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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又對著周圍方才罵他的鄉親抱拳感激道:「夫人與稚子這些年隱居在此,承蒙各位鄉鄰照拂,在下感激不盡!」
此言一出,長歌和初心,還有白夜都驚呆了,萬萬沒想到一向高傲不低頭的魏千珩竟自貶為『前夫』,還公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是他的錯!?
陳縣令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大魏太子自稱為嚴娘子的前夫,感覺感激罵他的刁民?!
這……這也太意外了!
周圍的百姓卻一片恍然——
「原來是前夫哥啊,看著倒是風度不凡!」
「可我還是喜歡嚴大夫,這個前夫哥太嚴厲了,不及嚴大夫溫和。」
「嚴娘子真有福氣,嫁的夫君都長得好看,這前夫哥膽兒真大,不像我家那慫貨,在家裡坑上都不敢拉我的手……」
「哈哈哈哈,關娘子是在嫌關屠夫膽小不來事麼?要不讓他跟前夫哥學學,也當街抱抱你?!」
「哈哈哈哈哈哈……」
得知了魏千珩『前夫哥』的身份,鄉親們放心了,頓時都打趣起來,隨著關娘子的話轟然大笑起來。
鄉親們豪爽粗獷隨性,說出的話卻讓長歌臉紅到滴血,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
正在她擔心大家這樣直呼魏千珩為前夫哥,還當面這樣議論他,會惹毛這尊大神時,有人又問了:「前夫哥,你此番來,可是要追回老婆和兒子的?」
「誓死追回!」
魏千珩身量高大,再加之天生的貴胄之氣,讓他在人群里鶴立雞群,分外打眼。
明明鄉親們只是打趣的隨口問問,他卻答得極其認真肯定,隔著人群眸光定定的看著紅了臉的長歌,神情堅定不移,讓長歌心跳加速,心悸不已……
陳縣令膽戰心驚的聽著大家對當今太子評頭論足,而等他聽到魏千珩稱長歌為夫人時,剛剛站直的身子又是一軟。
敢情,他們這個小小的甘露村的村花竟是太子妃?!
而那個……那個之前同自家麼兒打過架的樂兒,竟是太子之子,大魏江山的皇子皇孫!?
陳縣令感覺脖子痛,心口也痛起來,連著身上的每片都痛著,天爺啊,回家第一件事就要打架那麼兒的腿上門謝罪。
面上,陳縣令擔心鄉親們還要口無遮攔的對太子爺盤東問西,哭著臉懇求道:「大家都快散了,散了吧,該回家做午飯了……」
鄉親們雖然對這位前夫哥還很好奇,但聽到縣老爺發話,只得散開繼續忙各自的去了。
等人走開後,陳縣令哆嗦著上前,將手裡的腰牌還給白夜,爾後哭喪著臉來到魏千珩面前,正要下跪請罪,魏千珩卻攔下他,讚許道:「陳縣令治縣有方,鄉親們都樂善好施,忠勇相助,民風淳樸,值得嘉獎。只是——」
聽到前面的話,陳縣令全身一震,感覺要飛上了天,可陡然聽到『只是』二字,又叭處一聲掉來,嚇了一跳,連忙小心道:「太子殿下請指示!」
「不要暴露本宮的身份,除了你不要再讓第二個人知道,記住了?!」
陳縣令點頭如搗蒜,「下官記住了!」
處理好這裡的事,魏千珩十分自然的來到長歌身邊,本想去牽她的手,但想著方才引起的騷動,不由無奈的將手收回,溫柔笑道:「走,回家罷,我肚子餓了!」
長歌怔怔的看著面前的男人,終是哆嗦著嗓子出了心裡的疑問:「殿下,你……你怎麼來了……」
「你在這裡,我就來了。」
長歌心裡驀然一熱,眼眶不覺又濕了。
魏千珩看著她,仿佛做夢一樣,恨不能好好的抱一抱她,永遠也不鬆手。
他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從初心手裡接過樂兒,對初心與白夜吩咐道:「家裡沒菜了,你們倆去集市買些菜回來。」
初心一臉驚愕:「你怎麼知道我們家裡沒菜了?」
白夜在牽著馬插嘴道:「我與殿下是先去藥苑找的你們,你們不在家,問了鄰居才知道你們來趕集了,於是就尋到這裡來了,一來就聽到你在罵人……」
初心圓眼一瞪,正要發火,長歌攔下她,苦笑道:「家裡確實沒什麼吃食了,你去多買些來,剛好有白夜幫忙。」
初心看著長歌躲閃的形容,猜到她是有話要私下同魏千珩說,就應下了,帶著白夜往菜市那邊去了。
長歌知道集市上眼多嘴雜,引著魏千珩往家裡走去。
樂兒本不想讓魏千珩背他,但魏千珩將他放在肩膀上騎著,瞬間他就成了集市上最高的人,引得其他小孩子一個個羨慕的看著他,樂兒頓時捨不得從魏千珩的肩膀上下來了,何況,從集市回到家還有段距離,坐在他的肩膀上,又穩又威風,還不用走路,真是太好了。
出了集市,走到了鄉間的路上。
四月的鄉野間,路邊開滿各色野花,水田裡剛插下去的秧苗嫩綠一片,風吹過,吹得水田裡水波推瀾,秧苗也隨風輕曳,空氣里全是輕潤的泥土香,不由讓人心曠神怡。
長歌在後面默默看著魏千珩背著樂兒的情形,心裡又酸又甜,這樣的場景她在夢裡夢到了無數次,這一天真的到來時,她一陣恍惚,感覺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實了。
心口被幸福填滿,下一刻,她的手卻被人握住。
出了集市,道上的人少了,魏千珩終是可以放心牽長歌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