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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面的話她自是沒有說出來。可她客套的關懷卻刺痛了魏鏡淵的心。

  當年那個滿心滿眼裡都是他的長歌真的不見了,她的心裡裝下了別人,早已沒了他的位置……

  其實魏鏡淵早已認清了長歌已愛上魏千珩的事實,只是正如長歌所說,他不願意面對,他以為他和長歌相伴八年,長歌會等他,會將心裡的位置一直給他留著,會像他一樣放不下那八年的美好時光。

  卻沒想到她會愛上別人,將他從她的心裡徹底抹去了……

  心口撕裂得三分五裂,可相比之前的不甘心,如今親耳從長歌這裡得到答案,魏鏡淵再也無話可說。

  他呆立站了良久,任雨水從頭上澆下,全身都濕透了。

  見著他的形容,長歌幾次欲回屋裡給他拿把傘遮雨,可理智告訴她,這個時候一定要對他絕情絕義,讓他徹底死心。

  如此,她漠然的站在門口看著他,任由他的臉色一點點的變得青白慘然。

  不知過去多久,魏鏡淵終是咬牙從懷裡拿出木盒,彎腰輕輕放在階沿上,嘶啞著嗓子苦澀笑道:「這是當年你入鷂子樓時的身契,還有青鸞的……如今交還於你,希望你以後不再受困頓,可以自由自在的活著……」

  長歌全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著階沿上那個小小的木盒,爾後吃驚的抬眸看向一身濕透的魏鏡淵,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一日入鷂子樓終身為鷂女,至死方休,這正是因為鷂女們入鷂子樓的那一刻,她們的身契都交到了魏鏡淵的手裡,再加之他會取了她們的心頭血做同生盅,掌握著她們的生死,所以鷂女們都逃離不了他的手掌心。

  長歌怎麼也沒想到,有朝一日魏鏡淵會親手將她和妹妹的身契交還給她,一時間竟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魏千珩也沒想到魏鏡淵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來,不由神情複雜的看著他,心裡卻也悄悄的松下了一口氣來……

  魏鏡淵放下盒子後,對長歌艱難道了句『你多保重』,爾後踏著雨水黯然離開。

  長歌怔怔的目送他消失在高牆後,半晌才回過神,上前去拿起了地上的盒子。

  她揭開盒蓋一看,裡面疊放著兩張身契。

  長歌展開身契,看著上面當年她簽下的歪歪扭扭的名字,終是忍不住痛哭起來。

  當年從簽下名字的那一刻起,她從孟長寧變成了長歌,妹妹也從孟安寧變成了青鸞,當年簽字的時候妹妹太小還握不穩筆,還是她代替妹妹簽下的身契……

  可如今拿回了身契,妹妹生死未卜,她也困在這裡出不去了,拿回身契也換不回自由了……

  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身前卻是突然又冒出一個身影來,將她嚇了一大跳。

  等她看清來人,不由低呼道:「殿下,你……怎麼來了?」

  魏鏡淵走後,魏千珩從一旁走出來,他的身上同樣被雨水打濕,濕漉一片。

  長歌看著他全身上下濕得滴水的形容,神情不由一滯,捏著身契囁嚅道:「殿下來了……多久?」

  魏千珩眸光掃了眼她手中的身契,並不瞞她:「你開門出來前我就來了。」

  長歌瞬間慌了——那方才魏鏡淵與她的談話,他豈不是全聽到了?

  長歌第一反應就是魏千珩會懷疑她與端王之間的關係,眼前不由浮現上一次她與端王在茶館見面時,被他發現後他的滔天怒火,頓時全身如墜寒潭。

  「殿下恕罪,我……我與端王……」

  長歌結巴著開口向魏千珩解釋,可開口間,她突然又想到自己最後同端王說的關於他的話,臉又嚯的一下燒了起來——

  她當著端王的面說了他許多的好,還說生要做他的人,死要做他的鬼,也被他聽到了?!

  頓時,長歌又羞又慌,恨不得鑽地縫逃走。

  魏千珩看著她紅透的臉,想著她方才說的話,心裡止不住情意蕩漾。

  與長歌在一起這麼多年,他卻是從來沒有聽過她對自己表白情意,今日卻多虧了端王,讓他明白了她的心意,魏千珩心裡實在是歡喜得意又激動。

  下一刻,他想也沒想就拉過她的手一同往屋裡去。

  長歌連忙止步縮手,紅著臉惶然道:「殿下,你又忘記了……我如今被禁在這裡,不能出去,你也不應該進來。你快走吧,若是被人發現,太后她們又要說話了……」

  魏千珩實在是捨不得她,先前看著她被崔姑姑帶走已是心痛,忍了好久才等著太后的人走了進來,卻不想她顧著規矩,不敢與自己見面。

  可他又明白她的顧慮是對的,父皇與太后如今緊盯著她,若是再出差錯,不定又是什麼罪名安到她的頭上來。

  如此,他不舍的安慰她道:「孩子我會好好照顧著,明日我讓心月進來陪你,不然你一個人在這裡太孤單,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也實在不放心……」

  提到孩子,長歌心酸不已,喉嚨不覺硬了,哽咽道:「你來之前可去看過他們?他們可有哭鬧?你讓奶娘們上點心,一定要好好照顧他們……不要告訴他們我在這裡,就說、

  就說我在宮裡陪初心去了……」

  「還有青鸞……」

  長歌看著手裡妹妹的身契,心裡越發的傷感難過起來。

  雖然這些年來,魏鏡淵並沒有拿著她們的身契逼迫她們再回鷂子樓,但身契在他的手裡,她們總感覺不能完全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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