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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聽到自己親口說出“我願意”三個字時,阮辛整個人都驚呆了。

  瘋了瘋了瘋了!我一定是瘋了!

  費錚好像笑了一下,說:“明天見。”

  然後不給阮辛反口的機會,牽著狗逕自走了。

  阮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麼?

  我一定是被什麼邪術給蠱惑了!

  但是,第二天上午,阮辛還是走進了明晞傳媒的辦公樓。

  然後,就再也沒能離開,一待就是五年。

  他在朝夕相處中無法自拔地愛上了費錚,除了費錚身邊,他哪裡都不想去。

  可費錚不愛他。

  費錚的心大概是千年寒冰做的,那麼冷,那麼硬,捂不熱,捂不化。

  阮辛曾無數次想過放棄,但他放不下,只能在永遠得不到回應的愛情里痛並快樂著。

  直到,他查出了一種罕見的心臟病。

  醫生說,如果不做心臟移植手術,他活不到二十八歲。

  但是,遇到配型成功的心臟的機率,微乎其微,無異於奇蹟發生。

  阮辛想,是時候放棄了。

  一個快死的人,還奢望什麼愛情呢。

  明晞十周年酒會那天晚上,阮辛先送費錚去了一趟燕西別墅,然後又送他回家。

  費錚喝了酒,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阮辛把車開得很慢,到費錚家樓下的時候,已經將近凌晨了。

  車一停,費錚就醒了。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辛苦了。”

  阮辛沉默片刻,偏頭看著費錚:“費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費錚的語氣疲憊而冷淡:“什麼?”

  “五年前,”阮辛頓了頓,“你為什麼要請我做你的助理?”

  費錚聞言一僵,過了很久都沒有回答。

  當阮辛以為等不到答案的時候,費錚終於開口:“因為,你長得很像一個人。”

  “……像誰?”阮辛如墜冰窖,他緊攥著拳頭,指甲刺得手心生疼。

  “許蒔,”費錚平靜地說,“我曾經深愛過的人。”

  “他……還活著嗎?”阮辛艱難地問。

  “他死了,”費錚的聲音依舊沒有一絲波瀾,“在很久以前。”

  心臟里像插進了一把刀,來回翻攪著,阮辛痛得無法呼吸,臉上卻是笑著的。

  原來,他於費錚而言,只是一個代替品,和辦公室里擺著的盆栽沒什麼兩樣,只是用來觀賞的而已。

  真狗血啊。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那樣我就可以早點死心,不用在你身上浪費那麼多時間了。”阮辛笑著說,“不過現在知道也不算太晚,我還可以重新開始。費總,真是對不起,我的自作多情給你添麻煩了。”

  費錚靜靜地看著他,神色晦暗不明。

  阮辛偏頭與他對視,笑著說:“不過我還是想問你一個非常老土的問題,這幾年,你有沒有對我動過心?哪怕一分鐘、一秒鐘?”

  費錚沒有回答。

  “我懂了。”阮辛笑著說,“費總,我明天想請一天假,有點私事。”

  費錚說:“好。”

  阮辛沒有說再見,直接推門下車,大步走了。

  他沒有哭,一滴眼淚都沒有,可是心臟那麼疼,疼得好像快要死掉了。

  剛剛走出小區大門,他眼前驟然一黑,捂著劇痛的心臟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在醫院。

  醫生說,他的病情惡化的速度很快,他恐怕活不過今年了。

  聽到這個消息,阮辛不僅沒有悲傷,甚至有點開心。

  好像,死亡也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

  阮辛只休息了一天,就回去上班了。

  在身體徹底支撐不住之前,他不會離開明晞。

  他已經不奢求愛情,他只想在生命的最後,儘可能多地留在費錚身邊,能聽到他、看到他就心滿意足了。

  人在愛到極處時,真的可以卑微到無法想像的地步。

  可是阮辛沒想到,他的身體會衰敗得那樣快。

  才過了三個月,他就已經感到心力交瘁,卻還要在費錚面前強裝出一副正常人的模樣。

  這天晚上,阮辛因為工作的事去了一趟費錚的家,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他就感到了不適,他強撐著把話說完,立即告辭離開。

  剛進電梯,他就貼著電梯壁滑坐到地上,心臟撕裂般痛著,他死死咬著牙關,伸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方盒,裡面裝著他的藥。

  但他沒能堅持到把藥餵進嘴裡,就在撕心裂肺的劇痛中昏死過去。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想的是:千萬不要被費錚發現,千萬不要……

  醒來時,守在病床邊的人不是費錚,而是一個陌生的漂亮女人。

  女人笑著說:“你還記得我嗎?你見過我的,在燕西別墅。”

  阮辛在回憶里搜尋了一下,想起來了:“啊,你好,你怎麼……”

  “我叫藍斯洛特,你叫我小藍就好。”藍斯洛特的聲音介於男女之間,很好聽,“我本來是去找錚哥哥辭行的,卻發現你昏倒在電梯裡,就把你送醫院來了。”

  阮辛忽然緊張:“你沒告訴他吧?”

  藍斯洛特說:“我給錚哥哥打電話了,他應該快到了。”

  正說著,病房門猛地被推開,費錚大步進來,臉色陰沉得可怕。

  藍斯洛特自發讓開,費錚站在病床邊,盯著阮辛蒼白如紙的臉,沉聲問:“什麼病?”

  阮辛虛弱地說:“跟你沒關係。”

  費錚大喊:“我問你得了什麼病!”

  所有的偽裝和堅強在聽到這句怒喊的瞬間土崩瓦解,淚水奪眶而出,阮辛緊緊地閉上雙眼,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費錚扭頭出去了。

  藍斯洛特回到病床邊,抽出紙巾給阮辛擦眼淚。

  阮辛很快恢復如常。

  他微笑著對藍斯洛特說:“麻煩你幫我叫一下醫生,我要出院。”

  不等藍斯洛特說話,費錚又折返回來。

  他二話不說,直接把阮辛抱起來,大步往外走。

  “你幹什麼?”阮辛虛弱地喊,“放我下來!”

  “轉院。”費錚回答。

  “轉院也沒用,”阮辛說,“我的病治不好的。”

  費錚突然停下來,低頭看著阮辛:“你還愛我嗎?”

  阮辛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費錚等了片刻,接著說:“等你的病好了,我們就在一起。”

  阮辛震驚地看著他:“……我不需要你可憐我。”

  費錚說:“你知道的,我不是一個有同情心的人,我不會因為可憐你而和你在一起。”

  阮辛怔住:“你……什麼意思?”

  費錚用行動給出了最強有力的回答,他低頭,吻上了阮辛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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