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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希爾連信封都沒有打開,便揣在了懷中。他知道這是誰來的信,也大概知道信中寫了什麼,本以為再也不會同對方有什麼聯繫,卻沒想到,尊貴的馬爾福先生居然會主動給自己來信。

  所以,在希爾接到第一封信的時候簡直詫異極了,灰白色的貓頭鷹倨傲地伸出那隻綁著信件的爪子,他愣了足足一分鐘才緩過神來。而那封信用了大量華麗的客套話,一整張散發著香氣的羊皮紙被寫滿了花體字,卻僅僅在最後才點明了自己的目的——通知他新商圈的店鋪規則有變更。

  於是,希爾按照合作者的身份回復了這封信,並表達了自己的謝意。

  可是讓他又一次意外的是,在三天後,馬爾福先生再次給自己投遞了一封信,當然,還是那隻似乎覺得自己可以與金雕媲美的貓頭鷹先生。這封信似乎比前一封更簡潔了一些,雖然還是充斥著一堆貴族式的交際用語,但馬爾福先生也用了兩大段話來描述他對希爾病情的理解與猜想。不能不這樣說,希爾完全被其中暗藏的知識吸引了。

  於是,在圖書館翻閱了一堆資料以後,希爾再次回復了第二封信。

  就這樣,在近乎詭異的交流中,希爾與盧修斯居然一直保持著通信狀態。這種事情就算是現在的他看來,也會覺得不可思議。

  “真沒有想到,除了埃德溫,你居然還有其他追求者。”艾倫戲謔地瞟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了一絲壞笑。

  “得了吧,艾倫。”希爾漫不經心地撇了撇嘴,“已經訂婚的人就不應該如此好奇。”

  “好吧,好吧,”艾倫點了點頭,“斯托克少爺,我接受您的指教。”

  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希爾暗暗鬆了一口氣,態度不明的馬爾福先生總是莫名其妙為自己帶來如此多的煩惱。

  “嘿,賽德,你聽說了嗎?”

  希爾聽到赫奇帕奇那邊的長桌上已經呱噪起來了,韋斯萊兄弟總能挑起人們的好奇心,餘光望過去,果然大半個學校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我們霍格沃茨的代表人物,”弗雷德說。

  “斯萊特林的王子殿下,”喬治說。

  “在小木屋主人海格的課上,”弗雷德說。

  “被巨大的兇猛的動物襲擊了!”喬治說。

  “哦!可憐的王子殿下!”弗雷德手捧著心臟,憂鬱地詠嘆著。

  “他鉑金色的秀髮沾染了骯髒的血跡,”喬治做暈倒狀。

  “柔弱的身軀等待著騎士去拯救!”

  “……”

  “德拉科現在在哪兒?”還沒等兩個人說完,卻發現希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他們身後,一臉凝重的樣子。

  弗雷德和喬治突然一左一右的摟住了希爾的肩膀,在他身邊耳語道:“親愛的希爾,您的小朋友現在正躺在醫療翼的高級病床上,”

  “等待著您的大駕光臨呢!”

  “不過其實你也不用擔心,”喬治撇了撇嘴。

  “如果同樣的傷口劃在了哈利的身上,”

  “他現在已經坐在餐桌上和我們共進晚餐了!”雙胞胎異口同聲地說,說完還對視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來。

  雖然對于格蘭芬多幸災樂禍的態度感到厭惡,特別是這件事發生在德拉科身上的時候,但希爾還是感激於雙胞胎的告知。他點了點頭,率先從餐桌旁離開了。

  艾倫亦步亦趨的跟了上來,他們幾乎是小跑著向醫療翼的方向走去。

  “天啊,我就知道那個巨人會弄出差錯!”艾倫義憤填膺地說道,“呵,鷹頭馬身有翼獸!那種沒有頭腦的傢伙,別想讓我繼續餵它!”

  越聽越覺得有些煩躁,希爾幾乎能夠想像德拉科那個驕傲的小孩兒現在委屈鬱悶不甘心的狀態,雖然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定是他小小的惡作劇才能夠出現的後果,但生氣的同時卻又不由自主的有些心疼,他是盧修斯疼愛出來的兒子,本應生活在蜜罐中,一切都順順利利啊!

  還沒有到醫療翼門口,便能夠聽到裡面龐弗雷夫人的吼叫聲:“探病時間結束了,你們給我出去!”希爾的腳步不由得一頓,然後看到一大堆二年級的斯萊特林們魚貫而出。

  “希爾,是你啊……”布雷斯看著自己差點撞到的人,晃了一下神。自從她母親要嫁的斯托克先生去世後,兩個人便再也沒有說過話了。

  “德拉科的情況怎麼樣?”希爾憂心忡忡地問道。

  “還不錯,傷口倒是沒有什麼,就怕鷹嘴裡有其他的毒素。”看到對方明顯沒有談論其他事情的趨勢,布雷斯暗暗鬆了一口氣。

  “我進去看看,你們先回去吧。”希爾向低年級的斯萊特林們點了點頭,看著一群孩子們悄無聲息的離去了,他才轉過身向醫療翼走去。

  聽到腳步聲,龐弗雷夫人不耐煩地回過頭,卻在發現來者是希爾二人的時候止住了將要脫口而出的呵斥,“十分鐘後再進去,他剛剛喝下魔藥。”

  真正看到德拉科以後,希爾才著實鬆了一口氣。雖然臉色有些蒼白,略顯狼狽,但並沒有想像中的傷勢嚴重。

  看了一眼被綁在右臂的繃帶,艾倫撇著嘴挑了挑眉:“聽傳言,你被上在了胸口,差點就見梅林了?”

  見到希爾的小龍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不好意思中略帶討好地說:“的確沒有那麼嚴重,但是不能讓那群格蘭芬多繼續囂張下去,不是嗎?”似乎想到了什麼令人憤怒的事情,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我一定要告訴我爸爸,馬爾福的尊嚴不能被如此踐踏!”

  “德拉科。”希爾突然插話道。

  眨了眨眼睛,德拉科有些詫異的看向了自己的友人。

  “你沒事就好。”看著對方的眼睛,希爾認真的說。

  小龍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眼神也飄忽了起來,不敢看向床邊的希爾。看到這幅場景,沒心沒肺的艾倫立刻大笑了起來,惹得無所適從的小龍憤怒的看了過去。

  希爾的心忽然感到很溫暖,陽光照射在三個人的身上,他很想就停留在這一刻。

  盧修斯走進醫療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他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放緩了呼吸,幾乎不忍心打擾到他們。

  “如果你現在不想看重傷未愈的兒子,那就請離開霍格沃茨!”惡狠狠的話從斯內普的嘴中吐了出來,他大步流星地掠過正在發呆的盧修斯,將手中的魔藥遞到了德拉科的面前,不耐煩地說:“喝了它!”

  希爾這才看見門口呆立的盧修斯,他連忙站起身來給斯內普教授騰出位置,“教授,馬爾福先生。”

  “哼!”斯內普的回應自然是一如既往的短暫,反倒是盧修斯,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向德拉科,而是鄭重其事地打了聲招呼:“你們好,斯托克,達科。”

  “既然馬爾福先生已經來了,那麼我們就告辭了。”想著小龍微笑了一下,希爾想立即從這個地方消失。

  “或許斯托克先生可以給予我一段時間。”盧修斯用他灰色的眼睛深深的望向了希爾,其中的不容拒絕任誰都能夠看得出來。“我將會在霍格沃茨呆上兩個小時,或許我們可以一小時後魔藥辦公室見。”

  “哼!”斯內普教授顯然覺得這個主意糟糕透了,但他卻也僅僅是用語氣助詞表達了自己的不滿,沒有提出任何反對意見。

  遲疑了一下,希爾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對於盧修斯,他有些弄不懂對方的意思,如果這次可以開誠布公的講清楚,或許在以後的相處上會更加輕鬆一些。

  可是,當他真正站在地窖門口的時候,卻又開始後悔了。

  遲疑了好一陣,希爾對現在自己的狀態簡直失望極了,他和盧修斯之間的關係複雜到理不清,雖然每次想要脫離的一乾二淨,卻總是被牽著鼻子走。更何況,那些邪惡的黑魔法道具已經令盧修斯有了懷疑,現在他到底想要同自己談些什麼呢?

  “希爾,”就在希爾遲疑的時候,優雅的聲音帶著安撫在不遠處響了起來,盧修斯正站在魔藥辦公室的門口,屋內的燭光一瞬間照亮了黑暗的走廊,仿佛一下子溫暖了起來,“怎麼不進來?”他這樣問道。

  第81章 .對峙

  真正進入魔藥辦公室中,希爾依舊有些心不在焉。

  這個地方他來過無數次,但都是直奔著魔藥處理台而去,就連這裡的主人斯內普教授都不會同他有過多的交流,更別提所謂的談心了!今天盧修斯的態度令他有些遲疑,希爾真的不知道來這裡是對還是錯。

  各坐在長長的辦公桌一端,兩人幾乎是對峙的狀態,如果說有什麼不同,或許只有臉上的表情了吧!看著一臉懇切、面露微笑的馬爾福先生,希爾頓時心煩意燥了起來。

  “馬爾福先生,”希爾決定先發制人,“德拉科的狀況還好吧?”

  “是的,多謝你的關心。”對於自己的寶貝小龍,盧修斯向來有著超乎尋常的溫柔和耐心,“其實已經沒有事了,但這是一場惡劣的陰謀,我相信魔法部會給馬爾福家族一個解釋。”

  沒有義憤填膺,沒有憤怒不已,對方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可是這些話從一個馬爾福口中說出來,自然便帶了一分篤定和稀鬆平常。希爾看著對面這個人,他曾經從對方身上得到了屈辱,卻也同樣獲得了安定,更何況,如果不是盧修斯,他或許早已經爆體而亡了。

  他們之間的關係太過複雜,希爾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而已,在如何面對盧修斯這個問題上,對於他來說,太難了些。

  仿佛是知道了少年心中的想法,盧修斯眼中露出安撫的意味,“希爾,我想我們的確缺少一些溝通,不是嗎?”

  “馬爾福先生,按照您的身份,可以毫無顧忌的同我說話。”

  “我知道你對我還有著偏見,無論是當初我們的關係,還是那個黑色的筆記本……”盧修斯對於如何掌控話題向來應用自如,他放緩了說話的速度,緩緩地說,“不知道是什麼給了你這種誤解,如果我早就知道這本日記會有如此邪惡的力量,絕對不會將它放到學校。”

  “關於這些,我沒有什麼好談論的。”一聽到那個邪惡的筆記本,希爾的心情頓時變得糟糕起來,如果這真的是伏地魔的東西,那麼能夠擁有它的主人,只能有一個身份——食死徒!而他的父親,正是被食死徒殺死的。

  盧修斯的眼神中帶著迫切與真摯,但這些對於希爾來說,根本毫無意義。從一開始他們便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如果說在這期間出現了什麼所謂的感情,那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所以,即使對方的眼神再懇切,他也不會相信。

  “希爾,你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呢?”盧修斯有些無奈地說,作為一個成功的馬爾福,他從未有過如此無力的時候。

  抿了抿嘴,希爾垂下眼睛,“馬爾福先生,我不知道您現在對我是一個怎樣的猜測,但我可以告訴您,實際情況肯定同您所想的不一樣。”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仿佛是在下什麼決心一般,緩緩的呼出一口氣後,才繼續說道:“我們的關係,在您看來很複雜,但在我眼中卻很簡單。”

  盧修斯心中突然有了種不好的感覺。

  “我在床上帶給您愉悅,您在經濟上賦予我安定,這就是一切。”希爾繼續說著,“或許因為我父親的去世讓您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發生了變化,致使你現在雖然依舊想要我的服侍,卻礙於面子不好意思說的話,那麼大可不必。”希爾面無表情,卻語氣堅定,“我依舊有求到您的地方,斯托克家族也同樣需要馬爾福的庇護,如果您希望我們繼續之前的關係,那麼……”

  “希爾……”盧修斯幾乎是憤怒地打斷了希爾的話,已經好久沒有人能夠令他如此憤怒,可現在這種憤怒卻完全發泄不出來,這種感覺真的糟透了!

  他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發火的衝動,平復了一下氣息才勉強開口:“希爾,我本以為你已經長大了,卻沒有想到你依舊是個孩子。我想你應該明白我來找你的意思,我們的關係需要重新界定,不論是在情感上,還是合作上。”

  “好的,先生。”希爾平靜地抬起頭,直視著鉑金色的貴族,“您想要重新界定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這點我很贊成。這段時間我想明白了很多,既然我們彼此都認為那些邪惡的東西不應該存在,而這又能夠一定程度上滿足我對鍊金術的好奇心,那麼一同將它們摧毀,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盧修斯沒有說話,繼續聽少年說下去。

  “但是,如果這種重新界定的規則,您也希望應用在感情上,恐怕就不是我能夠接受的了。”希爾再次撇開了對視的眼睛,他無法注視著對方灰色的眸子說下去。“誠然,我的確還需要您的幫助,這一點我們兩個人都同樣心知肚明,我活著多一天便有魔力爆體的危險,而現在我平安的在學校中學習,這種安全感也是來源於您的庇護。更何況……”

  說到這裡,希爾的語速慢了下來,好似在抑制什麼情緒一般。

  “盧修斯,”他突然抬起頭來,勇敢地將雙眼望向了對方,“德拉科是我的朋友,他不會想要一個朋友同自己的父親有什麼關係,不是嗎?”

  看著少年的眼中帶著懇請與哀求,盧修斯突然怎麼也說不出強硬的話來,他甚至有些驚詫地看著希爾,仿佛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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