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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序月水淵後,杜青寧仍舊陪在昏迷的裴延身邊。

  她的手愛憐地撫摸著他的臉,目光也落在他那張仍舊消瘦蒼白的臉上,只是思緒仿若飄到了九霄之外。

  才剛救回了丈夫,她爹又變得生死不明。

  還有裴延的爹。

  她的喉嚨始終仿若被塞了塊東西一般,又堵又疼。似乎從那個女人出現後,她身邊的人便接二連三的出事,讓她毫無招架的能力。

  她就這麼坐了許久。

  直到入夜時,裴延終於醒了過來,他抬眸便看到目光雖若在他身上,卻明顯失了神的她,登時便不悅極了,他立刻將她拉到他懷裡,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眯眼道:“我才剛活過來,你就想著你爹?”

  杜青寧回神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他雖如此無理取鬧,她卻是半點不覺得生氣。她抬手撫摸著他的臉,又緩緩地移到他的眼周,她道:“你可知你睡了多久?”

  裴延不知道她為何說這些,只定定地看著她眼中對他的痴戀,手下握著她腰際的力道不由加重。

  她嘆了口氣,繼續道:“一個半月了吧!這些日子裡,我一直盼著你能睜眼看看我,可你就是不看我。”話語間,她眸中漸漸泛出了波光。

  裴延似要窒息一般,仍緊盯著他。

  他貪戀於她此刻看著他的眼神,也貪戀於她現在對他說得話,讓他感覺,她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他。

  杜青寧:“我從來不知道,你的眼睛能這麼好看。”好看到她再也捨不得移開眼。

  但他卻突然道:“你現在心不在焉的樣子,很難看。”

  她微愣。

  他又變得極不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掛記著你爹。一邊對我說甜言蜜語,一邊掛記你爹。”他就是這麼貪心,她很喜歡他又如何,只是一瞬,他便又覺得不滿足了。

  她的心裡眼裡應該只有他一個人。

  杜青寧聞言覺得很委屈。

  裴延看著她努力壓抑自己的模樣,冷道:“你爹與那個女人最好是不要真死了,最好是能一起平平安安快些滾蛋。”只有如此,她便再也不會掛記她那個心裡只有那女人的爹。

  話語間,他陡然覆住她的唇,迫不及待地去扯她的衣服,他灼熱的呼吸一路往下,透著急躁。

  她忙推他:“你元氣未恢復。”他現在這副模樣,一看便知弱得很。

  他壓住她的手,在她身上咬了口,聲音暗啞壓抑:“我就讓你看看,我現在缺不缺元氣。”因為她,他死了也能跳起來,這又能算什麼。

  事實上,果真是她嘀咕了他,他仿若不僅僅是昏迷了一個半月,也是禁慾了一個半月,透著強烈的饑渴。繞是身子虛弱,也能整得她死去活來。

  但他自己狀態怕是更糟糕,因為情到濃時,他突然吐了口血。

  她大驚:“你……”

  裴延舔了唇角的血,臉色沉了。

  大概是男人的自尊受創,杜青寧見到他這臉色黑沉沉地模樣,小心翼翼地出聲:“你身體敗得太厲害,我去給你拿藥?”相比來說,她現在的狀態真的比他好多了。

  他睜著那雙泛著幽幽火光的眸子緊盯著她,陡的兇狠地繼續了。

  第115章

  這些日子裡,裴延他們這邊算是經歷了極多的事,遠在北順的薄祁雲相對就過得極其平靜。他只懷著越來越微弱的期待,日日等著裴迎華過來找他,卻日日落空。

  這日,他坐在案桌後頭,再次聽著柳亦給他帶來的消息。

  柳亦將裴延他們一家子與舒遙的恩恩怨怨,你死我活,都與他說了。

  但他並不在乎這些,他倚著靠背椅閉眼默了許久,勾唇諷笑了下,終於緩緩出聲了:“她倒是有心,還會去關心別人的事。”卻始終不關心他,連他們的兒子都不關心。

  她這還真的是寧願拋棄她辛苦生出的兒子,也不願與他在一起。

  忽然,他陡的睜開透著冷冽陰沉的眼,抬手一揮,案桌上的一切,通通霹靂乓啷地落了地。他握緊了青筋暴起的拳頭,薄唇緊緊地抿起。

  所以他該拿他的阿蕪怎麼辦?

  柳亦見到忍了許久,終於難以忍住心中鬱氣的薄祁雲,只仍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哪怕對方的那一揮,因為力道過重,有東西砸在他身上。

  薄祁雲吞了吞喉嚨,閉眼深吸了口氣後,再睜眼時,本是布滿戾氣的眸子,這回再淬上了一層冰。

  這時柳亦立刻道:“凌山王已逃去了桑南,邵將軍也已追了過去。”

  薄祁雲冷道:“別留活口,直接分屍。”

  柳亦:“是。”

  隨著柳亦的離開,聽力極好的他,清楚地聽到了獨院偏房中傳過來的孩童笑聲。聽著這笑聲,他心中的駭浪才慢慢勉強壓住了一些。他又閉上了眼,不由在想,這孩子是他與阿蕪哪次有的。

  思起曾經他與阿蕪的房事,他不由又煩悶的握緊拳頭。

  而這時的序月水淵中,裴延仍頂著最殘破虛弱的身子折騰著杜青寧,不甘被小瞧的他,許久後才肯停歇,摟著她喘粗氣,之後不斷眷戀地輕啄著她。

  杜青寧實在擔心他的身子,歇了會緩過來氣後,又試探著小聲問道:“我去給你拿藥?”

  “嗯!”他語氣不明的輕應了聲。

  杜青寧聞言便鬆了口氣,推著她:“你起來。”

  他抬手摸了摸她鬢角的汗水,看著她臉頰揮之不去的嬌艷緋紅,知道她確實被他折騰得夠嗆後,才翻身獨自躺在床上,看著她穿衣服。

  後來她問他:“該拿哪裡的藥?”

  裴延仍看著她的眼睛,仿若是想看出他究竟是否將她爹從她的心裡趕走。過了會,他才應道:“西面藥架,中間一排,第二個瓷瓶。”終究還是傷了身,他的聲音明顯透著中氣不足,哪怕他瞧著挺淡然。

  杜青寧低頭在他的唇角親了口,便就出去了。

  進到他的書房,她深吸了口氣,才拿了藥走出去。她先吩咐了人去準備清淡的補身粥,才回到房間。

  但她走近一看,才發現他竟是睡著了。

  她晃了晃瓷瓶裡頭的藥,發現裡頭是液體後,便蹲在床邊,把瓶口對著他的嘴,將裡頭的藥緩緩倒入他的嘴裡。直到一瓶藥餵罷,她便就如此仍蹲在床邊看著他。

  現在的他,雖解了毒,喝了藥,瞧著卻仍舊病懨懨的,就像是生了病的大男孩,令她瞧著又覺得心疼極了。

  不得不說,他是命硬的。但命硬的人經歷的苦難,卻是常人所不能承受的。

  似乎在這些日子裡,她已經習慣了看他,有事沒事便會看看他。只是看著看著,她就不由又想起與舒遙一起跳下山崖的爹,漸漸又出神了。

  直到外頭響起敲門聲。

  她回神起身走過去開了門,便見到站在沈星身後的林德。

  林德道:“屬下來此,只是想知道二公子可是能醫治王爺。”現在裴永驍的狀況非常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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