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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太太得了這個示意,也不敢去告訴兒子,只能自己琢磨著慢慢地對大郡主越來越不好。大郡主數次退讓,更讓王太太吃了定心丸,王府內有次妃在那兜底,王太太就把大郡主更看的如那麵團一樣。

  雖不敢打,但口風之中常帶譏諷,至於大郡主房內的那些東西,王太太就看做自己的東西一樣,常拿出去送人或者給自己別的兒子女兒。

  因此今兒事情出來,王太太才敢進府來懇求次妃,務必要請次妃訓斥了孟若愚夫妻,等到大郡主那邊沒人撐腰了,王太太才好對大郡主更加欺壓。

  這會兒聽到大郡主在那大發威風,次妃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小內侍跪在那裡等了會兒,沒有等到次妃的吩咐,也醒過味來,看來次妃今兒和往常不一樣了。孟若愚卻已經開口:“著個人去勸勸,宋嬤嬤!”

  宋嬤嬤走上前,孟若愚打個哈欠:“你去那邊,就和他們說,過日子哪有吵吵鬧鬧的,還是安靜些,讓王太太別尋死了,若她再不肯聽,我記得王太太不是只有一個兒子吧?”

  “是,儀賓是次子,王太太的長子和小兒子一家,就住在離王府兩條街的宅子裡。”宋嬤嬤恭敬答著,那所宅子也是大郡主的嫁妝,這也是慣例,這家子娶了郡主,總不能還住在原先的破屋子裡,慣例都是要給郡主們準備一所宅子用來安置別的親眷。

  孟若愚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就和她說,若她再口口聲聲尋死,就送到她大兒子那邊,按說跟著大兒子居住,才是正經禮節。”

  宋嬤嬤明白孟若愚的意思,高聲應是,次妃這會兒急起來了,若是王太太被送走了,還找誰來欺負大郡主?次妃是個欺軟怕硬的性子,寧安郡主脾氣急,她不敢惹,但大郡主在她看來是那種麵團樣的,怎麼揉搓都不會叫一聲的。

  因此次妃叫住宋嬤嬤:“回來,你還懂不懂規矩了,這別人家的事,哪有我們去插嘴的道理?”

  這會兒孟若愚已經明白了一些,只怕那王太太這樣大膽,也是出於次妃的授意,不然哪有平民敢□□郡主的?孟若愚一明白,剛喝的酒就變成冷汗,渾身濕透了。

  宋嬤嬤雖然停下了,但還是看著孟若愚,孟若愚已經緩緩開口:“照我說的去做,還有,若王太太還執迷不悟,終生都不許她進王府來!”

  “愚兒!”次妃這下明白自己的兒子只怕猜到了什麼,有些驚恐地叫了一聲。孟若愚已經轉頭看著次妃:“娘,您怎麼,您怎麼,您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我,我做什麼了?”次妃打定主意不承認,看著孟若愚反問,孟若愚的雙眼已經通紅:“娘,兒子一直以為,您慈愛溫柔,就算有時候發脾氣,不過是因為始終不能被冊為正妃,可是娘,這會兒,兒子不這樣認為了。”

  “那你,你要怎樣認為?”次妃的語氣已經變的和方才有些不一樣。孟若愚上前一步:“娘,兒子想問問您,是不是您授意王太太,欺壓大姐姐?這到底是為什麼?”

  次妃倒吸了一口涼氣,看見吳桃在旁邊,於是把滿腔的憤怒都往吳桃這邊發泄:“好,好,好,我這會兒才明白了,為何從你成親以後,你的言行就和原先不一樣了,原來全都是她挑唆的!吳氏,你在枕邊對世子到底說了什麼,要世子這樣對待我?”

  77.心魔

  “兒媳並沒敢說什麼, 只是婆婆, 世子他是一個有心人!”吳桃語氣溫柔平靜,卻讓次妃的怒氣更大了,她伸手就要往吳桃臉上打去:“我打死你這個狐媚子, 你沒過門前,王府平平靜靜的, 你過門才幾天,王府就變成這個樣子,定是你在這裡作祟。”

  吳桃沒有躲避,孟若愚已經伸手抓住了次妃的手腕:“娘, 您體面一些!”這句話就跟戳了次妃的肺一樣,她看著自己的兒子:“好啊, 好啊, 你總算說出了實話, 嫌棄我不體面?”

  孟若愚沒有回答,也沒像原先一樣會跪下懇求次妃的原諒,只是看著次妃,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次妃, 孟若愚的眼很像魯王,次妃也很喜歡兒子這雙眼睛,可是這會兒看著兒子的眼,次妃卻突然哭出聲:“你,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兒子已經長大了, 娘, 兒子已經娶了妻子,也許,再過幾年,爹爹年紀大了,兒子就要接掌王府。娘,兒子明白您想要的是什麼,可是娘,您……”

  “你別想要說王妃曾經說過的話!”次妃大吼起來,眼淚落的很急:“我知道,我曉得,你是一直記得王妃說過的話,可是愚兒,她死了,她的女兒在她活著的時候那麼尊貴又如何?出了嫁,就是別人家的人,就要受婆婆的管束。愚兒,她不爭,可你瞧瞧,她的不爭換來的是什麼?愚兒,你別以為你學她一樣就是好的,一點都不好,不好!”

  這或許就是自己娘對自己說的心裡話吧?孟若愚看著自己的娘,心中掠過這麼一句話,很久之後,孟若愚才輕聲道:“可是娘,您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爭來的,而是母親讓出來的,甚至於,母親已經猜到你要做什麼了,可她還是放手。因為,她不在意!娘,您覺得,吩咐王太太欺負大姐姐,就能做到天衣無縫嗎?娘,您覺得,欺負了大姐姐,王妃地下有知,她會傷心難過嗎?並不會的。”

  並不會的,這四個字讓次妃瞪大了眼睛,接著她搖頭:“不,不,你說的不對,不對,她會的,她會傷心,會難過,會……”

  “不會的,娘,並不會,母親在生的時候不會,過世了,更不會。她說,人在這世上,總是自己的,不是別人的。自己過成什麼樣子,要靠自己。”孟若愚說的話,次妃曾經聽王妃說過,這會兒又聽見,次妃只覺得兒子話中,含著無限的諷刺,次妃啊地大叫了一聲,這一聲把眾人都嚇了一跳,朱嬤嬤膽戰心驚地對孟若愚道:“世子,要不要稟告王爺,請太醫來?”

  “你說什麼?”次妃雖狀似瘋癲,但耳朵還是很靈的,她伸手就抓住朱嬤嬤:“連你都不肯聽我的話了,是不是?”

  “小的,小的……”朱嬤嬤這會兒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身子顫抖著想說服次妃,但話沒有成句。孟若愚已經上前扶住次妃:“娘,您這又是何苦呢?您生了王府唯一的兒子,您將是未來魯王的生母,富貴榮華,都在您面前鋪開,您還要爭什麼?”

  “不一樣的,愚兒,不一樣的。”次妃放開朱嬤嬤,伸手抓住孟若愚的衣領:“愚兒,不一樣的,我一天不是王妃,那些小賤人,那些狐媚子,就會在王爺面前嘲笑我,去了一個明夫人,還有更多的人。王爺是水性的人,他的心,今兒在別人身上,明兒就在另外的人身上。愚兒,這不是一個名分,是我能得到王爺的肯定,你懂了嗎?”

  孟若愚聽著次妃的哭訴,怎麼不懂?可是,這些事,強求不來的。想起自己的父親,祖母,孟若愚覺得,蒙在他們身上的面紗似乎一層層地在揭開,每揭開一層,就讓孟若愚看到了下面的醜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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