她五馬分屍!」

  魏千珩嘲諷一笑,「先前她不是說了嗎,她根本不認識蒼梧,如此,父皇還是沒有證據證明她的罪行!」

  魏帝恨聲道:「朕總有辦法處死這個毒婦,不殺她不足以解朕的心頭之恨!」

  魏千珩默默嘆息了一聲,沉聲道:「若只是要她性命,只怕兒臣與端王早已下手。可如今發生這麼多事情,不是單單殺了她就能解決——必須讓她承認罪行,還他人一個公道!」

  聽了魏千珩的話,魏沉終是冷靜下來,眸光透著蕭殺之氣,聲音更是冰冷得沒了一絲的溫度。

  「直接殺了她確實是便宜了她,必須將她的惡行一一揭露,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犍千珩冷然道:「接下來的事,父皇交由兒臣來做,父皇只當一切不知情的就好——兒臣一定會擒住蒼梧,更會找到證據將葉貴妃繩之於法。只是——」

  說到這裡,魏千珩話語一頓,不由神情複雜的看向魏帝。

  魏帝蹙眉道:「只是如何?」

  看著父皇斑白的兩鬢,魏千珩突然心生不舍,心裡翻沸起難言的情緒,到嘴的話卻說不出口來。

  可一想到長歌,他的心又瞬間堅定起來,迎上魏帝的目光笑道:「只是此事難辦,若是兒臣能將之處置好,還望父皇答應兒臣一個恩典。」

  魏帝以為魏千珩是要為長歌求要恩典,神情一冷,不悅道:「你是太子,不論何時何地,所做何事,都應該以家國天下事為主,更是要為你自己打算,且不能再為了一個女子左右籌劃。」

  「此次莊氏的事,雖然是葉貴妃與蒼梧在背後做祟,但你明知長歌讓孟清庭將莊氏關進了瘋人院,你非但不阻攔,還為了給她善後,派人守在了瘋人院,更是自己涉險救火。你此舉實在是讓父皇失望——為君者,切忌不可太過重情,更不能為情所拌。所以長歌一事,朕意已決,她並不適合留在你的身邊!」

  聞言,魏千珩眸光一怔,心裡已是明白過來,父皇是打定主意要將長歌關在廢宅里一輩子了。

  他心口瞬間堵住,苦澀笑道:「父皇明知刑部一事與莊氏的事與長歌並無瓜葛,可還這樣對她,無非是因為我與她之間的感情對嗎?」

  話說到這裡,魏帝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一瞬不瞬的看著魏千珩,坦然道:「你既然心裡都明白,父皇也無需再多說什麼了。我們身為君王,在旁人眼裡,天下都是我們的,可誰又知道,我們也是捨棄付出最多的。許多常人眼裡的簡單幸福,於我們而言,卻不可及,所以希望你明白父皇的苦心,做好一個儲君的本分,並謹記於心。」

  看著父皇滿懷期待的樣子,魏千珩心虛的避開了他的眼睛,心裡苦澀不已。

  這些道理,從小太傅就耳提面命的教過他,父皇與葉貴妃也沒少在他耳邊提醒他。

  道理他都懂,可是,一想到要捨棄長歌,魏千珩感覺心就空了,心裡難言的痛苦感覺,讓他無法忍受……

  站在乾清宮高高的宮階前,魏千珩看著眼前莊重威嚴的金磚碧瓦,魏千珩心無波瀾,他苦澀的想,或許,他並不是一個稱職的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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