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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嘴角勾起一縷笑意,隨後又俯身向前奪過她手裡的利器,冷聲道:“你確定你想知道麼?”

  “他怎麼了……”

  對上他迫近的陰寒面色,笑赧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

  “車禍……只是幸運的是,沒死。不過……”任澤沛退了回去,看著笑赧水汽蒸騰的大眼悠悠道:“不幸的是,他現在已經半身不遂的躺在床上了,就是你那時候自殺未遂躺過的病床。笑赧,你說,你到底是他的緣,還是他的劫呢?”

  “是你,是你害的他……”

  “笑赧……你這樣的猜測就讓我寒心了。”他笑了一下,聲音依舊很冷,“我那麼愛你,愛屋及烏,我怎麼會傷害他呢?”

  “任澤沛……”

  笑赧已經泣不成聲,可是此刻她卻沒有了反抗的餘地。

  她傷心的留著淚水,姜其錚的噩耗讓她的心都要焦化了,而她肚子裡的孩子……笑赧冷下臉,在任澤沛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拔下了手背上的枕頭,不管不顧的衝下床鋪,迅速拿起桌上的一碗熱粥砸到了地上。瓷碗在一瞬間四分五裂,任澤沛震驚的轉頭看她,她卻已經快速撿了地上的一塊鋒利的碎瓷片抵在她的脖子上,慢慢的挪動腳步往牆上靠去。

  “你要做什麼!”

  即使震驚又憤怒,可是眼看著笑赧手裡的碎瓷片已經刺開了一絲血痕,任澤沛還是不敢冒然上前搶奪。

  “讓我去死吧……他已經被你毀了,再加上我一個也無所謂了……全都,全都灰飛煙滅就皆大歡喜了吧……”

  “唐笑赧!”

  他驚恐萬分的上前一步,可笑赧手裡的利器卻又往前了一分。她此刻似乎真的是已經死心了吧,她看著任澤沛已經驚慌失措的臉,卻還是淒迷而悲愴的笑了。

  “任澤沛,曾經你狠心打掉了梧桐的孩子,那麼現在,這個生命就讓我來終結吧?”

  “唐笑赧……你敢!”

  “呵……”她冷笑了一聲,手上的瓷片已經劃破了她頸部的皮膚,甚至於鮮紅的血液已經順著她的手指留下,她卻還是固執的往前送了一分,“一屍兩命而已,對你來說也不算是多大的手筆……”

  “唐笑赧……”他的深眸迅速縮緊,垂在身側的手也不禁握拳,“把它放下。”

  “不……任澤沛,比起你成功避開的梧桐的傷痛,我也更想讓你看看殺人的過程。”

  “你敢。”他的額角青筋已經暴起,臉上是全然的憤怒之色。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眸,再次睜開時,眼眸中卻已經聚滿了狠厲,“好!你死吧!只要你死了,我立馬拉了姜其錚來做陪葬!反正醫院裡的醫療事故那麼多,我想你也不介意姜其錚失去那個成為例外的機會!”

  “你說什麼……”

  突然的,她慌了。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們!”

  “你敢……”

  “不是我敢不敢,而是你想不想。”

  “任澤沛……”她的睫毛一顫,積滿的淚水一下子就沿著臉頰滾落,混著脖子上那道鮮紅的血跡,汩汩流下。

  “不要……”她好像忽然失去了支撐點,手裡的碎瓷片一下子就從手心裡滑落,她哭紅了臉,朝他乞求:“任澤沛,你不要殺他,求你不要殺他。”

  “笑赧。”

  臉上原本的狠戾已經消失不見,此時此刻,任澤沛的臉上已經染上了幾分心疼。他將笑赧從牆角扶起了抱到床上,可是笑赧卻不接受他的好意,而是用力想要推開他靠近的身體。

  “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她好像失魂落魄了一般,雙手胡亂的擊打著任澤沛的身體,可是他卻沒有離開,而是抓住了她的雙臂,強迫她看著他的眼睛,帶著一絲不忍脅迫道:“你要乖,姜其錚的命,全握在你的手裡。”

  他不帶一絲感情的話從耳畔划過,雖然只有短短几秒,卻也還是對笑赧起了震懾的作用。她看著他,任由眼眶裡的淚水大顆落下,完全放棄了反抗。

  “笑赧。”

  任澤沛看著笑赧失神的模樣,抬手輕輕幫她拭去眼角的淚痕,隨後還是將門外候著的人喚了進來。

  醫生,護士,保姆,保鏢……笑赧呆愣的坐在床上無動於衷,任由醫生給她處理傷口。安靜的房間,只有器械微微碰撞的聲響。因為有任澤沛的存在,大家除了安守本分意外都不敢輕舉妄動。

  “任先生。”

  處理好了一切,醫生領著兩名護士恭敬的站在任澤沛的面前匯報情況。而隨後,一眾的傭人也跟著立在了身後,等著任澤沛的安排。

  “照顧好她,其他人都跟我出去。”

  話落,任澤沛沒有再看笑赧一眼就抬腳離開了房間。而留下的三兩個傭人則是端著新做好的熱粥站在了笑赧的床邊。開口的還是原來那個為首的女人,然而任憑她怎麼喊她,怎麼勸導,笑赧都不為所動,也不發一言。

  僵持著的情況一直延續到了第二天的中午,任澤沛從公司回來了,而傭人給出的情況匯報卻一如往出。

  “你想死麼?”

  任澤沛端了一碗粥放在笑赧床頭的桌上,自己也坐到了她的床沿,冷著一張臉看著床上毫無生氣卻依舊固執的看著窗外的女人。

  “想。可是我不敢死。”

  笑赧沒有看他一眼,已經乾澀的嘴唇低聲吐出了幾個字。

  “所以你跟我作對?”

  “不。”笑赧苦澀的笑了一下,“我在跟自己打賭,輸了,我就輸了;贏了,我也還是輸了。”

  “唐笑赧。”任澤沛不想跟她多費口舌,直截了當的說:“起來吃東西。”

  可是,笑赧卻沒有再應他,而是沉默的閉上了眼睛。

  “唐笑赧……”他看著她慘白的臉色,語氣居然低柔了幾分。可是片刻之後,他沒有再發聲,而是握上了笑赧的手腕,從上面取下了那一串彩石手鍊。“既然你想死,那這個自然也沒有必要再留下了。”

  “你!”

  笑赧猛地睜開雙眼,想要奪回自己的東西,可手鍊卻被他緊緊的握在手掌里。他冷眼看著她,沒有說話,而是遞上了桌子上安然擺放著的湯匙。

  “現在吃東西,不然我就碾碎了它。”

  “任澤沛……”

  她睜大了雙眼怒瞪著他,可是幾秒後卻還是放棄的接過了他的手裡的湯匙。因為許久不進食,笑赧現在的身體已經虛弱得很,考慮到這一點,任澤沛又拿了桌上的一碗熱粥遞給了她。笑赧沒有再吭聲,只是低著頭舀著碗裡的粥,一點一點機械一般的往自己的嘴裡送,用索然無味的東西將肚子裡已經皺縮的胃慢慢暖化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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