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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丹鳳恨不得自己馬上暈過去。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明明在國子監天天受著聖人詩書禮儀的薰陶,卻做了那種非禮越軌之事!

  等她意識過來要挽救一下這個尷尬的局面時候,陸見歡早已整理好了情緒,笑眯眯地坐在床弦俯身看著她了。

  她竭力鎮定一下情緒,坐起來幾乎不敢看他的眼睛。

  深呼吸,乾咳兩聲,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地看看窗外:“小賤那個……對不起。”

  陸見歡壞意地看著她,微笑著說:“為什麼?”

  若說剛才,他也被她這舉動搞懵。

  一開始並無任何的綺念,只不過他想要更深刻地看著這張臉追尋內心那股奇異的感受罷了,不只不覺中把距離拉近。

  然而她居然先一步將小嘴湊上來,蜻蜓點水地貼在他的唇瓣上。

  身為一個戰功赫赫的流氓,集眾家採花之長,應該是遇到各種情況都能應對自如,遇到任何類型都可遊刃有餘的。

  但這場景,無論是從經驗來說還是戰術理論來說,都無法指導他做出下一步的反應。

  可以列入畢生恥辱冊的場景就這麼慘無人道地發生了。

  一個流氓,在被小姑娘主動親吻了之後表現出了少年初吻的反應。

  羞澀!

  驚詫!

  痴呆!

  每一個狀態都足夠讓他想要死一百回。

  轉而惱羞成怒。

  誰給她的膽子,竟然偷吻他!

  他內心深處更生氣的則是,為什麼自己會有那種可恥的反應!如果他能順水推舟攬過她來熱烈地回吻,以高超的技術讓她喘氣不能,那麼他還能保住自己的一世英名。

  但他居然在當時什麼都不能做。

  等他反應過來,趙丹鳳已經撲在床上捶頭痛哭了,搞得像是被非禮的人是她一樣。

  這種懊惱之情立刻化作“要捉弄報仇回來”的惡作劇心態,他調整了狀態,笑眯眯地攬住她的肩膀,追問道:“為什麼對不起?”

  作為流氓,應該是隨時都不要臉皮的,絕對不能有那種可恥的害羞再發生。

  趙丹鳳乾笑著,支支唔唔地回答:“剛剛的事,我無心的。”

  “哈?”他誇張地反應著,注意她的表情變化,“你非禮了我,然後跟我說對不起?我殺了你賠點錢行不行?”

  “……”又不是故意的,她再也撐不住,捂著通紅熱脹的臉叫嚷道,“我不知道我怎麼了,我以為是你要吻我,但是你磨磨蹭蹭的那麼慢所以就……”

  “啊???”對方顯得更吃驚,“你哪隻眼睛看出我想要吻你了?”

  趙丹鳳崩潰地捂著腦袋,心想自己一定是瘋掉了,語無倫次地道:“小賤我今天狀態不是很好……你你你就讓我一個人呆會兒,明天我再跟你解釋好不好?”

  話說到最後,已經變成央求了。

  陸見歡卻看得非常通透,臉上漾起笑意。他覺得自己像個勝利的贏家,贏得的並不是這場幼稚的嘴仗,而是一顆心。

  他已經發現了,應該說早就有所感知但此刻得到了證實。

  這個女子在喜歡著他。

  他不再逗弄她玩,推門出去。同時,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他做。

  將重要的帳冊交到父親手中。

  帳冊作為陸景兆一直以來流落在外的證據,終於在當夜被物歸原主。陸景兆捧著這本性命攸關的冊子看了又看,掩飾不住臉上的喜悅,將它丟入火盆之中,並對二兒子說了許多讚許的話。

  也是在當夜,陸見歡得到了生命中另一樣重要的東西。父親的私印。

  作為個人象徵的私人印鑑,代表著授予他陸氏一族未來掌舵人的權力和信任,在大哥妒恨的眼光中,陸見歡接過這枚沉甸甸的印鑑,眼中映出野心的喜悅。

  他作為狼群中奮力廝搏的一隻,已經快要達到頂峰了。

  他可以看到勝利。

  ……

  第二日一大早,趙丹鳳就慌裡慌張收拾好東西,搬出了天甲一號房。同時敲開了地甲子一號房:咚咚咚!

  周也牧打開門,一見到趙丹鳳的臉,立刻倒退一步,不著衣物的上身肌肉呈現緊張狀態的紋路:“什麼事。”

  趙丹鳳指指房內:“聽說你一個人住?”

  “那又如何?”以周也牧的地位,一個人占有一個大房間也很正常。

  “能不能在學中考試之前,借我個地兒湊合幾天?”

  嘩啦一道閃電劈過周也牧頭頂,他下巴脫臼半響,扶了扶自己的臉:“你想幹什麼?”

  趙丹鳳頗是為難地抓頭,總不能直接說因為和小賤發生了尷尬得沒法再相處下去的事情,所以想要逃出來避避風頭吧?靈機一動正色道:“因為你侵占了我的床鋪很長一段時間,所以我來討回。”

  周也牧頭皮發麻,警惕地看著趙丹鳳,心想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出來混早晚就是要還的麼。

  這傢伙該不會是對自己有所覬覦吧?

  這樣的念頭閃過周也牧的腦海,他立刻做出反應:“我拒絕。”

  “不能拒絕!”趙丹鳳鑽過他攔著門框的手臂,比泥鰍還滑溜,把行李往地上一丟,打了個地鋪。

  “你這是幹什麼,馬上滾出去!”周也牧拎起她的後頸衣領就要往外丟,趙丹鳳連連央求:“周也牧,好歹你也蹭過我很久的地方,你這麼做不厚道!我就住幾天,就幾天!”

  周也牧這人最講究公平道義,聞言住了手,沉吟道:“那我去你房裡睡。”

  趙丹鳳大喜過望,這樣最好了啊!她之所以選擇周也牧的房間,因為周也牧神經最大條,一睡覺就睡死,絕對不會來查探她有什麼異樣。若是換了小師父陳亮那幫人,說不定就會露餡兒。

  但現在周也牧把房子空出來讓給她,她簡直感激的有點涕淚交加的意思了。以望著大恩人的眼神深深鞠躬:“謝謝你!”

  周也牧剛要跨出房門,忽然覺得不對。本來是為了避開單小風這個超級大斷袖跟她換房間的,但是天甲一號房裡面貌似還有一個斷袖啊?

  這邊是斷袖,那邊也是斷袖,有什麼區別?

  他猶豫了一下,在腦海中描繪開來——

  趙丹鳳撅著嘴巴親過來的臉:“喔,小牧牧——姆嘛!”

  他立刻發了個抖,惱怒地揮動拳頭,將想像中的趙丹鳳揍扁彈飛。

  陸見歡回眸一笑百媚生:“周郎,別來無恙。”

  ——這個感覺稍微可以忍耐一下。

  周也牧鬱悶地搖搖頭,朝天甲一號房走去。

  生平最討厭斷袖,偏偏一碰就碰到極品一雙,他覺得自己夠栽。

  這廂一個人住一間房果然心無旁騖,趙丹鳳在寢舍中挑燈夜讀,將所有功課仔仔細細複習了個遍。

  那廂天甲一號房卻炸了鍋——

  “誰讓你換房間的?”陸見歡看到周也牧那張臉簡直要暴躁了。

  難得他在家中連早飯都沒吃特地一早趕回來,難道就只是為了看到周也牧這張肌肉男的臉孔嗎?

  周也牧在房中正虛曳一張強弓練習臂力,悶悶答道:“別以為我樂意。”

  陸見歡極為不慡地瞅著他,那眼神像在看蚯蚓。

  “喂,你那眼神啥意思?”周也牧雖然不屑於搭理一個斷袖,但是這麼被一個娘炮鄙視,會不會太傷自尊了?

  陸見歡笑眯眯地回答:“沒有呀……”

  周也牧看著他豎起蘭花指立刻發了個抖。

  陸見歡已經完全掌握了周也牧的死穴,只要周也牧表現出一點要爭執的勢頭,他就悶一個轉身拋媚眼,加上蘭花指一翹,周也牧只能乖乖悶頭認輸。誰叫周也牧對於斷袖的忍受度為零。

  如此一來,兩個人過得倒也算相安無事。

  學中考試如期而至。

  趙丹鳳背著書箱上考場,一路遇到許多同學打招呼,相互鼓勵。途徑陸見歡,只見他沖自己挑挑眉,趙丹鳳一陣心慌,還是硬著頭皮走過去,故作輕鬆打招呼:“小賤啊,天氣不錯嘛。”

  陸見歡嗤笑道:“你就打算一輩子躲著我?”

  “沒有的事,怎麼可能,哈哈哈哈,”趙丹鳳乾笑幾聲,轉移話題道,“考試複習得如何了?”

  陸見歡聳聳肩:“你弄了個周野人來跟我同居,半夜打鼾跟打雷,我哪裡睡得好,睡不好哪裡來精力溫習?”

  趙丹鳳擠擠眼,心想,要不要好好溫書,那終歸還是要靠自己的。

  陸見歡低聲道:“噯,你們換回來吧,我要受不了那個周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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