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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老爺子看了看他,又深深看了眼靜坐在石凳上,垂眸不語的白清,嘆了口氣。

  “年輕人吶,年輕氣盛,難免有個爭執的時候。小八是個姑娘家,對你一片痴心,縱有些嬌慣,你還是要多擔待。”

  晏七應了聲是。

  應的這麼快,連句“哪裡,並沒有”這樣的客套話都沒說,可見方才的話都沒放心上。白老爺子對他無力地擺擺手。

  晏七起身,依然恭敬,“晚輩告辭。”

  直到他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外,白老爺子才長長嘆了口氣,看著自己的孫女,“小八,怎麼好端端的跟晏七鬧起了脾氣?”

  白清臉色蒼白,輕聲道:“爺爺無需掛心。既然七哥說等我受罰,我受著便是。”

  “這可不是受罰不受罰的事。”

  要說這晏七,之前對白清可謂百依百順,誰見到不說這一對是天作之合,男才女貌?

  而今從修羅場出來,眼瞅著晏七對小八的態度就變冷了。白老爺子也能推測出來,定是自家這嬌慣的孫女在修羅場做了什麼事,冷了晏七的心。

  可畢竟之前情深似海,總不會一下子就變成透骨寒。

  小八自修羅場歸來就悶悶不樂,問什麼都不說。倒是小十那個鬼丫頭,十句話里九句半都是白五如何不顧姐妹之情如何欺負他們。

  他特意找了晏七來,一是為了探探修羅場的事,二是小五都已經懷了身孕,當初他們一起訂婚,小八的婚事也該提出來了。

  成了親,夫妻一體,什麼話說開也就好了。

  哪曾想,晏七居然拒絕了。理由是之前白清冒犯祖神,本該罰入石牢,且又擅帶白朵進入崑崙墟,自然是罪加一等。

  晏七則把晏小扁進入崑崙墟的事攬在自己肩頭,說自己也要受罰。

  一切,且待刑罰過後吧。

  白老爺子也曾是熱血少年,自然清楚,什麼規律戒律,都是束縛別人的,對於心愛的人兒,那是一絲一毫也不捨得讓她受委屈的。

  晏七之前為了白清可沒少做過違背戒律的事。現在的一切託詞,都是情淡之後的藉口。

  可白老爺子雖然知道,卻無計可施。他也總不能逼著晏七趕緊娶親,他家是嫁女兒,姿態上自然得矜持著。

  “你是個聰明孩子,做錯事,服個軟,撒撒嬌,這事也就過去了。”

  白清抬頭,對著自家祖父輕輕一笑,“爺爺,我知道了。”

  歸根結底,白五還是在她和七哥之間,種下了罅隙。素白衣袖下的五指緩緩握緊。

  白五。

  晏七走下最後一級石梯,帶著霧氣的山風吹得他衣袍獵獵翻飛,小童子正在路邊等他。

  “公子,去後山?”小童子歡快問道。

  “不,去流雲亭。”晏七有些漫不經心。

  第540章 落雪

  晏小扁這一場氣生的極大。

  一大早就不見人影,足足到了晚飯時間還沒回。

  林果親去桃花島的一處隱蔽小山洞裡將人提了出來。那小山洞還沒兩尺高,又小又潮濕,長滿青苔,難為他為了躲避眾人在裡面硬生生憋了一下午一聲不吭,林果再不找過來估計他就長蘑菇了。

  晏小扁掛在她手上,小臉氣鼓鼓的,“你來幹嘛?”這麼晚才過來,我還是你生的麼,可別是地里拔出來的吧!

  “沈湜做了烤魚和魚羹,我們回去吃啊,晚了就不好吃了。”狐狸親娘若無其事蹲在山洞口,表情愉悅的摸著兒子腦袋。

  “我不要。”晏小扁抽抽搭搭。

  “你哭什麼?”林果戳他腦袋。

  “我娘不要我了。”晏小扁說著心裡越發委屈。

  “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林果繼續戳他,一臉鼻涕眼淚親娘都忍不住嫌棄,“別哭了,林金寶最討厭哭哭啼啼的小孩。”

  晏小扁哭聲戛然而止,林果扯起晏小扁的袖子,給他擦臉上的鼻涕泡,“你要向你表哥學習,他小時候可乖多了。”

  不乖也不行啊,事實上林金寶能活蹦亂跳長這麼大,已經是祖宗保佑了。

  “娘,你說表哥不喜歡我,是不是因為我是你的崽?”

  “哈?關我啥事?”自己的鍋別甩給親娘好不?林果不能理解親兒子的腦迴路。

  “你想啊,表哥還是挺喜歡娘親你的,但是不喜歡我。難道是覺得,我會跟他分寵才討厭我麼?要是沒有我,娘就只能專心疼他一個了,就像……”

  他目光朝著林果平坦的腹部望過去,抽抽鼻子,又有點想哭。

  “……”好像沒人告訴過晏小扁他爹晏七往年差點殺了林金寶的事……不過算了,萬一小混蛋腦袋搭錯筋想要以身報答林金寶,以補償自己爹當年犯下的錯誤,林果會吐血的。

  “回家吃飯。”

  “不要。”

  孩子不聽話怎麼辦?根本是慣的,打一頓就好了。林果拎著他後頸衣服把他拎起來噼里啪啦往屁股蛋子上揍了一頓,頓時神清氣爽,“回家吃飯。”

  夜風吹動紗燈,光影隨著樹影一起晃動。

  林果停下腳步,看著站在自己院外的那一襲瘦削身影。那是個女人,漂亮的女人,神色晦暗莫明,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手裡的小狐狸身體有點僵硬,林果迎著院中燭火走過去,“有事?”

  大半夜不睡覺,跑到她的院子來是想幹仗?又干不過,這白清最近怎麼淨是做蠢事。

  但她神情又有些不同,與外日那副總掛在臉上的清淡安靜不同,這次的目光,幽幽的帶著寒意。

  她一直不說話,林果也懶得理她,抬腳往院內走。擦肩而過的瞬間,聽到白清用輕得出口就會隨風而散的聲音說:“我知道你不是她。”

  “她是誰?”林果停下。

  “你,不是她。”

  “那個愚蠢得只會撞南牆撞死自己也不回頭的女人?”

  “你果然,不是她。”低低的聲音咬牙切齒。

  “所以呢?”

  “總有一日,我會讓一切都大白於方壺山。”

  “你隨意。”

  林果再次抬腳,身後只余夜燈搖曳,再無其它氣息。

  “娘親,八姨剛才都在說什麼?”晏小扁掛在親娘手上一臉茫然。明明都聽得懂,但是每句都聽不明白。

  “別理她,她有病。”

  “什麼病?”

  “晏七即將被其它女人搶走的被害妄想症。”

  “嗯……跟娘親之前得的一樣麼?”晏小扁歪著腦袋看她。

  林果:“……你閉嘴!”小兔崽子,幹啥啥不行,拆親娘的台倒是挺在行。

  沈湜穿著單衣站在廊下,“怎麼才回來?”神色沉沉,不太開心。

  嗯,林果造,非常造,小時候老媽做好飯抓貪玩的自己回來吃時就是這樣的晚娘臉,一樣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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