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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眼不過一秒,發現自己在前世和光拍MV的高樓樓下。
然後親眼看著和光,從樓頂一躍而下。
遲佳幼猛然睜開眼,眼前是熟悉的被子顏色。
她不停地喘息著,冷汗已不是薄薄一層,已順著額角緩緩留下。
還被人緊緊摟在懷裡。
她抬頭,看到和光臉上擔憂。
夏和光隨手抽了幾張紙胡亂揉成一團在她額角擦著冷汗,一隻手拍著她的肩,見她終於醒來,才舒了口氣,“做噩夢了?”
心臟跳得厲害,遲佳幼張了張嘴,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緩了好一會兒呼吸才緩和下來,她點點頭,“嗯。”
是噩夢,是她前世今生最怕的噩夢。
遲佳幼依賴地把臉埋進他懷裡,緊緊抱著他。
感受到懷抱中的人的體溫與結實身體,她閉緊了眼,鬆了口氣。
夏和光很想知道她是做了什麼噩夢,才會在夜深的時候出一身冷汗,滿臉驚懼,然後嘴裡一直喊著不要。
但他不敢問,怕她因為回想夢境又被嚇到。
幼幼...為什麼會做噩夢?難道是因為他最近老是被打傷,她被傷口嚇到了,所以才做噩夢的?
“和光...”遲佳幼啞著嗓子叫他名字。
“嗯?”夏和光安撫地輕輕拍著她的背。
“七月十五號那天,請假好不好?”一說到日期,夢境裡的片段又不受控制在閃回在腦海里。
不敢再閉上眼面對一片黑暗,遲佳幼把頭抬起來,就著昏黃溫暖的燈光去看他臉。
他臉上擔憂更重。
七月十五號...就是後天,夏和光很想說好,但是每次吳師傅都是提前一周定好的下周的訓練計劃,訓練計劃又是所有演員一起,他作為主演,沒有辦法不參加。
但不能讓她再這樣焦慮下去了,夏和光正要應。
遲佳幼也與他想到一起去了,她手指緊抓著他T恤一角,“那天訓練,我也要去現場,如果有任何危險的地方,你都不要去,好不好?”
她退了一步。
聲音依舊沙啞,眼尾也紅紅的。
夏和光在她額頭吻了一下,“好。”
......
七月十五日原本的計劃是負重跑步,因為眾演員的訓練出乎嚴山的意料,嚴山讓吳師傅加了進度,換成了高空索降訓練。
遲佳幼一夜沒睡。
第二天早上沒忍住眯了一會兒,夏和光起床換衣時,想到前晚她做噩夢說今天她也要一起去基地,看到她眼下的烏青,還是將她叫了起來。
遲佳幼頭昏腦漲地跟在他後面去了基地。
高空索降,是指武裝人員從懸停在低空的直升機上,通過一根軟繩滑到地面上的著陸方式。基地訓練自然不用直升機,便選擇了定點索降,在四十米高的訓練場上,腹部拴著軟繩,被人從訓練場上放下來。
用與樓房九十度的姿勢跑下訓練場。
四十米,吳師傅在給演員們介紹項目時,遲佳幼聽到這個數字,咬緊了唇。
因為高空索降需要人員配合,吳師傅的徒弟來了不少。
這個訓練項目有一定危險性,吳師傅一直反覆告訴演員們需要著重注意的地方。
他的徒弟們則拖著軟繩往訓練場走。
遲佳幼看著手臂粗的一根根軟繩,見吳師傅他們一時半會兒也講不完,乾脆直接跟著吳師傅徒弟們,上了訓練場。
她今天特別不安,因為實在是太巧了,明明上周出的訓練計劃沒有高空索降這個項目的,今天卻突然改了,偏偏是今天...
高空索降訓練四個人一組,天台的空地上隔著平均的距離擺了四根軟繩。
吳師傅徒弟們不認識這個皮膚很白的女生,但想著師傅基地訓練一向不允許外人在裡面閒逛,剛剛培訓的時候,這個女生走來走去,師傅居然一個眼神都沒給,仿佛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師傅都沒說話,徒弟就更不敢開口了,於是都安安靜靜的整理軟繩,也學著師傅的樣子,不多給這個女生眼神。
遲佳幼用手一根根捏著軟繩試探,足夠粗,綁在一個成年男子的身上,也不會輕易斷,可她就是莫名心慌。
她蹲到一個皮膚黝黑的男生面前,“師哥你好,請問...”
話還沒說完,男生便結巴著說:“不...不用叫我師哥...叫我小黑就行了。”他還沒有過師妹什麼的呢。
小黑臉有些紅,“你想問什麼?直接問,別客氣。”
遲佳幼笑了笑,“我想問,訓練這個項目之前,要先做什麼準備來測試安全麼?”她手裡依舊握著軟繩。
小黑看了眼她手裡的繩子,“妹子,你是擔心這繩子不結實?”
說著,他拿起另外一頭在地上甩了甩,繩子打向水泥地面,發出很重的“啪”聲,地面與繩子接觸,揚起一大片灰塵。
“就這個繩子,我們來來去去那麼多師兄弟,練高空索降練了那麼多次,沒有一次出過問題的。”
“那這個繩子,提前有沒有檢查過呢?”遲佳幼依舊對繩子的安全性不放心。
用過很多次的東西,哪用得著次次檢查,這繩子這麼粗,他們從倉庫里拿出來的時候,也沒見哪裡有耗損。
“檢查過檢查過,”女生就是囉嗦,小黑本就沒什麼耐心,見遲佳幼一句接一句地問,煩了,揮揮手讓她下去,“馬上就要開始訓練了,你還是在底下看吧。”