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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可以從一個人的穿衣風格上看出他的性格,可白之的,前後差距未免太大了些。

  白之坐到椅子上,順著宋遠的視線看向他手中的白色衣袍,“那時還是少年,自然不喜歡深沉的顏色,這件白的其實我不怎麼穿,一個魔教的穿白衣總有些怪怪的。”

  “不過當上教主之後,就由不得了,無非黑的紅的深藍的,而深藍我又不喜,黑的又覺得太老沉,所以就只能紅色了,好在我穿紅衣挺好看,最重要像魔教教主,對嗎?”

  白之說的輕描淡寫,他自己也不甚在意,可不知怎的,宋遠聽了卻有些心情複雜,尤其那句‘由不得’,他不了解魔教,可想也知道,這由不得除了衣服的選擇,還有更沉重的東西,衣服或許是最輕鬆的了。

  宋遠不喜歡向別人解釋自己的過往處境,自然也不喜歡問別人的,他略一思索便想越過這個話題。

  可偏偏白之看他的神色,突然有了興致,那個柔軟無奈的眼神,他想再多看看,“我十八歲繼位教主,剛開始因為太過年輕,教中許多人都不服氣,尤其是幾個長老,還臨時立下了規矩,要做教主,必須打贏他們,可真是難為他們一把老骨頭了…”

  白之露出小臂,一道猙獰可怖的傷疤映入宋遠眼裡,“這是那時候留下的,我還以為要斷了呢。”

  宋遠看著那醜陋的傷疤,禁不止想到昨夜看到白之後背和胸腹上橫橫豎豎的傷疤,這人,身上全是傷嗎?

  所以他才那麼能忍耐疼痛嗎?

  宋遠感覺自己胸口有點窒,還有點麻,這種感覺讓他心臟快跳了一拍,他問白之,“那你當時疼嗎?”

  白之看著宋遠的眼睛,笑了一下,又成了懶散不在意的模樣,“不記得了,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其實還記得的,真的很疼,特別疼,疼的他想要落淚,疼的想把老爹的屍體從棺材裡翻出來狠狠的抽幾鞭子。

  怎麼說死就死了呢。

  不過他不想再說了,宋遠的眼神讓他不想再說,本來只是柔軟的眼神,看見他受傷的手臂時變成了沉重的疼惜。

  他不討厭,但是不想再看見宋遠露出那種眼神。

  宋遠最後穿了藍色的衣服,膚白唇紅,白之第一次感覺這衣服的顏色還挺好看,帶著宋遠一起吃了早膳,白之盤算著怎麼把宋遠帶到藏書閣。

  “宋公子跟我一起去藏書閣吧,我處理教務你看醫書,有不懂的可以去找小右,他的藥閣離藏書閣很近。”

  宋遠本來想拿本醫書就去陪元寶,不過白之既然說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而且元寶就在右護法那兒,他去找右護法也可以看到元寶。

  藏書閣有些暗,除了白之擺桌案處理教務的地方光線很足外其他地方都暗沉沉的,白之命人又搬了個軟塌進來,就放在白之的對面。

  室內落針可聽,昏昏暗暗,唯二人所在的一方陽光溫暖籠罩,落在白之黑金色的摺子上,落在宋遠捧書而讀的瑩白手指上。

  白之看完一個情報,側身扔進了燈盞里,轉過頭,就見宋遠專注的看書,好看的眉毛微皺著,像是在思考什麼,薄唇自然抿直,白之往後靠了靠,光明正大的看了一會,突然起了一個興致。

  又坐直身子,展開一張白紙,用摺子鎮住四角,抬眼,宋遠細軟的頭髮在陽光下呈黃色,看著十分可愛,白之蘸了點墨水,毛筆尖落在紙上,大致的輪廓三兩下便出來了。

  待日上中天,宋遠終於覺得有些累了,放下書揉了揉脖頸和眼睛,他期間做了許多筆記,因為看的入迷,隨意扯了個東西就寫下來了,此時一看,那紙上竟寫著“毒蠱教用蠱王養成了…”後面的看不見了,被他用硃筆寫了幾個藥材名。

  宋遠:“…”

  看向對面的白之,意外的那人還在看摺子,宋遠的角度只能看見開頭幾個大字“教主敬啟”,他看了看手中的紙,也不知道白之有沒有看完這個,“哎…”

  白之聽見聲音,眼都沒抬,道:“那個我看過了,你餓了嗎?再等一下,我看完這個。”

  他手裡拿著的是追蹤返魂丹下落的情報,說是那個叛徒弟子給一個女人吃了,而那個女人的身份還在調查中。

  宋遠聽白之這麼一說便放下心了,轉而有些好奇的看著白之桌案上的各種樣式顏色的信紙和摺子,其實他很好奇魔教都是幹什麼的。

  “怎麼了?”白之問道。

  “有些好奇,你們魔教平日都有什麼事做?”按他看的話本,魔教好像一整天都是打打殺殺的,可看白之這樣,分明很輕鬆隨意,可他又要處理教務,具體什麼教務,他很好奇。

  白之笑了聲,揚了揚手裡的紙,“你好奇這個?”

  “也不是…我只是好奇你們平日都做什麼。”

  “平日沒什麼可做的,練練功,吃吃飯,一天就完了。”白之見宋遠真的好奇,笑了笑,換了個姿勢懶懶的靠著,“有任務了才會動,而一般的任務就暗殺,收集情報,一些不能明面解決的問題都會花錢找我們出手,比如朝廷的官員,想殺誰了,給我們錢,我們就殺了目標。”

  白之說這話的時候緊緊看著宋遠,隨著他最後一個字落下,宋遠的眼神變了,不過不是恐懼,而是訝異,像在說“這也可以?”

  白之笑出了聲,心情很好的站了起來。

  “當然不止這些,不過剩下的我不跟你說了,免得嚇到你。”

  宋遠沒有在聽到他說魔教收錢殺人的時候露出害怕厭惡的神色就足夠了。

  白之也覺得神奇,他不是好人,也不介意別人說他是壞人,害怕他恐懼他厭惡他,都跟他沒關係,他不在意,可剛才,他竟然不想從宋遠眼裡看見這些,好在,宋遠沒有讓他失望。

  第8章 第八章

  宋遠跟著站起來的時候看見桌案邊緣處擱了個畫卷,那畫卷他坐下時還沒的,是白之剛才畫的嗎?

  “那是什麼?”

  白之順著視線看了一眼,神色有一瞬間躲閃,“咳…那個啊,我畫的…機密。”白之不擅說謊,而且也覺得騙人不好,所以就乾脆機密兩個字解決問題了。

  宋遠信以為然,“原來是…”宋遠笑了笑,“我就是有些意外白教主竟然會畫畫。”

  白之被宋遠的直接逗笑了,他還以為宋遠至少拐彎抹角一下的,“我娘生前很喜歡畫,我爹就讓我學了,每年忌日的時候燒上一幅。”

  不過這幾年都變成兩幅了。

  “我看你一早上都悶頭看書,脖子累不累?”說著,白之上前一步抬手自然的扶上宋遠修長白皙的脖頸,肌膚相觸的一瞬間,兩人都抖了一下。

  白之是生理反應,宋遠是心理反應,他以為白之要幹什麼,條件反射的抖了一下。

  宋遠揉捏了幾下,力道適中,最重要的是他的手指很熱,貼在皮膚上很舒服,宋遠感覺自己僵硬的骨頭都軟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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