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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戈陽腔,世子府上走的,多是南音班子,沒見過這個也是有的。”要說起聽戲,吳秀才也知道些,雖說不是什麼大老官,但酸秀才興致來的時候,也是把什麼南音,什麼戈陽腔,都背了個爛熟。

  孟若愚哦了一聲:“那就這個相叫吧,我也聽聽,這有什麼不一樣的。”

  小張急忙應是,讓人去外面傳給班頭,班頭聽了,急忙屁滾尿流地讓人去扮上,好給世子唱。這等人家聽戲,都愛聽熱鬧的,台上正熱熱鬧鬧地打著妖魔,突然煞了鑼,換成了《相叫》,頓時有小孩子不滿,哭鬧起來,而大人聽說了這是王府世子要聽的戲,哪還敢讓孩子不滿,在小孩身上狠狠地扭了幾下,一時台上台下,無比熱鬧。

  既然是孟若愚要點的,吳秀才自然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想給孟若愚講講這不一樣的地方,誰知台上熱鬧,台下也有小孩子在哭鬧。吳秀才頓時急的滿額頭都是汗,偷眼看著孟若愚,生怕孟若愚發怒。

  好在孟若愚只說了一句:“原來外面人聽戲唱戲是這樣的,時候也差不多了,去,往裡面請出世子妃來,我們走了。”

  20.婆媳

  小張早巴不得這一聲,急忙應是就往裡面跑,吳秀才雖然還想再和孟若愚賣弄幾聲,可是孟若愚都說要走了,他怎麼敢挽留,只能對孟若愚道:“是,是,鄉下人唱戲,自然比不得王府裡面,那樣清淨。”

  “難怪你們愛聽戈陽腔呢。”小張給孟若愚披上斗篷,孟若愚側耳聽了聽,瞭然點頭。吳秀才不懂孟若愚這話的意思,吳叔叔就更不懂了,兩人只能對孟若愚賠笑,台上的戲也煞了,眾人站起身行禮,恭送孟若愚出府。

  “原來民間是這樣的。”孟若愚上車之後,突然對吳桃這樣說,吳桃不料孟若愚會說出這樣的話,眉微微挑起看著孟若愚,孟若愚已經笑著道:“原來民間聽戲,下面的人這樣多,只怕那角兒,唱了什麼他們都不曉得。”

  “一年聽來聽去的戲,也就那些,誰要唱什麼,都知道了。”吳桃想起自己僅有的幾次聽戲經歷,也和孟若愚說起來,孟若愚哦了一聲:“世子妃在家時候,常常聽戲?”

  “也不常聽,不過就是有空能被帶去,爹娘沒了之後,就……”吳桃的聲音有些低落,孟若愚握住她的手,吳桃感覺到孟若愚掌心傳來的溫暖,於是含笑問道:“世子在王府中,平常都做些什麼?”

  “讀書、寫字,有時就和人遊戲,悶了時,也不能出去,只能叫上幾個班子來家裡演戲。”孟若愚感慨地說著,其實算起來,自己在王府里的生活,也是乏善可陳。

  “原來就是這些嗎?也不去燒香,拜佛,或者……”吳桃努力地想,孟若愚笑了:“也能去外祖家,可我不愛去,燒香拜佛也去過,可是娘拘我拘的很緊,一步都不讓我離開,久了,就沒意思了。”

  這不就跟關在籠子裡面的鳥一樣?吳桃心中有這麼一個念頭,但不敢說出口,只能悄悄地掀起帘子,看著外面。世子車駕所經過的地方,到處關門閉戶,不許人偷窺,自然什麼都看不到。

  “往常這街上,很熱鬧的。”吳桃看著外面空落落的街市,對孟若愚解釋。

  “是啊,我聽丫鬟們說,外面的街市,向來很熱鬧,還有內侍們也是這樣說的,可是我,從來沒有看過外面街市是什麼樣的。”孟若愚靠在坐墊上,一臉的鬱悶。所到之處,除了該看見的人,別的什麼人都看不到,這樣的日子,原先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可是現在,孟若愚覺得,這日子,的確不好了。

  “或者,我們可以偷偷溜出來。”孟若愚面上的鬱悶是實實在在的,吳桃伸手握住孟若愚的手安慰,孟若愚看著妻子,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但很快孟若愚就笑了:“偷溜出來,談何容易?況且就算偷溜出來,等事情發作了,我身邊的人,總是要受各種苦頭的。”

  王府世子,金枝玉葉,哪是能隨便給人看見,能隨便和人交往的。原來他的日子,除了過的奢侈些,比起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吳桃把孟若愚的手握的更緊,孟若愚感到妻子手心傳來的溫暖,對她微笑,馬車已經停下,小張在外面恭敬地道:“世子,世子妃,王府已經到了。”

  接著帘子掀起,珍珠把下車的凳子放好,扶著吳桃走下馬車,吳桃還沒站穩,就看見張嬤嬤走過來,看見吳桃,她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一個禮:“次妃請世子妃過去!”

  從前天嫁過來,到今天,也算三天了,次妃這是掐著時間啊。吳桃雖然還沒準備好,但已經對張嬤嬤露出笑,孟若愚已經不滿地說:“總也要回去換了衣衫,再由我陪著過去,給娘請安才是,而不是這樣匆忙地過去。”

  “次妃說,見新媳婦,就不用世子陪著了。次妃也想和世子妃,多說說話。”張嬤嬤雖然口中說著多說說話,但那話,定然不是什麼家常話,而是別的。

  孟若愚是曉得自己親娘的脾性的,有些擔心地握住吳桃的手,吳桃已經笑著道:“既然次妃有令,我也合該拜見。嬤嬤請。”

  張嬤嬤轉身往裡面走,孟若愚示意小張跟著吳桃往前走,經過在吳家的那件事,小張也曉得在孟若愚心中,吳桃的地位比自己想的要高,因此小張跟在吳桃身後就走了。孟若愚嘆氣,珍珠已經道:“世子妃是個聰明伶俐人,想來,次妃也不會為難她。”

  “你也曉得,我的娘是個什麼樣的人?”孟若愚的話讓珍珠的臉微微一紅:“奴婢,奴婢也不敢多說,不過奴婢覺得,世子妃啊,有些不一樣呢。”

  “我也覺得,她有些不一樣呢。”孟若愚說這話時候,面上笑容很燦爛,珍珠跟在孟若愚身邊也有七八年了,還是少見他笑的如此燦爛,倒微微愣了下,接著,珍珠又笑了。

  吳桃已經跟在張嬤嬤身後走進次妃的院子,次妃的院子是這王府之中,僅次於太妃王妃的,比世子的院子都要大一些。而且院內遍植花草,這會兒又是二月底,一走進院內,就看見海棠桃花開的爭奇鬥豔,另一邊的牡丹竟然在打花苞了。

  “這牡丹,怎麼開的這麼早?”吳桃也曉得這牡丹總要等到穀雨後才會開呢,怎麼這裡的牡丹就開這麼早?

  “那是次妃精心培植的,才能開這麼早。次妃連花都培植的能聽她的話,更何況人呢?”張嬤嬤斜了吳桃一眼,一副吳桃毫無見識的模樣。

  原來如此。這後面一句,就是警告了,吳桃聽出張嬤嬤的弦外之音,跟著張嬤嬤走上台階,正屋懸著大紅軟綢門帘,門邊侍立著丫鬟,看見吳桃走進,她們也沒有對吳桃行禮,只是好奇地看著吳桃。

  看來這次妃的院子,上上下下,都對自己不友好。吳桃又看了眼院內那些盛開的花,既然如此,那就把心放平一些,不要去想要如何討好自己的婆婆。

  “王妃,世子妃來給您請安了。”張嬤嬤走到門前,卻沒有直接掀起帘子請吳桃進去,而是拿腔作調地說了這麼一句,還看了吳桃一眼,這是?要給自己的下馬威原來是在這裡嗎?吳桃有些明白張嬤嬤的意思,但吳桃還是秉著倔強,沒有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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