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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末一直盯著她的動作,見她這個樣子,瞬間明白了過來,他的眉頭緊皺起來,很肯定地道。

  “不能說。”

  甘藍點點頭又搖搖頭,用左手將右手從筆上拔了起來。

  難道以後都不能寫字了麼,若是這樣,她怎麼與人對話。

  於是她又進行了一次嘗試,目光盯著那隻筆,慢慢地寫出了一個我。

  “我控制不了。”她寫了這幾個字之後就啪一聲放下了筆,眼淚幾乎是瞬間就湧上了眼眶。

  她極少哭,就算被掐著脖子瀕臨死亡,就算被怪物襲擊命懸一線,她都沒有哭,然而現在她忍不住了。

  甘藍固然有錯,但是在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之後,她一直在想辦法糾正劇情,每一次看到有人死亡,每一次看到那些醜陋的怪物嘶吼著撲向人群,她心裡的黑色就增加一份。

  這些全都是因她而起,她能做的只有儘快結束這一切。

  可是現實沒有想像的那麼美好,卻比想像的更加殘忍。

  而她,越來越無能為力。

  “我做不到,什麼都做不到。”她攥著筆歪歪扭扭地寫著。

  徐末沉默了良久,眉頭慢慢地舒展了開來,最終,他上前一步,手在甘藍的頭上輕輕地拍了一下。

  這種感覺就像在他發現自己的一切都被人控制著,而他卻無力反抗的時候一樣,他仿佛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心裡對甘藍的恨意似乎也淡了一些。

  沒有人不希望自己能掌握自己的人生,也沒有人喜歡被別人控制做出違背意願的事。

  他是如此,甘藍亦是如此。

  也許她是錯了,但是誰又能知道,也許她做的一切也並非出自她本意呢。

  在確定甘藍沒辦法告知他之後,徐末想了一個別的辦法。

  “現在,我問你問題,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如果,你連這些也沒辦法控制的話。”之後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是瞬間陰冷的語氣,也讓甘藍將所有眼淚憋了回去,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他倆這一系列行為,讓圍觀的三人看的很是莫名其妙,甘藍怎麼會知道關於周星文的事,難道他們有關係麼。

  實際上對於甘藍,在這三人心裡一直是被忽視的存在,她只是一個普通女人,不僅病怏怏的還被感染了,要力氣沒力氣要能力沒能力,帶著她完全就是個拖累。

  只是因為徐末一直帶著她,他們如今必須藉助徐末的力量,才默認了甘藍的存在。

  在周逵東眼裡,這兩人的關係感覺太微妙,說情侶不像情侶,他們甚至都沒有任何親密的動作表情,就連話都極少說。要說仇人也不太像,徐末確實是曾經眼睜睜地看著甘藍差點被殺而無動於衷,但那之後,徐末就再也沒有任何動作。

  此時看到徐末跟甘藍的對話,他們又迷惑了,甘藍到底是什麼人?

  “周星文是壞人。”

  但是第一個問題就讓甘藍沒辦法回答了,如果一個人既是好人又是壞人,那他該被定義為好人還是該被定義為壞人?

  他壞的地方很壞,可是好的地方也很好,這要怎麼說。

  於是她先點了頭又搖了頭。

  徐末皺了一下眉頭繼續問:“這裡很危險。”

  點頭。

  “我們離開了Z市。”

  猶豫了一下,繼續點頭。

  “我父母,不在這裡。”

  甘藍愣了一下,艱難地點了點頭。

  父母不在Z市,那麼他們呆在這裡就沒有任何意義。

  “收拾一下,走。”徐末立即做出了決定。

  “現在?可是我們才剛停下來,並且你有不驚動他們就離開的辦法?”周逵東問。

  徐末搖頭。

  “不是我多說,這裡有四千人,不是怪物,是活生生的人。沒有萬全的準備,難道硬闖?”

  而一邊一直默默地聽著他們談話的陳雙,卻突然倒頭栽在了床上。

  唐醫生慌忙上前查看,陳雙渾身通紅,額頭極燙,他斷了一臂,之前只是草草地包紮了一下,又經過一夜風吹加上被怪物抓撓,不用問,他這是開始發病了。

  “現在只能做普通的發炎處理,退燒消炎,但是,這些都對現在的他沒有用,L市那些人最初也是發燒的症狀,用了退燒消炎藥之後,加劇了他們像怪物的轉化。”唐醫生嚴肅地道。

  甘藍抬頭看向了徐末。

  只是徐末還沒有說什麼,周逵東先站了起來,從懷裡掏出那把他們一直隨身攜帶的刀。

  他走到陳雙面前抬起了手,刀刃反射著寒光。

  “你幹什麼?”唐醫生一把攔住了他。

  “就算是死,也不能讓他變成怪物害更多的人,如果他醒著,肯定也會支持我的做法。當初,就是這樣約定好的。”

  唐醫生的手頓了一下,失落地道:“也許,有藥可以治呢。”

  “不可能,連Z市都變成這樣自己就知道沒有藥可治,一旦被感染,誰都逃不掉。”說著,他的餘光似乎是往甘藍身上瞥了一下。

  甘藍打了個寒顫,手抱著膝蓋,覺得有些熱。

  陽光太盛了,整個屋子都燥熱無比,即便是秋日,也沒辦法感受到一點涼爽。

  她拿掉遮住臉的衣服,用手拍了拍腦袋,發現臉頰燙的厲害。

  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她慌忙用手摸了摸額頭,而後手又在肚子上摸了一下,就連身上也很燙,她的症狀與陳雙一模一樣。

  就是說,她也發病了。

  看著周逵東手中的刀,甘藍慌忙將拉下的衣服又套回了頭上,黑貓從角落裡悄無聲息地走過來,蹭了徐末一下。

  徐末拍了拍他的腦袋,抬頭看了眼依舊在爭執的另外兩人,抓起甘藍的手,轉彎走進了隔壁房間關上了門。

  走廊外狀似不經意站在那裡的人回頭瞥了他們一眼,看一男一女急迫地走進了屋,有些瞭然地轉回了頭。

  樓下窗外也有人在巡邏,不時地抬頭看一眼。

  到處都布滿了看似鬆散卻異常嚴密的守衛。

  突然被拉到隔壁,甘藍覺得有些奇怪,看著他的表情很是疑惑。

  徐末一把將她抵到牆上,一手卡主她的下顎逼迫她張開嘴。

  甘藍掙扎了起來,然而她怎麼可能掙得開徐末的力氣,只能用一種難受的姿勢墊著腳尖靠在牆上。

  徐末又一次劃開了自己的手腕,血淅淅瀝瀝地落在她嘴裡,滿嘴的血腥味讓甘藍差點吐了出來。

  可是徐末在她脖子下抵了一下,她就不由自主地吞咽了起來。

  不知道喝了多少,等徐末終於放開她的時候,她摳著嗓子乾嘔起來。

  還沒吐出來,就被人又是一把提了起來。

  徐末看她的眼神像狼,帶著肆虐的侵略性,他的眼珠又開始泛紅,近距離看到只覺得異常可怕。

  他距離上一次瘋狂間隔了有十二小時,之前在試驗所的時候,他清醒的時間只有一個小時不到,剩餘時間一直在癲狂中,否則就是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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