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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怎麼忍受這種人……”

  “習慣就好,心不動,則不痛。”

  我下意識抬頭,在鏡子裡看趙喬。是不是光線問題,此時的她和我見過那麼多次的她有些許不同……

  趙喬向我瞄過來,笑了,“對不起,沒想到會鬧成這個樣子。你把包放這裡,我幫你看著,裡面沒掛的地方。”

  我把包放在洗手台,轉身去了衛生間。出來時,趙喬正在看表。她對我一笑,“今天我請客,就到這裡了,怎麼樣?”

  “好,下次我請。請我吃飯,老喝咖啡沒意思。”

  “嗯,你慢慢洗,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家吧。”說罷,她理理頭髮出去了。離出門時回頭,“對了,最近手機不要關機,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我點點頭,心不在焉的洗後。收十妥當拎包出去,人都走到咖啡廳門口了,一摸兜想起手機忘記在位置上。

  我連忙返回去,發現趙喬他們還沒走。

  秦先生在原處坐著,趙喬站在一門之隔的露陽上。那件米色的半袖薄毛衣看著弱不擋風,黑色寬腿褲緊緊貼在腿上。長發在風下飛揚而起,脖上的項圈在陽光下有些刺眼。

  露台上還有雪,有聖誕節時安上的聖誕樹。

  我走近時,隱隱聽到趙喬叫了一聲,“老公,我冷。”

  秦先生馬上起身,拎起她的大衣走過去,“說了冷,你不聽……”

  自動門劃開,秦先生走進去後又關上。我過去拿起手機,剛彎下腰,便聽趙喬寒到骨子的聲音,“……我要的很簡單,我死,或是我們都死。”

  我心驚抬頭看過去。

  玻璃門另一邊,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影從露台的欄杆處一栽而下。

  “趙喬!”

  呯~

  我推開椅子向外撲去,自動門來不急反應被我撞的直晃,從縫隙里擠出去寒風凌冽刮在臉上。

  趴在欄杆上我向下看。

  秦先生和趙喬雙雙疊在廣場上,身邊滲出一大片血跡。秦先生身子偶而抽搐一下,頭偏向左邊。他手指夠向的位置,趙喬艱難的向遠移動,身後留下長長的血尾……不過半米距離,她趴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就是死,趙喬也不想和秦先生死在一起。

  救護車來了又走了,警車來了又走了。我和個木偶一樣看人來來往往,聽咖啡廳老闆說倒了血霉,說露台欄杆上那個豁口是今天早上才被員工不小心弄出來的……目擊路人說,如果不是跌下時那個男的護在了那女的身下,那女的哪還有力氣爬幾下……看熱鬧的說,作孽哦,才五樓……

  救護車走了十幾分鐘,我手機響了起來。來電,趙喬。

  我抖著手接起這個詭異電話,裡面陌生的聲音急切的道,“請問你認識趙喬嗎,你的手機號被她記為緊急聯繫人。她現在情況危機,正在送往人民醫院的路上,如果你知道傷者的以往病情請提供給我。比如她的血型,病史……”

  “我知道,我知道,她是O型血。別的我也有,我都有。”

  電話後面,另一個人急切的道,“……男傷患傷的很嚴重,如果你知道患者以往病史……”

  我打車,直奔醫院。在去往急救室的路上,護士向我迎過來。我邊跑邊把趙喬幾個小時前交到我手上的資料袋打開,往出拿趙喬的檔案。

  抽出一份,不是,是淼兒的病例。

  替給護士再出一份,不是,是份器官捐贈書。

  再給護士又抽出一份,才是。

  護士拿著資料奔進急救室,邊走邊翻著資料道,“傷者有過多次重大手術史,O型血,她簽過心臟捐贈協議書,給她女兒。”門內,有人道,“通知家屬帶受贈者到醫院,隨時準備。通知心臟,外科專家會診……”

  門一關,我撲上去,“她簽了什麼,簽了什麼!”

  門關的死死的,無人回答。我狠拍幾下,靠在牆上不會動了。

  呆愣一會兒,我把檔案袋打開。不是空的,裡面還有一張A4紙。

  展開,裡面寫著幾行字,字跡很清秀。

  “嗨,當你看到這張紙,我應該躺在手術室里。

  我把心臟留給我的女兒了,無論她是淼兒還是晴天,我都沒有盡到當媽媽的義務。這是我唯一,也是僅有的能給她的東西了。

  知年還活著,他沒走,一直在找我。請幫我偷偷的,很少女心的看他一眼,然後告訴他我早在五年前就已經化骨成灰。

  這輩子相遇很短暫,給你添麻煩了,我乾淨的錢不多,算是感謝。

  ——趙喬。”

  這張紙的背面,寫著一組密碼和一個J市的地址。

  文檔袋裡,另放著一張銀行卡。

  我癱在地上,幾乎不會呼吸。過了會兒,搶救室門開了,護士推著小車匆匆出來。我起一下沒起來,只能抱她的腿,“趙喬死沒死,她沒事是不是……手術怎麼樣了。”

  “鬆手,你快鬆手。”護士往開推我的手,“傷者正在搶救。”

  “要多久,要多久?”搶救過來要多少,搶救不過來又要多久。

  “幾個小時吧,這真說不清,我們會努力的,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

  “兩個小時,三個小時,還是四個小時?”

  “求求你快放手……”掙脫我的手,護士推著小車快跑幾步,走了。

  我起身就往外跑,“趙喬,你堅持下,我去叫陸知年,我一定把陸知年帶到你面前!”

  第182章 等她醒了你告訴她,她自由了

  跑出醫院大門,冷風一吹我冷靜下來。

  B市離J市一千三百公里,我從醫院到機場需要一個半小時,訂最快的飛機飛過去三個小時,到達J市找到那個地址再找到陸知年帶回來……

  一往一返,在車不堵飛機不誤人馬不停蹄的情況要至少要十二個小時。

  十二個小時,趙喬還能堅持十二個小時?

  含著淚看了會藍天,我摸出手機,按下我哥電話號碼,“哥,幫忙。我用二十個大閘蟹和兩個榴槤換,你去幫我找一個人,馬上就去……”

  “再加十個鴨脖子這事成交。”

  四十分鐘後,我哥的電話號碼再次跳躍在我手機屏幕上。

  我接起來,對面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喂,你好,我是陸知年,請問你是哪位。”

  我結巴了好一會兒,一直強忍的眼淚不授控制的落下來。好一會兒,不確認的問,“那,那你認識趙喬嗎?”

  “認識,她是我妻子。”對面的男人語氣平和的說,“如果你能給我提供她的消息我很感謝,不管真假,都請留一個你的銀行帳號,我會打酬勞給你。”

  “陸,陸知年……趙喬她,她在B市的人民醫院,正在搶救。如果你趕來,也,也許還能見到她最後一面。你來好不好……”我蹲在地上,中邪了一樣重複一句話,“讓她再看你一眼,就一眼……最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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