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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太后站在御案前頭,瞧著向來對任何事情都是保持著淡定自若,從容不迫的蔚元鈞,見他第一次露出這般頹然的模樣,便道:“不過只是個心狠毒辣的妃子,值得皇上至此?”

  蔚元鈞終於睜開眼,看著盛太后,他沒有錯過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陰冷。他面不改色,只問道:“母后這是有事?”

  盛太后的模樣看著仍舊雍容慈和:“哀家只是想過來看看,皇上是否捨不得處置杜淑妃。若皇上真是捨不得,哀家得提醒你,譚貴儀乃邊城守將定國將軍之孫女。譚將軍本就有反心,若這次的事情,皇上不處置好,其後果可不小。何況杜淑妃犯的所有事已被有心人傳了出去,朝堂之上也過不去。”

  蔚元鈞眉頭微擰:“傳了出去?”

  盛太后:“確實。”

  蔚元鈞呼了口氣:“這事孩兒自有分寸。”

  盛太后再看了看他,道:“望皇上好生斟酌。”話罷,她便沒再多言,在嬤嬤的虛攙下離去。

  隨著盛太后的離開,蔚元鈞的臉色冷了下來。這事如何被傳出去,他自然能猜到,盛太后打的什麼主意,他也知道。他便吩咐下去:“盯緊太后。”

  他如今只是在怒小雨的一系列作為,以及忌憚眾臣。區區一個盛太后,他還不放在眼裡,但也不能輕率她的存在。

  正是他百般煩悶時,安叡出去後沒多久又進來了,他手裡拿著一封信:“皇上,是牧州傳來的急信。”

  蔚元鈞:“呈上來。”

  安叡將急信遞到他手裡,他便立刻打開看,見到信上的內容,他抿起了唇。

  急信上講的是牧州之亂,最近不知是從哪裡湧來的無數流民,進入了牧州城。流民一個處置不好,便極易引起大亂。也就是因為這群基數巨大的流民,導致了牧州的官民混亂,如今是死傷餓殍無數,越來越無法壓制。甚至起了小勢力,有城戰的趨勢。

  正是他覺得此事有鬼時,錦衣衛指揮使吳秦步了進來:“皇上,屬下剛得到潯川來的消息,堇王正在暗地裡擴大兵馬,似挺急。”

  蔚元鈞頗為冷靜:“如何會突然挺急?”堇王有反心,他早就知道,卻也知道以堇王的能耐還做不出什麼。可如今他先是得知牧州之亂,又得知堇王擴大兵馬的事,由不得他不將這兩件事聯繫在一起。若他猜的沒錯,牧州之亂就是為了堇王的兵馬擴展而被故意引起。

  吳秦:“堇王府上最近多了位神秘的紅衣女子,似乎與此女有關。”

  蔚元鈞聞言立刻想起舒遙。

  他便思索起來,堇王突然擴大兵馬,定然是急於造反。若真是有舒遙相助,那她的目的是什麼?是為私,還是為國?若真是她,傳過來的消息,倒有可能是她故意透露的。

  過了會,他便道:“擬旨,令龍虎將軍裴永驍即刻前往潯川制服堇王並鎮壓牧州之亂。”若舒遙真是為國,那國戰再說。

  吳秦不知道他為何偏偏派裴永驍去,只得令,立刻前往內閣。

  序月水淵。

  當下已是近入夜時,裴延正牽著杜青寧在莊內閒逛。自得知杜青雨的事情後,杜青寧便不僅沒了吃零嘴的興致,就連飯也吃不下。

  裴延已將調查來的事情都與她說了,她知道如今的三姐作惡多端,是該死的,可她仍是做不到就這樣看著三姐被處死。單是想到這世上將沒有三姐這個人,她就覺得怕極了。

  裴延不由握緊她的手,擰眉道:“此事無論是個什麼結果,你想再多也無用。”

  杜青寧悶悶地點頭:“我知道。”

  後來他們逛回了序月水淵,恰見薄祁雲走過來,薄祁雲從他們面前站定,道:“我先回北順,你們幫我照顧好阿蕪母子。”

  裴延諷笑了下:“沒有你的時候,他們在我這過得很好。”

  薄祁雲非常不想承認,阿蕪母子有他沒他都一樣,卻又不得不承認。他過來頗具深意地拍了拍裴延的肩頭,便就邁步離去。

  杜青寧只看了下薄祁雲的背影,懶得想他怎突然又決定先走了。

  裴延牽著杜青寧回到寢屋前亭下,正是用著晚膳時,抬眸便見到裴永驍在兩名屬下的伴隨下踏來。裴永驍從他們對面坐下,來回看了看夫婦倆,便道:“皇上下旨派我即刻領兵去潯川制服堇王。”

  裴延挑眉:“所以?”

  裴永驍:“我來向你要點藥備用,也有話與你說。”

  這時杜青寧站起身,對裴延道:“我先進去歇息了。”言罷,便直接轉身過去進入了房間。

  裴延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關上了門,才問裴永驍:“何話?”

  裴永驍:“舒遙在潯川。”

  裴延聞言抬眸。

  裴永驍:“林德去拿藥,我們邊走邊談談。”話語間,他站起了身。

  裴延看了眼裴永驍的背影,淡聲道:“東面藥架下面左方藥櫃。”言罷他起身跟上對方。

  當下在離千百莊不近不遠的地方,一頂軟轎正朝千百莊來,軟轎里坐的是蔚元鈞。關於杜青雨的事情,他終究不知該如何去做,便想連夜過來與裴延說說此事。

  閉眼倚著轎壁的他,腦中浮現的是杜青雨的惡毒,與被耍的團團轉的自己。每多想一點,他便更是煩悶憤怒一分,又不禁握緊了拳頭。

  可就算如此,他卻仍是不想處死她。

  單是想到要她去死,他就難過得心如刀割。

  正是軟轎緩緩前行間,黑夜中的一棵樹後,一身紅衣的舒遙走了出來。她看著漸行漸遠的軟轎,勾起了唇,倒真是意外的驚喜。

  她不過只是盯一盯裴永驍,倒未想讓她見到大霽的皇帝。

  她抽出腰間軟劍,以魅影般的速度朝軟轎移去。

  這時轎旁的安叡意識到什麼,立刻轉身,見到移來的紅影,他抽劍欲應付。未想對方卻有意錯開他,直接突然先後措不及防地殺了後面兩位也身懷武藝的轎夫。

  安叡知道她就是舒遙,也看出她的戰術,便沒敢小瞧,全力阻擋著她去殺另外兩名由御前侍衛喬裝的轎夫。

  這時蔚元鈞從轎中走了出來,當他見到與安叡和兩名御前侍衛纏鬥在一起的舒遙,便微擰了眉。

  蔚元鈞出宮素來喜歡簡行出沒,一個安叡加四個精挑細選喬裝過的御前侍衛,能抵得過絕大多數的高手,哪怕是舒遙這種,所以足夠保護他的安全。但當下若少了兩個,便不宜與舒遙死磕,所以很快便又被舒遙撂倒了一個。

  因為她的劍上有毒,只稍微劃個口子,便能讓人失去全身力氣。

  蔚元鈞這邊的人越少,舒遙便越得力,漸漸便讓她又撂倒另外一個御前侍衛。

  安叡知道不能碰她的劍,若是他也倒了,皇上便必定有危險,所以他更是拼了命的一邊躲,一邊攻。也恰恰是因為他有所顧及,卻讓她鑽到了空子靠近蔚元鈞。

  舒遙的劍架在蔚元鈞的脖子上,她歡快地對臉色大變的安叡道了聲:“再會。”言罷便抓著蔚元鈞飛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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